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911過去20週年的話

20年前的今天，我讀博士三年級，被所裡兄弟室的孫長瑜老師拉去幫著某型號去測噪。那是我第一次獨立帶著一個低年級的邵枝輝師弟去幹這樣一件事情。我們坐了將近兩天的綠皮火車才到了湛江市，中間好像在長沙還是什麼地方的站臺買了一種缽缽飯。湛江當時走私比較猖狂的城市，經濟發展的還不錯。

等我們住進賓館，開啟電視才發現，鋪天蓋地都是世貿大廈被撞的影片。雖然當時覺得從人道主義角度，我們不應該高興。但是由於那年4月1號，中美兩國剛剛發生了南海撞機事件，小布什在亞太部署了一系列針對中國的活動。所以，大家看著電視畫面都是一頭霧水，不知道有誰敢如此大膽搞老美，還是抑制不住有點小開心。好像我們撞機的委屈終於有人幫我們出頭了一樣，儘管二者之間沒有任何內在的聯絡。當晚，我們還買了小米蕉，911那天好像還有一場中國男足聯賽，當喜歡的隊每進一球，大家開心的說：吃蕉、吃蕉。

過幾天，我們在海上也是一波三折，一個年紀大點的趙老師，帶著我們幾個年輕人在一個不大的船上。當時測噪用的是進口索尼 sir1000錄音機，我們一塊在船邊放好陣，除錯好錄音機就等實驗開始。當時，孫老師手下的王磊博士還帶了一套聲發射系統，想順帶做點回波訊號測量。沒想到裡面一個換能器匹配電路還是什麼是他自己做的，當系統一上電，裡面一個電子器件就爆掉了。導致我們的錄音機因為電源干擾，像宕機一樣卡在那邊不能錄訊號，還不能關機和重啟。眼瞅著人家目標開始按原計劃開始跑了，我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立馬渾身被汗全澆透了，手忙腳亂的折騰那個該死的錄音機。好在那天海況特別好，幾乎風平浪靜，後來好容易把它弄好了，人家已經跑完了，只好讓船上指揮人員通知他們再跑一遍，才算正常記錄了想要的訊號。

20年過去了，當年帶我們上船的趙老師也因病在前幾年去世了，當年那個如日中天的兄弟室逐漸有點衰落，而我們實驗室在20年間逐漸發展壯大了許多。美國因911而起的阿富汗戰爭，在今年也已全部撤軍，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點。正因為有阿富汗戰爭，才讓中國承受來自美國的壓力減輕了許多，又獲得了20年專心發展經濟的大好機會。不得不說當國運轉好時，任何阻力都不足以抵擋，這也算一種典型的蝴蝶效應吧。但是，對經歷911及那場戰爭的很多人、很多家庭，人生軌跡已經被徹底改變。

20年好像彈指一瞬間，當年那次湛江之旅依然歷歷在目，而我們已如當年的孫老師和趙老師一樣到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