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夭折近半？從《夢華錄》中的風雅大宋看古人真實的生育

《夢華錄》中描述了一個風雅而又華美的大宋，誠然大宋是中國歷史上少有的開放、包容、文明的王朝，大宋的東京風華常讓人嚮往不已，今天帶大家從出生，看一個歷史書中沒有的大宋。

龍子鳳女夭折近半的宋朝

要看一個國家的生育水平，我們可以從皇家尋找端倪，那麼宋史中歷代龍子鳳女們的生育情況如何呢？

宋太祖生有四子六女，只有二子三女成年；

宋真宗生有六子二女，只有一子一女成年；

宋仁宗生有三子十三女，只有四女成年；

宋神宗生有十四子十女，只有六子三女成年；

……

根據著名史學家王曾瑜先生的統計，宋朝十八帝，共計誕一百八十一個兒女，其中夭折了八十二個，夭折率超過45%。這裡只計算生出來的，胎死腹中或流產的不計入。

這是個今天看來有些恐怖的夭折率，皇家最重傳承，擁有當世最好的產前保健和接生大夫，小皇子（皇女）出生後有最好的嬰兒護理。但是大宋朝依舊交出了這麼一份簡直不合格的夭折率。

現存臺北故宮博物館的《秋庭嬰戲圖》

當然，從陰謀論的角度，我們完全有理由懷疑宮廷鬥爭導致的嬰兒夭折，但是這隻能解釋皇子，那麼皇女呢，要知道兩者的夭折率幾乎是一致的。可見在科技落後的大宋，一個人能活到成年是多麼的艱難。

抽象的孕俗

宋朝如此高的夭折率，當然離不開宋朝的孕俗，那麼我們細數幾個讓人啼笑皆非的大宋孕俗。大宋有一本官方的優生優育手冊，名曰《衛生家寶產科備要》，我們隨便翻上幾段。

“食兔肉令子缺唇，食雀肉令子盲，食鴨肉令子倒生，食鱉肉令子項短，食螃蟹令子橫生，食驢肉令子過月。”

翻譯過來就是孕期吃兔肉小孩會兔唇；吃麻雀肉，因為麻雀有夜盲所以會導致小孩夜盲；吃烤鴨，由於烤鴨是倒掛入爐中烤，所以會導致小孩出生逆產；吃烏龜小孩脖子會和縮頭烏龜般短小；吃螃蟹小孩橫著生出來，當然橫著生不出，所以意思是會難產；吃驢肉，由於驢懷孕需一年，所以會晚產。

沒想到官方的指導手冊，竟如此抽象派。

奇葩的生俗

難產在古代是所有女性的鬼門關，在宋朝更是如此，北宋文豪歐陽修就有三任妻子，其中只有最後一任陪伴歐陽修到老，前兩位可敬的夫人都死於難產。

宋朝難產率何其高？我們來看看宋人如何應對難產，就能明白了

宋朝有一本著名醫術《聖濟經》，是宋徽宗這個不靠譜皇帝親自組織編撰的，當然這本書很多地方和他這個人一樣不靠譜，我們繼續隨便翻一段。

“葵菜籽（冬莧菜種子）、豬油、滑石粉、車軸潤滑油入藥，用米酒調勻，臨產讓孕婦喝下，可以預防難產。”

這是認為多潤滑一下，就能生得快嗎，問題潤滑不應該是塗抹而不是口服嗎？可能那些東西實在沒人願意在生產時塗抹。

“弓弦剪至五寸長，與箭桿混合燒成灰，用米酒調勻，臨產喝下，預防難產”

宋人兵事弱，卻有當世最好的遠端武器——弓弩。這是希望小孩如離弦之箭，快如雷霆的衝出來嗎？

還有更奇葩的，據《太平聖惠方》描述，

還可以用父親的指甲燒成灰，用酒調和給產婦喝下，可以防止難產，

這一條只有一個要求，必須要親生父親，如果是隔壁老王，那就愛莫能助了。

這些現代人看來啼笑皆非的產俗，其實只需要足夠多的臨床案例就能將不靠譜的假設一一排除。遺憾的人，宋朝醫學界始終無人來做此事，因此這些產俗一代代的被流傳下來，有些甚至到了今天還能看到歷史的影子。

當然，在那個時代，全世界都是如此，歐洲治病尚還在靠放血來排邪毒呢，甚至美國國父華盛頓都在用放血方式給自己治病，真不知道他最後是病死還是大出血而死。

最早的胎教

令人欣喜的是，不愧為風雅大宋，雖然有各種怪誕的產俗，但是胎教這一項上，宋朝是先進的。南宋著名醫術《婦人大全良方》（現存開封博物館）就明確的指出了胎教的重要性。

書中要求孕婦必須行的正，做得直，性情需溫婉，心情需愉悅，要經常在安靜優雅的環境裡生活，多聽人吟誦詩書，多學習儒家禮儀和樂理，耳朵需聽不到惡聲，眼睛需看不到惡行，這樣生出來的孩子才會優秀。

這些理論竟與現代的胎教理論在很多方面都不謀而合，只是遺憾的是在那個時代只有士大夫和勳貴之家有條件實行這樣的胎教，大部分宋人尚掙扎在溫飽線上，更無從進行胎教。

我們從宋人的生育規則中能發現，那個年代科學界依舊是一片黑暗，人們尚處在神學與巫術交匯的時代，這一點是宋人無法改變的，但是宋人骨子裡的風雅依然對映到了生育中，宋人對胎教的重視和規範，讓我們看到宋朝陽光、溫婉的一面。同時宋徽宗做為一國之君，哪怕是亡國昏君，但是他依然關注百姓的生老病死，從而親自編醫術，從這點看，宋朝實乃華夏文治之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