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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瞭解的杜甫|他可以比李白狂,也會瀟灑,更能寫詩

由 仲尼之丘 發表于 人文2021-06-29
簡介杜甫比李白小十一歲

褊躁什麼意思

寫詩的杜甫,並非真正的杜甫,因為他的詩裡飽含著無數的事與願違與無可奈何,並且,絕大多數是關於蒼生,而非他自己。

杜甫

其實不用多做介紹,眾所周知的是,杜甫為詩聖。真正把近體詩的現實主義發揮到至高峰的人。其一生落筆,無不以“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為抱負。但杜甫一生遭遇,鬱郁不伸,既不得志,亦且潦倒困苦,多為人們嘆息。後世所敬仰他的,都是深感於他心繫蒼生,胸懷天下的為人為詩。

實際上,從詩中,我們並不能瞭解真正的杜甫,至少不能全部瞭解。他的詩,貫穿今古,縷格律,盡工盡善。雖然對中國文學,甚至日本文學,都產生了深遠影響。韓愈甚至說世上唯有杜工部可稱全美,當日詩人無擬論。但也直到後世,才名聲日重,杜甫活著的時候,真可謂“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你不瞭解的杜甫|他可以比李白狂,也會瀟灑,更能寫詩

從杜甫的詩裡,我們只能看到杜甫的悲憫心,以及杜甫的困苦落魄。其實,這不是真正的杜甫,或者,不是全部的杜甫。我一直認為,我們現在所心感敬佩的真正的杜甫,是從杜甫乘船飄蕩時為藍本的。因為那時候的杜甫,“窮年憂黎元”、“濟時肯殺身”!

但,這種天才絕倫的人,性格、行事、才情,必有異於常人之處,值得我們一探究竟——

01 杜甫的性格

杜甫也狂

向來評杜甫,都是著眼於杜詩的,杜詩苦,人們便以為杜甫也一直苦哈哈的。事實上未必。杜甫的性格,多數時候被他的詩光芒掩蓋。

新舊《唐書》都說杜甫“性褊躁,無器度,恃恩放恣”,就是氣量小,而且別人對他好,他就仗著這個好放肆胡為沒完沒了。因此甚至差點引來了殺身之禍。

《舊唐書·杜甫傳》說杜甫有一個世交,叫嚴武,這人對杜甫不錯。杜甫在人家那裡寄留,但卻不停地喝酒,喝醉之後竟然跳到嚴武的坐榻上,瞪圓了眼睛罵嚴武:“嚴挺之居然有你這兒子!”嚴武的脾氣也比較急躁,對杜甫卻頗為寬容,只是笑笑。《新唐書·杜甫傳》記載類此,但《新唐書·杜甫傳》說嚴武心內其實也記恨杜甫,竟然想殺杜甫,幸虧嚴武的母親阻攔才未殺成。

這不難看出,杜甫年輕時是頗有點“狂氣”的。他的這種做法,比李白那種喝高了大喊“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狂多了。

杜甫也瀟灑

多數人印象裡杜甫都是愁眉苦臉一本正經憂國憂民的樣子,瀟灑飄逸的是李白。其實杜甫也瀟灑,不拘小節。他在成都浣花裡種竹植樹,而後結廬枕江,縱酒嘯詠,常同農夫村翁遊蕩玩耍,無拘無束。嚴武去看他,他有時候連帽子都不戴就去見。

他一生對李白只是仰慕佩服,但做不到李白那樣的,也許他懂李白,李白卻未必懂他。他其實真正的朋友只有這個嚴武。

嚴武去世後,杜甫徹底沒有了無拘無束。

杜甫還執拗

王安石是對杜甫詩發現並推崇的一個主要力量。但王安石的性格,非常執拗。杜甫或許也有那麼點執拗,單從他進言、拒官等行為來看,是頗有些執拗的,寧可餓死,也不受那閒氣,雖然他很想當官。也許王安石跟他多少有點“臭味相投”。

杜甫也會迂迴

杜甫跟李白一樣,其實也是見過唐玄宗的,唐玄宗很器重。但遭遇完全不同。唐玄宗這人愛搞文藝,否則,李白也不會有那些待遇,據說他祭祀時,杜甫寫了三篇賦進獻,唐玄宗覺得還不錯,過後就讓李林甫考杜甫,然後給了個小官,杜甫不當。就又給往上升了一點,杜甫去了。

也許杜甫覺得靠文章可以當大官,所以經常給唐玄宗寫賦和頌,內容很肉麻,無非說自己家學淵源,家族顯赫,繼而甚至是祈求,因為自己年近四十,幾乎衣不蔽體,常靠別人救濟,總擔心那天就死在荒郊,以我這樣超楊雄趕枚皋的本事,陛下怎忍心捨棄?

“先臣恕、預以來,承儒守官十一世,逾審言,以文章顯中宗時。臣賴緒業,自七歲屬辭,且四十年,然衣不蓋體,常寄食於人,竊恐轉死溝壑,伏惟天子哀憐之。若令執先故事,拔泥塗之久辱,則臣之述作雖不足鼓吹《六經》,至沈鬱頓挫,隨時敏給,揚雄、皋可企及也有臣如此,陛下其忍棄之?”

但當時風氣大體如此,杜甫心中想來也並不情願如此。然終於如此,也可見杜甫性格實則也有迂迴適應的部分。

杜甫或者難相處,至少李白跟他不深交

杜甫是很敬慕李白的。李白與王維是同年生的(同為 701 年聖人),兩人去世時間也想差不了幾個月。杜甫比李白小十一歲。他出道時,李白已經名滿長安。但他見過李白。之後,杜甫經常給李白寫詩,最有名的是那句——“白也詩無敵,飄然思不群。”

杜甫對李白有一種懷念,他非常在意李白,寫給李白的詩的題目,大體都是隔一段時間就要懷念李白,比如《春日懷李白》(名句為“白也詩無敵,飄然思不群。清新庾開府,俊逸鮑參軍。”)、《冬日有懷李白》。

有時候,他做夢都在想李白,醒來之後就作詩,“故人入我夢,明我長相憶”、“三夜頻夢君,情親見君意”。

他甚至很細心地窺探了李白的內心,比如,我們印象裡的李白,瀟灑飄逸,似無煩惱。其實人皆有煩惱,誰不曾有落寞?李白也有。杜甫發現了這個秘密,寫詩說:“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才華蓋世的李白,卻容顏憔悴。

但李白對杜甫,唯有幾句調侃。李白不是不給朋友寫詩,他寫過很多給朋友的詩,比如他就給孟浩然寫過很多,如“吾愛孟夫子,風流天下聞”!一個我們不知其人如何的汪倫,李白也會說——“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

你不瞭解的杜甫|他可以比李白狂,也會瀟灑,更能寫詩

李白對杜甫呢——

飯顆山頭逢杜甫,頂戴笠子日卓午。

借問別來太瘦生,總為從前作詩苦。

他說杜甫詩太苦,所以人也因此瘦。也許,李白不喜歡杜甫詩的風格吧,或者不喜歡杜甫的風格,李白是個浪漫主義者,他喜歡孟浩然的那種“風流”。可見,杜甫確實不容易相處,至少李白不容易跟他相處。難以“志趣相投”,在一起,總有點客客氣氣的拘謹!

李白也曾勸過杜甫,那是兩人在魯地同遊,臨別時,李白給杜甫一首詩,頗有勸誡之意——“飛蓬各自遠,且盡手中杯。”

李白的意思是,兄弟,看開點吧,喝高興了,分別也不算是悲傷。那麼,為人處世呢?當然“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但杜甫一生,性格使然,或者胸中層次使然,終究沒做到這樣。

這或許是杜甫年輕時的真實,史書記載如此。誰都年輕過,杜甫也不例外。至少,那時的杜甫,似乎是個矛盾體 。但他到了後來,就不糾結了,很能淡然,按照自己的路子,一直走下去。這一點,我們從杜甫作詩能看出來。

02 從作詩看看杜甫謹慎、雄渾、大胸懷

杜甫的詩

大氣雄渾,這是有目共睹的。但其實,看詩,杜甫也是個多面手,就像韓愈說的那樣,可稱全美,全美,就是全才,什麼都能寫,而且寫得非常好!杜甫也曾“好雨知時節”。杜甫也有“泥融燕子飛,沙暖睡鴛鴦”。杜甫還有“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

五言、七言、絕句、律詩,杜甫都能寫。但那時候,唐的詩人,哪個不能寫呢?

都很能寫!

杜甫的無人可及之處,在於他不動聲色地把七律推上了頂峰。那時候,李白、岑參,依舊在揮灑著古體詩的豪邁;孟浩然、王維,仍在雕琢著五絕五律。

但杜甫一舉改變了格局,後來者無人能出其右,都在他的籠罩之下。不信看這首——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

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這種詩,只有杜甫有,而且一篇之中,句句皆律;一句之中,字字皆律。

你不瞭解的杜甫|他可以比李白狂,也會瀟灑,更能寫詩

杜甫作詩非常謹慎。再分析一首即可知道。

岱宗夫如何?

齊魯青未了。

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蕩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杜甫的望嶽詩,共三首,第一次就是這首,望的是泰山。第二次題目也是《望嶽》,望的是華山。第三首,還叫《望嶽》,衡山,南嶽。

這三首詩風格差不多,只看這首便知道杜甫的謹慎。

杜甫的謹慎佈局

首先是排列,看我的排版,第一二句是分開的。因為這兩句分別是兩個層面,而整體達到混一。

而前兩句,大的方面是一層,但分開又是各有一層。杜甫作詩,非常講究佈局,這篇就是兩句一層,兩句一層,壘起全詩。這是杜甫厲害的地方。尤前兩句,寫得真的已到了神仙的境地。

《望嶽》,就是要寫看山。

“嶽“字,就很難下筆了。”望“字怎麼下筆?

杜甫卻能在大布局中獨出機杼。嶽,比山大太多了,怎麼望呢?又沒望遠鏡。他想了良久,謹慎地來了三個字——

“夫如何”!

這三個字是沒有任何描述性字眼的。但讀者心中、眼中是不是隱隱隆隆具有”嶽”宇、”望“字?

人能感受到這種高、大、厚重的。一題當前,心手茫然,卻落筆不得,那就這麼地吧,岱宗夫如何?恰成絕妙落筆。行了,這句就這樣。

你不瞭解的杜甫|他可以比李白狂,也會瀟灑,更能寫詩

杜甫謹慎中的大胸懷

這不算誇張?誇張起來,李白可以”飛流直下三千尺”,瀑布都三千尺,山嶽怎麼辦?杜甫知道小不了,於是,杜甫說,齊魯青未了。

一座山嶽,齊國魯國都放不下,不盡其青,這“嶽”絕不絕?大不大?

所以,杜甫先寫泰山的大,人的眼界未必可以看盡齊魯,但胸懷可以包含齊魯。

這也很謹慎,因為這明明在寫“望”,很奇特絕妙。

但你看杜甫就怕俗氣,“齊魯青未了”五個字,沒有一個字是”嶽”,沒有一個字是”望”,但五字天造地設,恰是”望嶽“兩個字。因為一眼望出去,只見一片青翠覆蓋齊魯,不見盡頭。這不是既寫了望,也寫了嶽麼?!

但這只是杜甫的心胸中的虛想。

杜甫還要實寫。

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這兩句,是實寫嶽的。”嶽”,是造化之氣所特意鍾情的。杜甫望嶽,就一直計算尺寸(著眼下筆的空間或時間),他一直計算到天地之間沒有”嶽“之前,可見他胸中的廣闊。”割昏曉“,三個字,取自《史記》所說:“日月所想隱僻為光明也”。

這兩句,一句寫”嶽”從地而發起,一句寫“嶽”到天邊才盡。總共十個字,寫盡天下“嶽”。

蕩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

這兩句,還是扣題寫,我們想象一下所描述的情景,就知道是在寫”望”。總體來說,是橫縱兩筆。蕩胸生層雲,就是寫”望“的遼闊,橫向的,請假設他左右轉頭緩緩看。決眥入歸鳥,是寫”望“的遠,縱向的。睜大了眼睛,極目遠望,飛鳥如箭,衝入眼眶。十個字,把”望“寫盡了。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寫了虛實,那還不夠,還需要昇華,要轉筆。這句就是,翻字,就是把一個字的另外的延伸角度翻出來,再寫。比如,會當凌絕頂,就是把”望”字,翻成“凌”字,要望的好,自然得“凌絕頂”。

嶽,跟山有區別的。山,就是一座山。嶽,是由群山組成的,一群山圍聚著的最高大的那座山,就是嶽,我們去泰山、華山等等,會發現很多山都在周圍,最高的那座就是我們愛爬的山。所以,杜甫在這裡,把”嶽”翻開,化開,化成了聚山,也就是“眾山”。

詩裡面的大境界,都是需要大胸懷才能領略道德,杜甫就是這樣,謹慎,且有大胸懷,筆力氣力強勁,非常有氣概!

03 真正的杜甫,從船上開始

船上的杜甫,才是真正的杜甫。

時光荏苒,杜甫依舊是杜甫,默默無聞,人生的艱難、生活的艱難、仕途世道的苦恨,都染滿了他已花白的頭髮。雖然,那時候他已經寫出天下第一律詩了。

但,杜甫的人生,杜甫的世界,只有“片雲天共遠,永夜月同孤”。

杜甫望著月亮時,應該是在船上。杜甫登舟時,54歲。四十不惑,但四十歲後的杜甫,窩在草堂裡,心裡很惑,口裡唸叨著“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他的兒子在旁邊,卻不停地叫著爸爸,不是讓爸爸抱他,而是餓,哭著要吃的,“痴兒不知父子禮,叫怒索飯啼東門”。

無論多偉大的詩人,無論多偉大的人,在生活的窘迫面前,唯有嘆息。

飢兒老妻,秋風秋雨,狗都不願意看的破屋,徹夜難眠,是四十歲後的杜甫的日常。但這破屋子,也待不下去了。

杜甫只能登舟。

你不瞭解的杜甫|他可以比李白狂,也會瀟灑,更能寫詩

也許,離開的時候也是個月夜。杜甫是否有留戀,也許有吧。但杜甫離開了成都,離開了草堂。

那一葉扁舟,並不如李白瀟灑。

李白登舟,向來瀟灑,要麼“天子呼來不上船”,要麼“輕舟已過萬重山”,要麼“李白乘舟將欲行,忽聞岸上踏歌聲”。

杜甫登舟,是落魄沉重的,沒有人送,也沒有詩寫。四月的天氣,說來本該愜意,但是我們沒看到杜甫的任何想法。只知道,他在765年登上一葉孤舟,從成都出發,經過了很多地方,直到第二年,才到了重慶奉節。然後找了一份能填飽肚子的工作,種田,種果,勞作。

這時候的杜甫,似乎想通了,不再到處找工作,尋仕途。而且竟然有笑容,一場雨下下來,他會高興得寫詩。而且,這兩三年時間,杜甫寫了他全部詩作的三分之一。

此後,他又在768年登上了一艘小舟,出了三峽。到江陵,轉公安,下岳陽,往長沙,至衡陽,杜甫一直在船上。

他原本是要回北方的。但如今是南轅北轍。

風吹,抑或日曬,暴雨,抑或洪流,也許還有風和日麗,也許還有月夜白沙,但杜甫沒有任何心情,因為肚子餓。當他在耒陽,洪濤滾滾不能行時,已經五日未吃了。幸虧有人施捨了一頓,保住了老命。

也許杜甫覺得自己是窮途末路了,更加想著落葉歸根。所以,他選擇了繼續逆流而上,欲從耒陽到郴州。但天不遂人願,洪水依舊,順流已難,何況逆流。一場漂泊,反倒又回了長沙。

杜甫縮在一艘小船上,在寒冬裡瑟瑟。

前年他登岳陽樓的時候,還寫詩——

昔聞洞庭水,今上岳陽樓。

吳楚東南坼,乾坤日夜浮。

親朋無一字,老病有孤舟。

戎馬關山北,憑軒涕泗流。

“親朋無一字,老病有孤舟”,洞庭水如斯,岳陽樓如斯,樓下泊著一艘孤舟,杜甫扶著欄杆,淚如雨下。

他的淚,到底是於“老病孤舟”多一些呢,還是於“戎馬關山”多一些呢?

難說!

而此時的杜甫,依然老病孤舟,卻再也不寫詩了,似乎也不流淚了。

漂泊天涯,終只一舟。

杜甫的氣度殊不恢弘,他一生所遭遇的慘,都深深地刻在他心間,以至於人家說他“性褊躁,無器度,恃恩放恣”。如今眼望故鄉,孤苦伶仃,他是否也在暗夜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呢?曾經經營長安、遁赴河西、客慮秦州、流落劍南的那些憋屈;曾經結廬枕江,縱酒嘯詠的那些放誕;曾與李白酒酣登吹臺,慷慨懷古的豪邁,是否有從他心中流過?

也許有吧。但放誕豪邁,許並不多。遙憐小兒女,未解憶長安。杜甫只能對月獨自流淚,雙照淚痕幹!

你不瞭解的杜甫|他可以比李白狂,也會瀟灑,更能寫詩

寫詩的杜甫,並非真正的杜甫,因為他的詩裡飽含著無數的事與願違與無可奈何,並且,絕大多數是關於蒼生,而非他自己。

此時的杜甫,不寫詩的杜甫。大概是真正的杜甫。

人生歸往何處?大概是59歲的杜甫在那個冬天那艘小船上想得最多的問題。

但他也沒多少時間去想了,“一重一掩吾肺腑,山鳥山花吾友于”“江山如有待,花柳更無私”,但花鳥花柳與江山,終究填補飽肚子。據說哪一個黃昏,杜甫飽啖牛肉,豪飲白酒,然後睡去,再也沒有醒來。

他登舟而行的目的,是歸於故鄉,終究還是沒有回去,甚至是他的棺柩,也要等到很多年後,被他的孫子找到,遷了回去。因為他的兒子,也早已流落湖、湘而亡。

他前半生奔波功名,一無所獲;他一生寫寫寫,卻也默默無聞,直到大唐沒落,宋已鼎盛,人們才發現,杜甫,到底是詩聖。

詩聖,終究是詩為聖。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是他的詩。

杜甫,只讓人嘆息。親朋無一字,老病有孤舟的,是他的人。

這,才是真正的杜甫。作為人的杜甫的真實,而非人們口中為“聖”的那個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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