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山曾隱居過兩位大聖賢，你知道是誰嗎？

作者：馬韞菲

提到伯夷、叔齊，他們可是中國歷史上清高、孤傲、不慕虛榮的傑出代表，千百年來，他們高風亮節的高尚情操已成為中國人的精神象徵。然而，被孔子和孟子尊稱為“聖賢”二位，卻與甘肅渭源縣的首陽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伯夷叔齊隱居首陽山直至餓死

《史記·伯夷列傳》記載，商末周初，地處今河北廬龍縣一帶的孤竹國，雖遠離商朝京都朝歌，但經常受商紂王的戰爭騷擾，孤竹國之君墨胎初難以應對這動盪的局面，駕崩前下詔傳位於三子叔齊。叔齊認為，伯兄為先，自己不能為君，而長子伯夷認為，父命難違，應立叔齊為君，就這樣二人各不就位，於是二人各自逃離孤竹，向西而行，途經千里到達西岐。

這時周文王已病逝，他的兒子武王姬發用木頭雕成文王之像載於車上，東行伐紂。二人見此情景攔住武王進諫：“父死不葬， 爰及干戈，可謂孝乎？以臣弒君，可謂仁乎？”武王聽後大怒，想殺兩人，被姜子牙勸阻。伯夷、叔齊為勸武王差點送命，感嘆：“今天下暗， 周德衰，其並乎周以塗吾身也，不若避之，以潔吾行。”於是離開周地，沿渭河西上，來到當時未入周朝版圖的戎羌之地——渭源首陽山，隱居起來。

幾年後，周武王滅掉殷商王朝，建立周朝，渭源一帶自然成為周朝統治之地。於是二人連周朝土地上長出的糧食也不吃了，只採食蕨菜，直至餓死。伯夷、叔齊死後，被當地人埋葬在首陽山。伯夷、叔齊“義不食周粟”，“采薇而食之， 飢餓而死”的事蹟，深深打動了不少古今賢達志士。因此生長在首陽山上的白薇，即蕨菜，也演繹成一種人文道德的象徵。首陽山因此也名聲遠揚。

首陽山廟宇可推至秦漢時期

明朝人胡璜宗有《首陽吟》 “青青首陽草，白白首陽心。豈不惡濁流，至潔亦可侵。伐紂縱有祠，輾轉自不禁。長揖謝尚父，洗耳商山陰。周粟亦可食，商祀嗟誰歆？是以竟餓死，清風流古今。”

因此，早在秦漢時期，當地百姓就在首陽山修建廟宇，鑿洞塑像，舉行祭祀活動。首陽山一塊碑文記載，首陽山享堂溝清聖祠始建於唐貞觀年間，“清聖” 是對二位聖賢的美稱。據《甘肅新通志》記載，元朝鞏昌（隴西）隴右王汪世顯曾在首陽山大興寺廟建築，道士、僧侶達數百人，祭祀香火旺盛。

每年四月祭“清聖”

伯夷叔齊祭祀是在每年農曆四月初七至初九進行的，屆時來自漳縣、岷縣、臨洮縣、安定區及渭河下游城市寶雞、天水等地慕名而來的文人學者與群眾，或乘車，或步行，自帶乾糧，曉行露宿來到首陽山，住在石窟廟宇或自搭帳篷中，參加祭祀活動。全縣範圍內德高望重的文化名人、社會賢達自發聯合起來，組成祭祀領導小組，分工負責。2011 年，首陽山伯夷叔齊祭祀被甘肅省人民政府公佈為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名錄專案。

每年農曆四月初八上午10時許，祭祀儀式在清聖祠前雙冢之後的平臺開始，旗手東西肅立，主持人宣佈儀式開始，同時宣讀祭祀的意義，追緬二位聖賢的高風亮節。隨後，鞭炮齊鳴，儀仗隊奏樂，禮賓依次登上臺階至清聖祠前，廟前祭祀開始。禮生唱“內外肅靜、執事者各執其事”，然後依次升炮、擊鼓、鳴金、奏樂，主祭官就位、陪祭官就位，躬拜、盥洗、參神、復位。

首先行初獻禮，儀式有：獻花籃、迎帛迎爵、獻帛獻爵、躬拜。其次行亞獻禮，儀式有：迎牲、獻三牲、迎茗爵食、獻茗爵食、躬拜。最後是行終獻禮，儀式有：迎饌、獻饌、呈答、獻羹湯、躬拜、讀祝文、俯首、樂止、讀畢、復樂、躬拜、焚祝、焚帛、禮成、祭官退位、升炮、樂止、禮生告退。

廟祭結束後的自由祭祀

廟祭結束後，民眾開始自由祭祀。禮生祭官赴首陽雙冢前行墓祭儀式依次是：升炮、各祭官就位、參謁、培土、獻茗爵、獻時食供品、躬拜、恭讀祭義、侑食、奠爵、奠茗、焚祭文，禮畢、各祭官退位、升炮、禮生告退。最後在清聖祠前舉行娛神娛人的獻藝活動，演出的節目一般有根據的伯夷、叔齊故事改編的《采薇歌》和各村社的傳秧歌戲，以及原生態的師公歌舞。

在伯夷、叔齊祭祀結束後，群眾登山觀景，部分文人雅士單獨祭拜。上山下，遊人如織，扭傳統秧歌的，賣小吃的，玩雜耍的，以酒取樂的，用花兒對唱的，也有在山林間採摘蕨菜的。伯夷叔齊祭祀集中展示了渭河流域傳統的祭祀形式，夾雜民間歌舞、小曲、秧歌、八面鼓舞等。伯夷、叔齊所代表的民族精神和人文情懷，具有深刻的文化內涵，其祭祀儀式的主持主要由當地德高望重的名人賢士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