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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後不想再進廠,卻逃不過底層的命運

由 我的賬號雜談電競君 發表于 娛樂2022-07-17
簡介剛開始,由於搶救紗線的速度太慢,同一生產線的前後同時用停頓的肢體傳達,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來教她,就好像她是一種麻煩,半年之後,葉子選擇離開紡織廠,前往下一個流水線

廠裡組長工資怎麼計算的

有人說啊,零零後的選擇變多了,農民工的孩子可以不再做農民工,因為平臺的崛起,中國大約有1。1億的人口選擇成為靠平臺接單、自我僱傭、自由工時的快遞員、外賣員或者網路主播。

大多數的年輕人呢?選擇遠離父輩的命運資源,成為平臺上滾動的資料。但也有少數人啊,依然來到了流水線的工廠,早上八點到下午5點,每週工作六天,按公式計算工資。他們是城市裡沉默的大多數,固執而微弱的佔據著一小塊空間,無聲無息。

我找到了一個叫葉子的女工的故事,她出生於2001年,從2019年進場開始啊,他已經在流水線工廠裡工作了兩年了,以下呢,就是關於她的故事。2019年的6月24日中午,廣東省的高考投檔線公佈,本科線呢為455分,高職專科線呢為170分。距離本科線呢相當遙遠,大概是300分左右吧。在縣城的普通高中,一個班大概能出一個本科生,葉子那一屆,一個都沒有。

和大多數的學生一樣,葉子面臨的選擇有三個,專科,職校或者打工。燕子的家人們並不在堅信讀書改變命運這句話。家族裡流傳甚廣的故事是葉子的一個姐姐選擇了大專就業,一年學費呢?近萬元,畢業後呢,卻只能去廣州做文員,一個月掙四五千,交完房租的所剩無幾。有了前車之鑑啊,父母親呢,便堅持的認為花錢讀書是賠錢的買賣,學費同樣高啊,就業更差的職校呢,也因此就不於考慮復讀的想法呢。在一陣沉默中的被葉子嚼碎了嚥了回去,母親呢,對葉子說,下午進場看看吧。僅僅在一天之內,葉子的身份就發生了巨大的轉變,上午,剛拿完高中畢業的畢業證,下午,轉頭就跟著母親去了工廠。

葉子進了第一家廠,是紡織廠,在當機器前後的紗線纏在一起的時候,她需要手動一根一根地清理,避免稠城壓住的線圈,把紗布燒糊。換而言之,這份工作的主要內容就是監督機器的工作。白天有車間的領導來視察,到了晚班,就相對自由,有人會睡覺,有人吃零食,你只要看好你的機器,只要他還在那裡轉,你幹啥都可以,玩手機都可以,但這也不如想象中的輕鬆。

剛開始,由於搶救紗線的速度太慢,同一生產線的前後同時用停頓的肢體傳達,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來教她,就好像她是一種麻煩,半年之後,葉子選擇離開紡織廠,前往下一個流水線。第二份工作,是葉子自己找的,就在原來的工廠對面招聘廣告,上面寫著工資4K到6K,但是葉子進去了之後才知道這句話,可以只看區間的左邊這份工作的夜班只需要上到22點左右,無需通宵工作。

社交在廠裡,90%的人都是年長的女性,年齡集中在30歲到40歲不等,多是生育之後,隨著親戚來外地打工的母親,對於葉子來說,那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他不知道如何參與對話,也並不想融入進去。為了避免尷尬葉子在淘寶上面買了一個大保溫壺,每天從幾公里之外的家裡打水上班,平日呢,他就會把水壺呢放在工位附近,休息時就不必再去飲水機接水。

新的工廠,仍然有明確的權力關係,普工線長、組長、廠長等。葉子的直接管理者,是線長,也就是這條流水線的負責人,調班請假,計算公式,各種東西都需要由線長簽字。葉子剛來的時候,很怕他的線長,對方脾氣暴躁,每一次簽字總是大手一甩就重重的甩在旁邊。

沒事幹的時候,她喜歡上網聽播客,最常聽的播客呢,是一個勵志欄目,如何擺脫精神內耗?戀愛中的四個真相,成年人應該放棄的事情,他覺得那是車間外成年人的世界。葉子呢,還沉迷B站的up主的影片,一些與工廠無關的事情,比如大衛格瑞特,這是葉子偶然發現的音樂家,一個曾被稱為世界上速度最快的小提琴手,他拉起提琴時啊,手指靈活的像在跳舞,就像一隻蝴蝶煽動他彩色的葉子被迷住了。發工資的第一個月,他花了1/5的工資買了一把500元的小提琴。

她沒有學過任何樂器,不認識五線譜,身邊更沒人瞭解小提琴的人,但她依然為這一份小小的衝動感到快慰。從車間回到出租屋,她跟著教學影片依樣畫葫蘆,雖然略顯扭捏的動作常常拉不出一個連貫的音調,小提琴於是慢慢的被遺忘,葉子生活又迴歸單一的旋律,每天的生活幾乎都是程式化的工作、休息、吃飯。

吃飯是葉子最痛苦和最享受的事情,也是她在網際網路上獲得關注的原因。在個人簡介上也是這樣寫的,一個在工廠上班的零零後也是一個暴食者,記錄生活的點點滴滴的習慣是在紡織廠時養成的習慣,那個時候她感到孤獨,進食呢可以帶來慰藉。

下了白班以後就去鎮上買很多好吃的,然後放在包裡,不要讓家人看到,回房間呢,就直接鎖上門,大口大口的吃,吃完以後報復性的熬夜刷抖音到三四點,想不到任何解決辦法,暴食帶來快樂,也讓他為自己的身體而羞恥。換了工作以後生活因為長白班變得規律起來,葉子呢,開始想要管理自己的身體,他錄下了自己180斤的樣子,發在了網上,讓鏡頭細緻的掃過鼓起的肚腩的贅肉,她不斷地捏著身上的贅肉,是展示,或許也是一種懲罰。

太胖了,太胖了,太胖了,連說了十幾次。葉子又轉過來對著鏡頭大聲喊,目標體重是100斤,加油加油,加油最開始啊,減肥卓有成效,下顎線呢變得清晰起來,整個人瘦了一圈。有個人對她,哎喲,變得蠻漂亮的,葉子不知道怎麼回答,戴上耳機沉默,但痛苦持續存在,暴食和減重交替進行。下一個影片就是狂吃饅頭,要看看自己的胃有多大,再然後又是對著鏡頭重新喊出目標的體重。

透過發影片,讓葉子有了幾百個關注者。他開始拍更多的自己生活的工業園,一個人在海底撈,端午節工廠發的兩個肉粽和兩瓶飲料,連做公式都要開啟攝影機,一邊操作裝置一邊小聲的唱歌。現實生活中呢?沒有人知道這件事,這是他與車間外世界隱秘而牢靠的聯絡。

日夜積累,葉子的手機裡塞滿了大量的片段,已經沒有足夠的空間了。她才想起來,原來有這麼多無聊的時光過去,無數的陌生人開始進入寂靜的葉子的生活,他們總是帶著各種建議,別把青春浪費在流水線上,別一次喝那麼多的奶茶。女孩兒呢,一定要好好的上學。葉子接受著審視,依然感覺到被理解。她是屬於那種線上線下完全不同的型別,線下不想聽到太多的聲音,線上怎麼說我都可以接受。

不是沒有想過離開,走是一定要走的,不可能一輩子就在這麼一個工廠裡待著。從第一個廠辭職的時候,有人給葉子講了一個傳聞,他所在的機器上,曾經死過一個女工,頭髮被絞進了機器中,再也沒有醒來,當時呢,葉子頓感後背發涼,原來自己一直都在危機四伏的案發現場。他心想暫時還不能離開工廠的理由是父親做了生意,欠的20萬外債,家人要他必須承擔一小部分,每個月交4000元給母親。

其他存下來作為自己的小金庫,她和家人說好了,只要還完4萬塊以後的錢,想幹嘛就幹嘛,今年九月份最後一筆還款結束,還完錢再掙3萬,就離開。以後去幹嘛呢?第一個想減肥,第二想掙一點錢,然後去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自己喜歡的事情是什麼呢?報了全日制的大專,應該還要再學一下英文,因為這樣可以看到更多的東西,學到這麼多東西。葉子的第二家工廠呢,在新建的工業園裡面,裡面有工廠,也有科技創新企業,他走進過其中一家公司,玻璃外牆裝飾有明亮的茶水間,會議室和辦公區,他看到了窗前和辦公桌上的盆栽,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植物,葉子回想起自己亂糟糟的工位,到處堆放著廢棄的布料。回到家裡,葉子啊,翻起了同城微博,翻到了在那家公司上班的姐姐,他點進姐姐的微博,她看到她說她要去新加坡,還有很多高樓的照片,還有什麼在吃BBQ。

陌生女孩兒發的工作照,總是跟著一些老外在那裡交流。她還去過上海,那邊是高樓大廈,看完之後呢,葉子躺在了床上,想未來,想到11點。微博裡的一切都和他只隔著一棟大樓,線上和線下的世界開始割裂,2020年 ,20歲的葉子,第一次走出了梅州市,去到了300多公里外的東莞,那是因為他的母親接到訊息說就就失蹤了,他和母親坐城際大巴抵達東莞的時候。臨近傍晚,夕陽西下,大巴飛馳在高速公路上,窗外的落日燒成了血紅色葉子呢,把手機攝像頭緊緊的貼在車窗上,記錄了一段工廠妹第一次出遠門,去了東莞的虎門大橋,第一次看到了大海貨輪。哇噻,在鏡頭結束的幾分鐘,他和母親站在了虎門大橋下,看著就被人打撈了起來,只剩一具被海水泡腫脹的屍體。認識的人說,可能是因為抑鬱症,又欠了一屁股債,交不起兒子的學費,想不通就去自殺了。

而這樣的命運,是那個人的命運,也是她的命運。喜歡的關注我哦

零零後不想再進廠,卻逃不過底層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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