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偷襲敖倉，“謀臣”陳平幫劉邦出了什麼計謀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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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項羽乘興出帳，想看看士卒們勝利的喜悅勁，不料從某個篝火堆邊聽到對亞父讚揚的話，而對己似有不恭，不禁怒火中燒。一氣之下，把這篝火堆計程車卒，冠以犯上作亂的罪名，悉數斬首。接著進帳，大發雷霆。眾將官見霸王如是皆掃興而退。一時軍帳空空，只有范增一人相陪。看著老者銀鬚白頭，他的心火低降下來，懶懶地等著亞父教訓不提。

酒徒出謀

且說劉邦正因霸王兵臨城下而發愁，忽得敖倉被襲的訊息，他一下子癱在王座裡，口裡反反覆覆就是一句話：“怎麼得了，把敖倉丟了！”這個壞訊息，如同雪上加霜一般，使得本來就著急的漢王更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裡團團亂轉、食寢皆廢。一夜過後，兩鬢全白了。“發兵援周勃、曹參？不，不行，正面的城防力量還嫌不足哩！如果不奪回，並鞏固倉，滎陽城至多堅守半個月。

寡人這回成了皮排裡的耗子兩頭受氣。指望韓信來援，不是個辦法。找誰來商量呢？子房因肺部有病，進山裡養息了，雖已派人去請，一兩天才能到。陳平也算個會籌算的，他正好往倉催了。如今事急，寡人方寸甚亂，唉呀，該找何人商議呢？”漢王二邊放慢步子，在挺寬的廳裡踱著，一邊冥思默想。

今夕何夕，洲中流。今日何日，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今木有枝。心說君今，君不知。漢王正在議事廳裡著急，不料門外卻響起略含醉意的歌聲這支流行於吳越的情歌，被沙啞的嗓子唱得不倫不類。漢王不用問就知道，又是高陽酒徒廣野君酈食其。

這個六十好幾的老頭，倚老賣老，常常喝得半醉不醉，講些似瘋非瘋的話。劉邦雖然待人簡慢，可也對人寬容。何況酈老者也有點真本事，搶先入關時，他的快嘴利舌是立過大功的。忽然漢王腦裡冒出一個念頭：子房、陳平不在，何不找酈老者來聊聊，或許有些意外收穫哩！於是讓者把他傳進廳來。

“大王，不回後享福，冷坐在這幹啥？老臣還以為沒人哩！”老者一邊叩頭，一邊唸叨，他突然發現自己的酒葫蘆因叩頭時平置；酒灑出來了，他惋惜地搖頭喊道，可惜，可惜！你不是臣子，也叩什麼頭！”漢王望著他的瘋相，禁不住道：“真是個名不虛傳的高陽酒徒！一葫蘆酒值什麼？幫寡人邁過這道坎，賜你宮中佳釀百壇！”

“酒值什麼？它可是好東西！沒衣服可以，沒房屋可以，沒女人可以，沒酒可不行！酒是心、是肝、是老臣的生命！人生一世，苦辣酸甜，不過是醉酒一回！”老者激動地傾訴著他的酒鬼之情。突然他迅速地了漢王一眼，這狡黠而銳敏的目光與他的年齡極不相稱，他接下去又說：“大王真的許臣宮釀百壇？“當然，如果你能辦成這事。”劉邦望著這個不可救藥的老酒徒，用充滿誘惑的聲音慢悠悠地回答。

劉邦從不管臣下的愛好是多麼低劣，如：酗酒、嗜賭、玩妓、鬥雞、斂財等，只要這人對自己有用，不僅不去幹涉，往往還會投其所好。“好，有大王這句話，老臣就放心了！啥事兒讓大王煩心，連美如皎月的戚夫人也被冷落了！”酈老者擠眉弄眼地嘟噥道。漢王見到他皺皺巴巴臉上的表情，直覺得噁心，趕緊把自己兩頭為難的擔憂講述一番。食其聽畢，半晌沒出聲。

突然他搖搖酒葫蘆，仰脖往口裡倒了一大口酒，打個嗝，噴出一股酒氣，一本正經地說：“大王，俗諺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如今韓信遠在燕代，他這股水也救不了近火。如果想要就近得軍，只有一個辦法擔關“啥辦法？”劉邦見他慢條斯理，不禁發急，高聲催促。“刻印封王呀！”

酈老者眼泛亮，斬釘截鐵地說：“封王？封……王，這成嗎？”劉邦心存疑慮，猶猶豫豫地自問。老者把眼一瞪，十分肯定地說：“咋不行？大王不過刻幾顆金印，虛封六國之後，既可解一時之圍，又能得長久之利！大王上回之所以能號令天下，統兵襲彭城，不就是有為義帝復仇的藉口麼？今天大王要調動遠近之兵，就只有這一個法了！”

可是漢王還有些犯嘀咕，老者發急了，大聲喝道：“大王，您看看從前商湯、周武，平天下後，誰不是大封天下，因有封王之助，各得天下數百年。再看秦始皇，何其顯赫威風！然而盡滅六國，不封天下，身死則地分。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您別再遲疑以免錯過了時機！刻印遣使吧，大王！事成後別忘了賜酒。”

於是漢王主意已定，立刻命令工匠連夜趕工制印，並準備派老者出使各國。這一夜漢王回到後富，睡了一個許多天都沒有享受到的安穩覺。次日起身精神抖擻地巡視城防査疏問缺，一直忙到中午，回到裡，才覺得肚空體乏。宮人連忙把準備好的飯菜端上食案。剛剛拿起筷子，就聽人說張良奉命從山裡趕回，人已進城了。漢王把剛扒了兩口的飯一放，說：“等子房一起吃罷。”

與張良密謀

少頃張良入宮拜見漢王，禮畢，漢王邀子房入座共進午餐張良婉言謝絕：“微臣有病在身，近之已覺不恭，何敢與大王同案共食？劉邦認真町著張良打量了一番，關心地問道：“子房，你現在雖然清瘦一點，但看上去挺精神，不似前些日子滿臉疲憊，連講話也氣緊。”張良聽了臉上湧起紅暈，頗為感動地答：“臣病在肺，可謂絕症在身，唯有得過且過矣。不過微臣一息尚存，亦備大王驅使！”

一言未畢，急咳不止。劉邦不理會張良改變話題的企圖，繼續說道：“寡人前日從御醫那裡得一驗方，宮裡幾個老人服用之後均見奇效，子房不妨一試。”說著停箸從懷裡摸出一方絹帛，遞過去。

張良抖開一看，上書：秦宮治肺疾奇方一用幹蛤蚧三錢，焙研成粉，加黨參、山藥、麥冬、蓮子、百合各一兩，共研摻蜂蜜製為丸，早晚溫水各送服一錢，有奇效。張良閱後，已記在心。漢王又囑道：“寡人怕你不信，已令御醫製成了丸子，子房今晚便可試服。＂說話間，官僕已將封好的三錦盒藥放到子房的座前。父張良雖面容依舊，可心裡感激不已。他深知劉邦的為人，但漢王待己倒常見真情。人生難得一知己，更何況得帝王相知哩！

為了不讓自己的激情表露出來，他趕緊再次把話題引開“大王急召微臣回來，莫非有急事相議，願得與聞？漢王這才把事情原委詳詳細細地講述了一遍，並補充道：“分封六國，也包括子房的故國，想必您會高興吧！”不料張良剛剛聽完臉色就鐵青，捂著嘴咳了一陣，驚問道“這是何人出的餿主意？”接著嘆了口氣說，“大王如果按這條主意辦，那麼您想得天下、坐江山的大業就僅僅是一個泡影罷了

“為什麼？”劉邦一聽張良說得如此嚴重，兩手各抓了把冷汗。張良這會兒已在肚裡打好腹稿，習慣性地摸摸腰帶上配的算籌袋，一摸一手空。原來他走時太急，竟忘了把須臾不離的算籌袋帶上。這情景落到了漢王眼裡，他當然知道張良在找啥。但他沒工夫等候，隨手將案上的多餘的筷子一齊推到子房跟前。張良見了便朝漢王微微一笑，拱手為謝。

跟著清清喉嚨，拿起牙箸，侃侃而談道：“往昔商湯、周武伐夏桀紂成功，天下大定，方封其後。這是他們能制封國於死命，故以示恩的緣故。可是大王您以現在的實力，能做到控制眾諸侯，並可隨意制其於死地麼？此之為一不可行。”張良說著隨手放下一根牙箸。劉邦點頭稱是。

接下來張良談鋒甚健，語不打頓，話似流水，往下繼續說道：“昔日周武王表彰先朝之忠良，意在獎掖鞭策本朝臣民，大王現今所要的是招降納叛，不是旌忠賢良的時候啊！此之為二不可行。再有武王散錢發粟用的是敵國鹿臺之積，大王現敖倉被襲、關中受災，軍需尚難，又哪兒找糧救濟飢貧呢？此之為三不可行。

周武王當初勝股回國，將兵車改為乘車，倒載干戈，示以不用，大王兵臨城下，豈能武修文呢？此之為四不可行。過去周武戰馬放南山，不復再為戰馬，大王視此可為否？此為五不可行。後軍載重的牛群息於桃林蔭下，不復再運，大王可能做到？此為六不可行。天下豪傑、遊土，去故舊、冒矢石，隨大王，日夜所的無非日後功成，冀得尺寸之地，如今封罷六國之後，大王拿什麼分他們？

如此一來，何人還願隨大王打天下呢？此之為七不可行。楚軍目前勢強，六國雖封，必去弱就強，大王封的諸侯未必會對您稱臣哩！此之為八不可行。以上所言，望大王細察之！”此時，案上已有八支牙箸堆在那兒了。張良的“八不可行”一講完，漢王已經全身冷汗淋漓了。他忍不住把口裡含的飯，一口吐出來，嚷道：“腐儒無知，幾誤寡人的大事！多虧子房明白啊！”正是：井蛙論天巴掌大，慢談“快論”扭乾坤。

張良不讓劉邦封六國

漢王劉邦聽了鄅食其之說，刻金印、遣使臣，準備大封六國之後，不料張良返滎陽，得悉此事，一連說出八不可行，讓漢王聽得心悅誠服，連聲下令叫有司立即銷印撤使不提。再說張良為漢王剖析封王之害後，自覺精神不濟，心緊氣急，捂著嘴一陣猛咳。漢王見他額上沁出豆粒大的汗珠，枯柴般的兩手，緊緊抓著胸口，看似有說不出的難受，便連忙咐宮禁護送張良回府。

然後，漢王又往城頭瞭解城防情況，聽著震天動地的喊殺聲，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提起來。現在滎陽城形勢險惡至極一一多處城防險處失守，漢軍已被迫放棄第一道防線，撤進第二城牆。如果這道防線再失，滎陽就只有宮牆可守了，真是那樣的話，漢王他又一次惶惶敗逃是在所難免的了。

水轉回宮中已是黃昏時分，從敖倉回來的護軍中尉陳平正在宮中等著哩。劉邦見陳平雖然風塵僕僕，可是仍然精神抖、挺拔依舊，暗歎一聲：哎，寡人年輕時不也如同他這般俊秀麼？時乎，時乎，不再來啊！陳平見漢王愁眉緊鎖、神情憂鬱，便靈機一動，隨口講了個故事。

“大王，臣今次到敖倉聽了件怪事，有棟收糧的庭院鬧鬼。白天糧吏們放秤收糧，隔日轉輸入庫。以前樓上住人守糧，後來這宅子裡鬧鬼，半夜裡轟隆隆的聲響從院裡進屋上樓，弄得滿樓響動，偷偷看，卻無影無蹤的，每晚同一兩個時辰，嚇得沒人敢去住。

後來來了個不怕鬼的人，安排他到別處住，他偏不去，單挑這個鬧鬼的宅子住。當晚他佩劍背弓，帶了他的獵犬，天一黑就進院關門歇息。半夜，隆隆響聲倏起，獵犬緊張得耳毛皆豎，低聲暗。這人偷偷扒在窗欞前細細觀察，發現響聲來自一個狸貓般的怪物，其尾粗如碗口之棒。

於是放犬與之鬥，不勝。這人放箭射傷它，欲逃，為犬所獲。燃炬一看，原來是頭碩大的老鼠，其尾油後，又經砂粒裹緊，再油，又砂。於是其尾變成棒槌般，一有行動，便響聲嗡嗡，到了深夜，其聲更響。所謂鬼怪，常常是出自人心。”

漢王聽畢，心裡覺得輕鬆些。而鬼怪起自人心的話，頗寓哲理，於是笑問：“這個不信邪，膽子大的人還在敖倉麼？”“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合“什麼？是你！”漢王感到有些意外，“故事是你胡編的吧？此事千真萬確，下臣不敢欺君！只不過，不是今次，而是以前的事。”

陳平閒話講完，見漢王蹙眉舒展了，這才把楚軍退後，放倉修復，並押回軍糧萬的事細述了一遍。劉邦此時心裡漸安，因問道：“項羽兵臨城下，其鋒甚勁，只怕厄運難脫，都尉有何高論？

“大王，項羽雖狠，不過一碩鼠也！所以成勢者，有范增、鍾離味等數人相助。孫子曾說明君賢將，能以上智為間者，必成大功。秦始皇滅六國，用李斯以黃金萬斤，行間於各國。於是趙兵瓦解，強齊不修戰備矣！如果大王信任下臣，也給我黃金萬斤的話，保證讓項羽損左臂、折右手，無須多時，天下當盡歸大王所有！”

漢王望著陳平晶亮的眸子，又記起前幾個月，人家告陳平貪財的奏章，略略思索片刻，爽快地說：“你明天找司庫領黃金四萬斤，支配盡任都尉自主！”陳平聽了，眼晴眨巴了幾下，嘴巴抽搐一回，然後歡天喜地謝恩而退，兩天後，陳平的親信攜了厚禮，分營帳裡謠傳四起：幾潛入楚營。

於是楚軍“鍾大將隨梁王舉義，死戰百仗，功高蓋世，卻無尺寸之封，太不公平！怪不得鍾將軍怨怒甚深！”“聽說歷陽侯範老，與鍾大將有隙，故多次封侯不成，封王更無望！”

“範老者自以為亞父，常逆項王意，其名氣實超項王多矣！謠言傳到霸王耳裡，開始他不過笑笑而已。後來在他的親兵圈子裡也偶有所聞，這是非同小可的事。八千吳下子弟，乃他大軍的中堅啊！霸王的心裡時時像有小蟲齧食一般，叫鍾離昧來議事，自覺彆彆扭扭。再看鐘將的言行舉止，更與以前不同，於是漸漸地與他疏遠起來，見了他客客氣氣，但要事不使與聞。

鍾離昧原為秦會稽郡將軍，從項梁舉義那天起就率部助項家叔侄，成為楚軍中赫赫有名的一員猛將。他比項羽年長近十歲，對霸王的脾氣了解得很清楚，近日的謠傳，以及項羽待己的微妙變化，他並不怪霸王，可是對於國相范增，就耿耿於懷了。

他們從鹹京分封起，已產生誤會、隔，現在因為陳平的行間，這層誤會變得難以調和了。這個精壯、威猛的漢子，再不像以前那樣邀功請戰、凡事爭先，而是整日泡在酒罈子裡，女人須臾不離身，他帶的鐵軍戰鬥力大大減弱了。亞父范增也感覺到了項羽對己的變化，但他沒有過多地思考。

因為項羽太像個大孩子，情緒變化起伏很大。當項羽的犟勁上來時，別去招惹，等一段時間，就煙消霧散啥事也沒有了。這一天，劉邦派了個使者到楚軍大營來，他就是謁者隨何。這小夥子在勸英布反楚歸漢時，顯示了他做“行人”的果斷、冷靜、銳敏的幹，所以赴楚營說和的重擔漢王又交付給他。

隨何進到楚營，一雙眼到處亂溜。乍看其營寨座落有致鹿砦蒺藜，層層疊疊；望臺屹立，幟旗高揚。營中道路勾通，什伍分明。委實鐵壁銅牆一般。然而他又發現楚卒衣衫單薄，面掛飢色，現今已是深秋，天涼一日勝過一日，憑這身衣服，無論如何過不了冬，想必楚人也有歸志哩。

結語

看到這裡，因而心裡自以為有了幾分把握。思想間，已被帶入中軍大帳。抬眼看去，尊座上端坐著好一條黑大漢，這大概就是霸王項羽了。隨何想，年紀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可眼裡隱隱露出的殺機，卻活像一頭隨時準備撲食的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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