畫中有話｜絲路商韻

序

敦煌莫高窟作為當今世界延續時間最長、儲存規模最大、保護最為完好的佛教石窟群而被世人稱讚為“沙漠中的美術館”、“牆壁上的博物館”。如此精彩絕倫的藝術長廊和千年不斷的歷史文明，每年吸引著數以百萬計的人們前來欣賞讚嘆、考察學習、甚至是虔誠禮拜為之朝聖！

為了讓更多的人瞭解莫高窟，我們精心編寫了敦煌莫高窟“畫中有話”系列賞析。這裡的“畫”不僅僅是莫高窟的壁畫還有莫高窟的塑像、建築、歷史圖片、歷史遺蹟等等。在我們眼中他們都是一幅幅鮮活的歷史畫卷，我們將用充滿溫度感的文字來傳遞出歷史資訊的點點滴滴，“讓文物說話，讓歷史說話”，讓大家聆聽到繪畫的聲音，讓聲音傳遞美麗的繪畫！

1907年英籍匈牙利人斯坦因，在甘肅敦煌玉門關一帶的長城烽燧遺址中，發現了一組珍貴信札（現藏於大英博物館），它們被放在一個郵包中，可能是在運送途中丟失的一部分。

粟特文2號古信札

這些信札被稱為是粟特的

“古信札”

，大約寫成的時間為公元313年，記錄了粟特商人們獨特的生活和行為方式，除了一封是被商人丈夫拋棄在敦煌的婦女所寄以外，其他的信件則通通是記錄了在中國進行商業活動的種種，關於所經營的金、銀、麝香、胡椒、小麥和一些織物，還有更多的是關於當時經商路線中幾處重鎮的商業情況的闡釋。

到底在絲綢之路上，這些商人們是如何往來經商的，他們都經歷了什麼艱難困苦，透過這些神秘信札，讓我們再次把視線聚焦於敦煌隋代壁畫之上。

莫高窟第420窟 胡商遇盜圖

這幅壁畫的故事情節脈絡清晰，構圖採用連環畫的形式，從右向左依次展開，雖然壁畫底色略有變色，但是故事脈絡線條突出，讓人一目瞭然。故事講述一行商客在出行前整備行裝、寺中祈福，以盼一路平安順遂。不想山勢險峻，崎嶇難行，駱駝、毛驢偶有墜崖，讓人心生驚懼。儘管如此再次修整出發，不想山中強盜來襲，奮力抵抗卻無能為力，哀痛之際，紛紛頌念觀世音菩薩的名號，強盜悔改，放下匪心，這一行商客竟得以解救。

莫高窟第420窟 窟頂全景

莫高窟第420窟 觀世音菩薩普門品

這幅壁畫出自於隋代第420窟窟頂《法華經變》中東坡所繪製的《觀世音菩薩普門品》中的怨賊難的情節。畫工極具生活性的表現了駱駝墜崖後，商隊中的毛驢受驚，雙耳高束狀態；商隊修整時，山旁腳伕扶額放哨的形象。

駱駝墜崖 毛驢驚懼（段文傑先生臨摹）

腳伕放哨

圖中山巒採用自由豪放的筆法，用大筆刷塗，粗獷的筆觸清晰可見，商隊中的駱駝則帶有減筆趣味，僅以寥寥數筆便躍然於壁上。畫面可謂極盡華麗精緻之能事，這樣的畫風不見於莫高窟的北朝洞窟，卻與畫史所載隋代中原展子虔等“細密精緻而臻麗”之畫風相符，而據畫史記載，《法華經變》正始於隋代展子虔之作。

透過壁畫中的情節，可以折射出當時在絲綢之路上這些商客們生活的日常。他們靈動而鮮活地出現在歷史畫卷中，讓歲月的漣漪不斷盪開，同樣也正是因為他們的存在，讓我們看到了絲綢之路的繁榮，也讓我們感受了絲綢之路上的艱辛。

樸素、無畏、虔誠，正是這些商客們的代名詞，在他們的腳下，勾描的正是歷史程序的藍圖。絲綢之路是一條無形且有形的紐帶，連線著中西兩個地域，也連線著中西不同文化，正是這些往來於此的商客們，才鑄就了絲綢之路不朽的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