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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學經典之《漢書》導讀第一百六十五講:蕭望之傳下

由 讀書是福不是禍 發表于 遊戲2022-04-12
簡介贊曰:蕭望之官至將軍和副丞相,憑藉做皇帝師傅之恩,可以說和皇帝是親密無間

大司農是什麼職務

《漢書》又稱《前漢書》,由我國東漢時期的歷史學家班固編撰,是中國第一部紀傳體斷代史,“二十四史”之一。《漢書》是繼《史記》之後我國古代又一部重要史書,與《史記》、《後漢書》、《三國志》並稱為“前四史”。 《漢書》全書主要記述了上起西漢的漢高祖元年,下至新朝的王莽地皇四年,共230年的史事。《漢書》包括紀十二篇,表八篇,志十篇,傳七十篇,共一百篇,後人劃分為一百二十卷,共八十萬字。#歷史#

國學經典之《漢書》導讀第一百六十五講:蕭望之傳下

後丞相司直緐延壽奏:“侍中謁者良使承製詔望之,望之再拜已。良與望之言,望之不起,因故下手,而謂御史曰‘良禮不備’。古時丞相病,明日御史大夫輒問病;朝奏事會庭中,差居丞相後,丞相謝,大夫少進,揖。今丞相數病,望之不問病;會庭中,與丞相獻禮。時議事不合意,望之曰:‘侯年寧能父我邪!’知御史有令不得擅使,望之多使守史自給車馬,之杜陵護視家事。少史冠法冠,為妻先引,又使賣買,私所附益凡十萬三千。案望之大臣,通經術,居九卿之右,本朝所仰,至不奉法自修,踞慢不遜攘,受所監臧二百五十以上,請逮捕系治。”上於是策望之曰:“有司奏君責使者禮,遇丞相亡禮,廉聲不聞,敖慢不遜,亡以扶政,帥先百僚。君不深思,陷於茲穢,朕不忍致君於理,使光祿勳惲策詔,左遷君為太子太傅,授印。其上故印使者,便道之官。君其秉道明孝,正直是與,帥意亡愆,靡有後言。”望之既左遷,而黃霸代為御史大夫。數月間,丙吉薨,霸為丞相。霸薨,於定國復代焉。望之遂見廢,不得相。為太傅,以《論語》、《禮服》授皇太子。

【譯】後來丞相司直鯀延壽上奏:“侍中謁者良奉旨下韶給蕭望之,他衹拜了兩拜。良和蕭望之說話,蕭望之不起立,還故意垂下雙手,反而告訴御史說‘良禮節不周,。按舊例丞相有病,第二天御史大夫就要問候病情;上朝時在大殿中聚會,御史大夫應在丞相後面,丞相道別,大夫稍微前進,作揖。現在丞相數次生病,蕭望之不去探病;在大殿聚會,和丞相用相同的禮節。有時議事意見不合,蕭望之說:‘君侯您的年紀難道能做我的父輩嗎!’知道御史不得擅自使用權力,蕭望之卻多次派留守官吏自備車馬,回杜陵照看家事。讓少史戴著法冠為他的妻子引路,又派他們去做買賣,這些人私下給他補助一共有十萬三千。蕭望之是大臣,通曉經術,職位在九卿之上,為眾人所仰慕,竟然至於不守法不注意修養,傲慢不遜,貪汙所監管的財物達二百五十以上,請允許逮捕囚禁治罪。”皇帝立即下策給蕭望之說:“有關官員上告你苛求我派遣的使者禮節不周,遇到丞相沒有禮貌,聽不到你廉潔的名聲,傲慢不遜,無法扶持朝政,不能做百官的表率。你不深入思考,陷入這種汙穢的境地,我不忍心讓你受到法律的制裁,就派光祿勳楊憚傳達韶令,把你降職為太子太傅,給予印綬。把原來的印綬交給使者,然後就去上任。你應該遵守道德,彰明孝義,端正自己的思想品行,不要有什麼過失,不要有什麼別的話。”蕭望之被降職以後,黃霸接任御史大夫。幾個月之後,丙吉去世,黃霸接任丞相。黃霸去世,於定國又接替他,蕭望之就被廢用,不能做丞相。當太傅,給皇太子講授《論語》和《儀禮喪服》。 

國學經典之《漢書》導讀第一百六十五講:蕭望之傳下

初,匈奴呼韓邪單于來朝,詔公卿議其儀,丞相霸、御史大夫定國議曰:“聖王之制,施德行禮,先京師而後諸夏,先諸夏而後夷狄。《詩》雲:‘率禮不越,遂視既發;相士烈烈,海外有截。’陛下聖德充塞天地,光被四表,匈奴單于鄉風慕化,奉珍朝賀,自古未之有也。其禮儀宜如諸侯王,位次在下。”望之以為:“單于非正朔所加,故稱敵國,宜待以不臣之禮,位在諸侯王上。外夷稽首稱藩,中國讓而不臣,此則羈縻之誼,謙亨之福也。《書》曰‘戎狄荒服’,言其來服,荒忽亡常。如使匈奴後嗣卒有鳥竄鼠伏,闕如朝享,不為畔臣。信讓行乎蠻貉,福祚流於亡窮,萬世之長策也。”天子採之,下詔曰:“蓋聞五帝、三王教化所不施,不及以政。今匈奴單于稱北藩,朝正朔,朕之不逮,德不能弘覆。其以客禮待之,令單于位在諸侯王上,贊謁稱臣而不名。”及宣帝寢疾,選大臣可屬者,引外屬侍中樂陵侯史高、太子太傅望之、少傅周堪至禁中,拜高為大司馬車騎將軍,望之為前將軍光祿勳,堪為光祿大夫,皆受遺詔輔政,領尚書事。宣帝崩,太子襲尊號,是為孝元帝。望之、堪本以師傅見尊重,上即位,數宴見,言治亂,陳王事。望之選白宗室明經達學散騎、諫大夫劉更生給事中,與侍中金敞並拾遺左右。四人同心謀議,勸道上以古制,多所欲匡正,上甚鄉納之。

【譯】當初,匈奴呼韓邪單于來朝見,皇帝下詔讓公卿議論召見的禮儀,丞相黃霸、御史大夫子定國以為:“聖明帝王的制度,施行德政,推行禮制,先京都而後地方,先國內而後境外。《詩經》說:‘遵循禮節不越位,四處視察得以推廣;相土的威德壯壯烈烈,四海之外都要擁戴。,陛下聖明仁德充滿天地之間,光輝普照四方極遠之地,匈奴單于仰慕我國的風俗教化,捧著珍寶前來朝賀,從古至今還未有過。接見他的禮儀應該和諸侯王一樣,位置在諸侯王以下。”蕭望之認為“單于不實行我們的歷法制度,所以稱做敵國,應該以不稱臣的禮節相待,位置在諸侯王之上。外夷叩頭自稱屬國,漢朝謙讓不稱其為臣,這是籠絡的道理,通達謙虛帶來的福氣。《尚書》說‘戎狄荒忽歸附’,是說他們前來歸附,但地處偏遠反覆無常。如果匈奴的後代終有流竄搶掠的行動,沒有來朝拜進貢,不能算做是叛臣。誠信謙讓推行到蠻貉之地,福運繼承流傳到無窮無盡,這是千秋萬代的長遠之計。”皇帝採納了他的意見,下詔書說:“聽說五帝三王對教化無法推行的地方,也不用政令統治。現在匈奴單于自糊匕邊的屬國,定時來朝拜,我的能力有所不及,德政不能加於遠方的他們。就用客人的禮儀招待他,讓單于的位置在諸侯王之上,行禮謁見時稱臣而不稱名字。”等到宣帝臥病在床,選擇可以託付後事的大臣,召外戚侍中樂陵侯史高、太子太傅蕭望之、少傅周堪到宮中,封史高為大司馬車騎將軍,蕭望之為前將軍光祿勳,周堪為光祿大夫,都接受遣韶輔政,領尚書事。宣帝去世,太子繼承帝號,就是孝元帝。蕭望之、周堪本來以師傅的身份被皇帝尊重,皇帝即位之後,數次在閒暇時召見,討論治亂之道,陳述做帝王的事情。蕭望之推薦皇族中通曉經術學問的散騎諫大夫劉更生做給事中,和侍中金敞一起在皇帝左右任拾遣之職。四人同心謀劃計議,用古代的制度勸勉引導皇帝,有很多事情希望扶持和糾正,皇帝對他們非常信任並採納他們的意見。 

國學經典之《漢書》導讀第一百六十五講:蕭望之傳下

初,宣帝不甚從儒術,任用法律,而中書宦官用事。中書令弘恭、石顯久典樞機,明習文法,亦與車騎將軍高為表裡,論議常獨持故事,不從望之等。恭、顯又時傾仄見詘。望之以為中書政本,宜以賢明之選,自武帝遊宴後庭,故用宦者,非國舊制,又違古不近刑人之義,白欲更置士人,由是大與高、恭、顯忤。上初即位,謙讓重改作,議久不定,出劉更生為宗正。望之、堪數薦名儒茂才以備諫官。會稽鄭朋陰欲附望之,上疏言車騎將軍高遣客為奸利郡國,及言許、史子弟罪過。章視周堪,堪白令朋待詔金馬門。朋奏記望之曰:“將軍體周、召之德,秉公綽之質,有卞莊之威。至乎耳順之年,履折衝之位,號至將軍,誠士之高致也。窟穴黎庶莫不歡喜,鹹曰將軍其人也。今將軍規橅雲若管、晏而休,遂行日仄至周、召乃留乎?若管、晏而休,則下走將歸延陵之皋,修農圃之疇,畜雞種黍,俟見二子,沒齒而已矣。如將軍昭然度行,積思塞邪枉之險蹊,宣中庸之常政,興周、召之遺業,親日仄之兼聽,則下走其庶幾願竭區區,底厲鋒鍔,奉萬分之一。”望之見納朋,接待以意。朋數稱述望之,短車騎將軍,言許、史過失。

【譯】當初,宣帝不大信奉儒術,而信奉法家,而中書宦官掌權。中書令弘恭、石顯長期管理中樞機要,熟悉條文法令,也和車騎將軍史高互為表裹,議論朝政經常獨自堅持舊例,不聽從蕭望之等人的意見。弘恭、石顯又經常因為意見偏執狹隘被人駁倒。蕭望之認為中書是政治的關鍵職務,應當用賢明的人選,從武帝在後宮遊宴,任用宦官,但並非國家的傳統制度,又違背古時不接近受過刑罰的人的原則,陳述想要用士人替換的想法,從此和史高、弘恭、石顯非常牴觸。元帝剛剛繼位,處事謙讓難以改變舊規,商議許久不能決定,就將劉更生調任宗正。蕭望之、周堪數次推薦有名的儒生和優秀人才來任諫官。會稽鄭朋私下想攀附蕭望之,就上疏說車騎將軍史高派遣賓客到郡國裹做壞事謀求私利,還談到許、史兩家子弟的罪行。皇帝把奏章交給周堪看,周堪上奏讓鄭朋在金馬門等待命令。鄭朋給蕭望之上書說:“將軍親身實踐周公、召公的德政,具備孟公綽的才質,擁有卞莊的威嚴。到了六十歲的時候,身居重臣之位,官職達到將軍,實在是士的最高成就呀。田野黎民沒有不歡喜的,都說將軍是國家的人才。現在將軍追求的目標是管仲、晏子呢?還是廢寢忘食勤於政事的周公、召公呢?如果像管仲晏子就罷休了,那麼在下就要像季札那樣回延陵山野之中,修整農田,養雞種黍,等著讓兩個兒子有所成就,我就這樣到老得沒牙齒吧。如果將軍光明正大超越常行聚集心思,堵塞邪氣歪風的危險小路,宣揚中庸的正常政治,振興周公、召公的遣業,親自日夜操勞,兼聽各種意見,那麼在下願意竭盡區區之力,磨鍊鋒芒,貢獻萬一之力。”蕭望之接納了鄭朋,盡心地接待他。鄭朋則屢次稱讚蕭望之,貶低車騎將軍,說許氏、史氏的過失。 

國學經典之《漢書》導讀第一百六十五講:蕭望之傳下

後朋行傾邪,望之絕不與通。朋與大司農史李官俱待詔,堪獨白宮為黃門郎。朋,楚士,怨恨,更求入許、史,推所言許、史事曰:“皆周堪、劉更生教我,我關東人,何以知此?”於是侍中許章白見朋。朋出揚言曰:“我見,言前將軍小過五,大罪一。中書令在旁,知我言狀。”望之聞之,以問弘恭、石顯。顯、恭恐望之自訟,下於它吏,即挾朋及待詔華龍。龍者,宣帝時與張子蟜等待詔,以行汙穢不進,欲入堪等,堪等不納,故與朋相結。恭、顯令二人告望之等謀欲罷車騎將軍疏退許、史狀,候望之出休日,令朋、龍上之。事下弘恭問狀,望之對曰:“外戚在位多奢淫,欲以匡正國家,非為邪也。”恭、顯奏:“望之、堪、更生朋黨相稱舉,數譖訴大臣,毀離親戚,欲以專擅權勢,為臣不忠,誣上不道,請謁者召致廷尉。”時上初即位,不省“謁者召致廷尉”為下獄也。可其奏。後上召堪、更生,曰繫獄。上大驚曰:“非但廷尉問邪?”以責恭、顯,皆叩頭謝。上曰:“令出視事。”恭、顯因使高言:“上新即位,未以德化聞於天下,而先驗師傅,既下九卿大夫獄,宜因決免。”於是制詔丞相御史:“前將軍望之傅朕八年,亡它罪過,今事久遠,識忘難明。其赦望之罪,收前將軍光祿勳印綬,及堪、更生皆免為庶人。”而朋為黃門郎。

【譯】後來鄭朋行奸邪之事,蕭望之和他斷絕關係,不再往來。鄭朋和大司農史李宮一起等待任命,周堪單獨推薦李宮做黃門郎。鄭朋是楚地的人,心中懷恨,轉而要求加入許、史,推脫所說許、史兩家壞話的責任說:“這都是周堪、劉更生教給我的,我是關東人,怎麼會知道這些呢?”於是侍中許章上奏皇帝請求召見鄭朋。鄭朋出宮後揚言說:“我被召見了,報告了前將軍小過五條,大罪一條。中書令在旁邊,知道我所說的情況。”蕭望之聽說這件事,就用它來責問弘恭、石顯。石顯、弘恭害怕蕭望之自己申訴,皇帝會把這個案件交給別的官吏,就要挾鄭朋和待詔華龍。華龍在宣帝時和張子嬌等人待詔,因為品行不端沒有被任用,想依附周堪等人,周堪等人不接納他,所以和鄭朋結交。弘恭、石顯命令二人上告蕭望之等人想要罷免車騎將軍並疏遠許、史兩家的情況,等待蕭望之出朝休假之曰,指使鄭朋、華龍上告他們。這件事交給弘恭問明情況,蕭望之應對說:“外戚擔任要職多數奢侈淫侈,我是為了匡扶國家,不是要幹壞事。”弘恭、石顯上奏“蕭望之、周堪、劉更生勾結朋黨互相推舉,多次誹謗大臣,攻擊離間皇親國戚,想要憑此專權攬勢,作為臣子不忠心,欺騙皇帝不講道義,請謁者傳喚他們並送交廷尉。”當時皇帝剛剛繼位,不明白“謁者傳喚送交廷尉”就是開入監獄,准許了他們的奏摺。後來皇帝召見周堪、劉更生,回答說已關進監獄。皇帝大吃一驚說:“不就是讓廷尉問明情況嗎?”拿這件事責備弘恭、石顯,他倆都叩頭謝罪。皇帝說:“讓他們出來辦事。”弘恭、石顯就派史高說:“皇帝剛剛繼位,還沒有以道德教化使天下人聽聞,而首先審問師傅,既然將九卿大夫下獄,應該透過審問然後減刑。”當時就下詔給丞相和御史大夫:“前將軍蕭望之教授我八年,沒有別的罪過,現在事實為時已久,記憶不清難以說明。應當赦免蕭望之的罪過,收回前將軍光祿勳印綬,和周堪、劉更生都免職成為庶人。”而鄭朋做了黃門郎。

國學經典之《漢書》導讀第一百六十五講:蕭望之傳下

後數月,制詔御史:“國之將興,尊師而重傅。故前將軍望之傅朕八年,道以經術,厥功茂焉。其賜望之爵關內侯,食邑六百戶,給事中,朝朔望,坐次將軍”天子方倚欲以為丞相,會望之子散騎中郎伋上書訟望之前事,事下有司,復奏:“望之前所坐明白,無譖訴者,而教子上書,稱引亡辜之《詩》,失大臣體,不敬,請逮捕。”弘恭、石顯等知望之素高節,不詘辱,建白:“望之前為將軍輔政,欲排退許、史,專權擅朝。幸得不坐,復賜爵邑,與聞政事,不悔過服罪,深懷怨望,教子上書,歸非於上,自以託師傅,懷終不坐。非頗詘望之於牢獄,塞其怏怏心,則聖朝亡以施恩厚。”上曰:“蕭太傅素剛,安肯就吏?”顯等曰:“人命至重,望之所坐,語言薄罪,必亡所憂。”上乃可其奏。顯等封以付謁者,敕令召望之手付,因令太常急發執金吾車騎馳圍其第。使者至,召望之。望之慾自殺,其夫人止之,以為非天子意。望之以問門下生朱雲。雲者好節士,勸望之自裁。於是望之仰天嘆曰:“吾嘗備位將相,年逾六十矣,老入牢獄,苟求生活,不亦鄙乎!”字謂雲曰:“遊,趣和藥來,無久留我死!”竟飲鴆自殺。天子聞之驚,拊手曰:“曩固疑其不就牢獄,果然殺吾賢傅!”是時,太官方上晝食,上乃卻食,為之涕泣,哀慟左右。於是召顯等責問以議不詳。皆免冠謝,良久然後已。

【譯】幾個月之後,皇帝下詔書給御史大夫:“國家將要興隆,應該尊重師傅,原前將軍蕭望之教導我八年,用經學來導引我,他的功勞很大。應賜蕭望之關內侯的爵位,食邑六百戶,任給事中之職,每月初一、十五朝拜,座位次於將軍。”天子正想倚靠他做丞相,遇到蕭望之的兒子散騎中郎蕭伋上書申訴蕭望之以前的冤屈,此事被交給有關部門,回報“蕭望之從前的罪過明明白白,沒有誣陷之事,而他卻指使兒子上書申訴,引用表明自己無辜的《詩》,有失大臣的禮儀,對皇帝不敬,請予以逮捕。”弘恭、石顯等人知道蕭望之素有高尚的氣節,不肯屈服受侮辱,建議說:“蕭望之從前任前將軍輔佐國政,想排斥許、史兩家,專權控制朝政。僥倖沒被治罪,又被賜予爵位食邑,參與討論國家政治,不悔改過錯思服罪行,還心裹懷著怨恨,指使兒子上書,把不是歸於皇帝,自以為憑著師傅的身份,終究不會被治罪。如果不讓蕭望之在牢獄中受些侮辱,堵塞他不滿的心情,那麼聖朝就無法給他施以恩澤。”皇帝說:“蕭太傅為人素來剛直,怎麼肯接受官吏的審問?”石顯等人說:“人的生命至關重要,蕭望之所犯的罪,是說錯了話的小罪,一定不會讓您擔心的。”皇帝就批准了他的報告。石顯等人將皇帝的批覆封好交給謁者,下令親手交給蕭望之,於是命令太常火速帶領執金吾騎兵飛馳去包圍他的宅第。使者到,傳蕭望之。蕭望之想自殺,他的夫人阻止了他,認為這不是皇帝的旨意。蕭望之以此詢問門生朱雲。朱雲是一個愛好名節的人,就勸蕭望之自殺。當時蕭望之仰天長嘆說:“我曾經擔任過將相之職,年紀也已超過六十歲,年老而進監獄,苟且偷生,不也太鄙陋了嗎廠就叫著朱雲的字說:“遊,取和藥來,我寧可死也不久留人世!”終於喝毒酒自殺了。皇帝聽說這件事十分震驚,拍手嘆氣說:“先前我就懷疑他不肯進牢獄,結果真的殺了我的好老師!”當時太官剛剛端上午餐,皇帝就推開飯食,為蕭望之哭泣,悲哀之情感動了左右侍從。立刻召來石顯等人以計劃不周詳責問他們。他們都脫下帽子謝罪,很長時間才作罷。

國學經典之《漢書》導讀第一百六十五講:蕭望之傳下

望之有罪死,有司請絕其爵邑。有詔加恩,長子伋嗣為關內侯。天子追念望之,不忘每歲時遣使者祠祭望之冢,終元帝世。望之八子,至大官者育、鹹、由。育字次君,少以父任為太子庶子。元帝即位,為郎,病免,後為御史。大將軍王鳳以育名父子,著材能,除為功曹,遷謁者,使匈奴副校尉。後為茂陵令,會課,育第六。而漆令郭舜殿,見責問,育為之請,扶風怒曰:“君課第六,裁自脫,何暇欲為左右言?”及罷出,傳召茂陵令詣後曹,當以職事對。育徑出曹,書佐隨牽育,育案佩刀曰:“蕭育杜陵男子,何詣曹也!”遂趨出,欲去官。明旦,詔召入,拜為司隸校尉。育過扶風府門,官屬掾史數百人拜謁車下。後坐失大將軍指免官。復為中郎將使匈奴。歷冀州、青州兩部刺史,長水校尉,泰山太守。入守大鴻臚。以鄠名賊樑子政阻山為害,久不伏辜,育為右扶風數月,盡誅子政等。坐與定陵侯淳于長厚善免官。哀帝時,南郡江中多盜賊,拜育為南郡太守。上以育耆舊名臣,乃以三公使車載育入殿中受策,曰:“南郡盜賊群輩為害,朕甚憂之。以太守威信素著,故委南郡太守,之官,其於為民除害,安元元而已,亡拘於小文。”加賜黃金二十斤。育至南郡,盜賊靜。病去官,起家復為光祿大夫執金吾,以壽終於官。

【譯】蕭望之有罪而死,有關部門請求廢除他的爵位封邑。皇帝卻下詔加恩,長子蕭伋繼承關內侯。皇帝追思蕭望之不能忘懷,逢年過節就派使者祭祀蕭望之的墳墓,整個元帝時代都是如此。蕭望之有八個兒子,做到大官的有蕭育、蕭鹹、蕭由。蕭育字次君,年輕時因父恩蔭任太子庶子。元帝登基,擔任郎官,因為有病免職,後來當御史。大將軍王鳳因為蕭育其父之名望和他自己才能突出,任命他為功曹,升任謁者,擔任出使匈奴的副校尉。後來做茂陵縣令,遇到考察,蕭育名列第六。而漆縣縣令郭舜排最後一名,被責備,蕭育給他講情,扶風發怒說:“你考第六名,自己才脫身,有什麼功夫替同僚說情呢?”等到考試完畢出場,傳召茂陵令到後曹去,要讓他彙報任職期間的情況。蕭育徑直走出後曹,文書跟著拉住他,蕭育按住佩刀說:“蕭育是杜陵的大丈夫,為什麼要到後曹!”就急步走出,想棄官而去。第二天早晨,皇帝下詔將他召入,任命為司隸校尉。蕭育經過扶風府門口,官員掾史幾百人在車前拜見。後來因違背大將軍的意旨而免官。又擔任中郎將出使匈奴。歷任冀州、青州兩郡刺史,長水校尉,泰山太守,進京任大鴻臚。因為鄂縣有名的盜賊樑子政憑仗山勢為害一方,很久未能捉拿伏法,蕭育任右扶風敷月之後,將樑子政一夥盡數誅殺。後來因為和定陵侯淳于長特別要好而被免官。哀帝時候,南郡一帶長江水面多有盜賊,封蕭育為南郡太守。皇帝因為蕭育是耆宿名臣,就用三公使用的車子將蕭育載入宮中接受策命,說:“南郡盜賊成群為害百姓,我非常擔心這件事。因為太守一向威望很高,所以委任做南郡太守,到任之後,衹應為民除害,維護安全。不要拘於小節。”賞賜黃金二十斤。蕭育到南郡,盜賊被消滅。因病免官,又任命為光祿大夫執金吾,在職位上享盡天年。

國學經典之《漢書》導讀第一百六十五講:蕭望之傳下

育為人嚴猛尚威,居官數免,稀遷。少與陳鹹、朱博為友,著聞當世。往者有王陽、貢公,故長安語曰“蕭、朱結綬,王、貢彈冠”,言其相薦達也。始育與陳鹹俱以公卿子顯名,鹹最先進,年十八,為左曹,二十餘,御史中丞。時,朱博尚為杜陵亭長,為鹹、育所攀援,入王氏。後遂並歷刺史、郡守相,及為九卿,而博先至將軍上卿,歷位多於鹹、育,遂至丞相。育與博後有隙,不能終,故世以交為難。鹹字仲君,為丞相史,舉茂材,好畤令,遷淮陽、泗水內史,張掖、弘農、河東太守。所居有跡,數增秩賜金。後免官,復為越騎校尉、護軍都尉、中郎將,使匈奴,至大司農,終官。由字子驕,為丞相西曹衛將軍掾,遷謁者,使匈奴副校尉。後舉賢良,為定陶令,遷太原都尉,安定太守。治郡有聲,多稱薦者。初,哀帝為定陶王時,由為定陶令,失王指,頃之,制書免由為庶人。哀帝崩,為復土校尉、京輔左輔都尉,遷江夏太守。平江賊成重等有功,增秩為陳留太守,元始中,作明堂辟雍,大朝諸侯,徵由為大鴻臚,會病,不及賓贊,還歸故官,病免。復為中散大夫,終官。家至吏二千石者六七人。贊曰:蕭望之歷位將相,籍師傅之恩,可謂親暱亡間。及至謀洩隙開,讒邪構之,卒為便嬖宦豎所圖,哀哉!不然,望之堂堂,折而不橈,身為儒宗,有輔佐之能,近古社稷臣也。

【譯】蕭育為人威嚴勇猛,做官數次被免職,很少提升。小時候和陳鹹、朱博為友,在當時很有名。過去有王陽、貢公是好友,所以長安有句俗話說:“蕭育、朱博結綬交好,王陽、貢公彈冠相知”,是說他們互相推薦以至顯達。開始時蕭育和陳鹹都因為是公卿的兒子而聞名,陳鹹是最早進宮的,十八歲任左曹,二十多歲任御史中丞。當時朱博還是杜陵亭長,受陳鹹、蕭育所引薦,進入王氏門下。後來同時擔任刺史、郡守、國相,到後來任九卿。朱博先任將軍上卿,經歷的官位比陳鹹、蕭育多,一直到丞相。蕭育和朱博後來有嫌隙,不能善終,所以世人認為交朋友是件難事。蕭鹹字住,做丞相史,被舉為茂才,任絰歧縣令,升遷進堡、回J11內史,張拯、王遞、迥塞太守。所到之處有政績,多次增加俸祿和賞賜黃金。後來被免官,又擔任越騎校尉、護軍都尉、中郎將,出使匈奴,官至大司農,在職位上去世。蕭由字子驕,任丞相西曹衛將軍掾,升為謁者,任出使匈奴副校尉。後來被舉薦賢良,任定陶縣令,升為太原都尉,安定太守。治理州郡有聲望,很多人稱讚和舉薦他。當初,哀帝做定陶王時,蕭由任定陶令,違背了定陶王的意思,很快,朝廷罷免蕭由為百姓。哀帝去世,任復土校尉、京輔左輔都尉,升為江夏太守。因掃平長江上的盜賊成重等人有功,增加俸祿任陳留太守。元始年間,修築明堂和辟雍,召集諸侯王大舉朝會,徵召蕭由任大鴻臚,恰巧他有病,不能主持禮儀接待賓客,回去任原來的官職,因病免職。後來又任中散大夫,在官任上去世。蕭家做到二千石級官員的有六七人。贊曰:蕭望之官至將軍和副丞相,憑藉做皇帝師傅之恩,可以說和皇帝是親密無間。等到計謀洩露,嫌隙產生,說壞話的和姦邪之人陷害他,最終被佞臣宦官小人所害,可憐呀!不然的話,蕭望之堂堂正正,寧折不撓,身為儒生泰斗,有輔佐皇帝的才能,近乎古代的社稷之臣了。

國學經典之《漢書》導讀第一百六十五講:蕭望之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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