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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上吊前發生什麼事,她真的與賈珍亂倫?

由 紅樓夢隨筆 發表于 藝術2021-05-17
簡介也許作者和評書人互動,既不寫得太露骨,又擔心讀者解不開書中之謎,因此通力合作佈局,作者刪去可卿上吊前的情節,評書人卻留下“遺簪”、“更衣”字樣,可好叫人望文生義,想到剃髮易服,想到崇禎帝上吊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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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上吊前與賈珍亂倫,這種說法不值一駁。第十一回回末鳳姐看望秦可卿,見她“臉上、身上的肉全瘦幹了”,就去向尤氏建議準備棺材沖喜。就算賈珍口味重,有某種變態的喜好,恐怕也不至於對臨死的兒媳下手吧?信之者言之鑿鑿,還說可卿身邊兩個丫頭無意撞見這一幕,被逼自殺、出家。可到目前為止,似乎也沒有人提出比這更有說服力的解釋。

如果不願將歷史朝代放在明末,當然找不到更好的解釋。

秦可卿上吊前發生什麼事,她真的與賈珍亂倫?

秦可卿是慾望的化身。不肖子弟是榮府的,事情最後敗在榮府手裡,可根由卻在寧府。這個根由是秦可卿之死種下的。秦可卿死於“情既相逢必主淫”,與淫喪天香樓一章相對應。秦可卿是“情身”,跟她相逢的“情”,書中哪些人當得起呢?應當指統治階層那夥人吧。是一夥人,不是一個人。

“情”是支撐賈府存在的根本,然而情即幻,幻終歸於無有。情既可興起大業,也會敗了大業。成由情,敗也由情。

紅樓背景定在明末,這個情字終歸指“民心”。民心是王朝的支撐,所謂“水可載舟,也可覆舟”。一部論及歷史興替的文章,如果不提到民心,作者識見可知,寫得再好,勿看可也。秦可卿代表明朝國祚,其核心最終離不開“民心”兩字。“可”字拆為“丁口”是人民的意思,賦稅用的。頭髮被剃去,服飾也變了,可以說百姓不再是大明的人了。

第五回寶玉夢入太虛幻境,最後差點掉進迷津裡,有一夥夜叉怪物要來抓他,嚇得他大叫可卿救命,他喊的就是大明百姓,就是民心。評書人要“天下人來共哭些情字”,是呼籲敬畏上天,官民和睦相處,也是共哭民心已失的意思。

民心失去,責任在誰?明朝從什麼時候失去民心的?我們看到的歷史評論,不一定跟作者的看法一樣,但從北明開始民心已失當無疑義。除江南外,降闖(闖指李自成)降北(北指滿清)在北明就是常見的現象。書中提到的賈珍、尤氏對秦可卿如何如何好,都是統治者的表面文章,所以賈珍在秦可卿死後丟魂失魄,評書人才會評“可笑,如喪考妣,此作者刺心筆也”。另一條評語說:“寶玉早已看定可繼家務事者可卿也,今聞死了,大失所望。急火攻心,焉得不有此血?為玉一嘆!”為寶玉嘆什麼呢?嘆皇帝不敬畏上天,嘆明朝失去民心,因此國祚傾覆,作為末世的寶玉無能為也。

第七回的回頭詩:“十二花容色最新,不知誰是惜花人?相逢若問名何氏?家住江南本姓秦。”王子王孫和遺民流落到臺灣、流落到緬甸,相逢時談論故國,再反思大好江山不知珍惜,惆悵可知。至於隱藏在草莽之中遺民們,雖已剃髮易服,可一問來歷,想到同為秦人,感慨淪為異族治下之際,能不懷念故國?

秦可卿的死代表“天心”厭棄、民心盡失,這是解讀秦可卿最核心的內容。

在此基礎上,再來猜測秦可卿上吊前發生什麼事,總能找到靠譜的說法。

畸笏叟稱:“通回將可卿如何死故隱去,是餘大發慈悲也。”又云:“命芹溪刪去‘遺簪’、‘更衣’諸文。”很顯然“遺簪”、“更衣”與崇禎上吊的情形有關,與可卿上吊前的遭遇有關。被畸笏叟命雪芹刪去,是要隱晦秦可卿影射的內容。一個人自我了結,那是徹底絕望了。天命不說,崇禎上吊不是他不留戀江山社稷,民心喪失也不是漢人不留戀明朝,而是被逼到絕境了。至於小說如何寫“遺簪”、“更衣”,仍然需要猜測。

她的死暗寫崇禎上吊,還包括剃髮、易服。評書人所謂的“一擊兩鳴”。

保留下來的瑞珠觸柱自盡、寶珠以孝女身份為可卿守靈出家這兩個情節,顯然是寫實。拿剃髮令強制推行來說,一些漢人跑到寺廟帶髮修行,隱居於林下修道,以尊“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損也”的古制,這是寶珠。瑞珠殉死,影射為剃髮令奮起反抗的常熟、江陰、嘉定等民眾,他們自發組織反抗,被清軍屠殺甚慘,前後幾十萬人為頭髮丟掉性命。他們明知道會死也要反抗,向著大明朝的民心,是活生生被撲滅的。

瑞珠與寶珠寫實,原稿秦可卿之死應當也不會寫得太隱晦。至少從“遺簪”、“更衣”可以看出大概。也許作者和評書人互動,既不寫得太露骨,又擔心讀者解不開書中之謎,因此通力合作佈局,作者刪去可卿上吊前的情節,評書人卻留下“遺簪”、“更衣”字樣,可好叫人望文生義,想到剃髮易服,想到崇禎帝上吊的情形。可以確定,這兩個情節擔心陷入文字獄不得已刪掉。

農民起義到一定規模,有沒有一套跟明朝規制不大一樣的服飾,找不到完整的資料。書中明示,秦可卿之死跟換衣服有關係。

第十回借尤氏與賈珍對話,或可略見端倪。秦可卿一天換四五次衣服,賈珍說:“可是這孩子也糊塗,何必脫脫換換的,倘若又著了涼,更添一層病,那還了得。”其實,普通百姓不得不頻繁屈服於不同勢力之下。農民軍反了降,降了又反,東北民眾在清軍佔領下換上滿清的服飾,清兵退走又恢復漢人樣子。這才是可卿勤換衣服的真相。

一天換幾個醫生給秦可卿看病,又非會診,也暗示當年崇禎急於求成,在剿賊和抵禦清軍過程中頻繁換帥,全然不顧臨陣易帥為兵家大忌,好端端的將大明朝醫死了。就拿對付李自成來說,統帥換了一次又一次,洪承疇、曹文詔、陳奇瑜、盧象升,楊嗣昌,換在哪個朝代都是頂尖的統帥人才。可到崇禎瞎指揮下都玩瘸了,只能以失敗告終。

頻繁換帥和更換衣服是明末的真實寫照,是秦可卿的死因。

秦可卿死之前,先寫士紳變節,就是賈瑞之死。士紳降闖或降清,都是變節。賈瑞字天祥,就是假的文天祥,指那夥變節的文武官員,延伸到與可卿相對應的,就是整個變質計程車紳階層。他想淫亂鳳姐,就是想拉鳳姐下水,叫那些忠於朱明的人跟他們一塊兒背叛明朝。賈瑞毫無疑問寫的是洪承疇。洪承疇就是一個假的文天祥(賈瑞字天祥)。他在松杏之敗被清兵俘獲,原也打算當個忠臣義士,可還是投降了。正如第四回回頭詩寫的:“捐軀報國恩,末報軀猶在。”崇禎帝不知道他已降清,在京城給他立廟,賜祭十六壇,親祭九壇,才得知他降清。文天祥被元朝俘獲後慷慨赴死,洪承疇保命降清,是假的文天祥。洪承疇對清廷忠心耿耿,凡落入滿清手中的明朝大臣,只要有機會他都要出面勸降。沒有落入滿清手中還在抵抗的,他也書信勸降。他是福建南安人,所以也是榮府中人。洪承疇勸降過同為南安人的鄭芝龍和鄭成功。鄭成功不降,倒是假投降搶走清政府許多糧草——書中寫到要賈瑞寫一張欠銀子五十兩就是暗寫這件事。在作者看來,洪承疇這個人死了,貞節沒了就是死了。“風月寶鑑”後面的累累白骨,是警醒他們的良藥。可他們只要滿足私慾,只要淫。

賈瑞和可卿之死結合寫很有必要,先有士氣徹底敗壞,才會民心盡失。第十一回評書人評論:“將可卿之病將死,作幻情一劫;又將賈瑞之遇唐突,作幻情一變。下回同歸幻境,真風馬牛不相及之談。”

可卿的“幻情一劫”,指民心經歷血火洗煉被奴化的過程。賈瑞的“幻情一變”,指士紳節氣損壞。大明朝也許虧待貧民百姓,但沒有虧待普通士紳階層,他們變節是忘恩負義,跟秦可卿之死到底風馬牛不相及。

第十二回寫賈瑞死後寄靈於鐵檻寺,挾書人批:“所謂‘鐵門限’事業。先安一開路道之人,以備秦氏仙柩有方也。”

“開路之人”這個稱呼,也出現在第四回評語中:“又一首《薄命嘆》。英、馮二人一段小悲歡幻境從葫蘆僧口中補出,省卻閒文之法也。所謂‘美中不足,好事多魔’,先用馮淵作一開路之人。”“美中不足,好事多魔”指英蓮與馮淵的關係、也指寶玉與寶、黛之間的關係,最後結局都是權力落空。開路之人,無非是說先來一個意義相同的小故事,為另一個大情節大故事鋪敘。賈瑞之死寫士紳的貪腐失節,可卿之死寫民心潰散,直到國祚終結,有順序也有因果。

以此為據,也許可以將秦可卿死前的情節猜出一個大概。

她“淫喪天香樓”的淫是統治階層濫用權力,跟男女之間的事無關。一個病入膏肓、骨瘦如柴的人怎麼行淫?何況是與公公爬灰!書中沒有透露出任何可卿有品德惡劣的行為和賈珍對她的邪念,寧榮兩府上上下下都敬佩她,評書人對她也極力讚揚。

說她與賈珍亂倫,人們的依據如下:

第十三回賈珍辦可卿喪事,說要盡他所有,評書人評:“盡我所有為媳婦是非禮之談,父母又將何以待之?故前此有惡奴酒後狂言,及今復見此語,含而不露,吾不能為賈珍隱諱。”

這裡的父母指祖宗血食。惡奴指焦大,他喝了酒罵街,說寧府存在“爬灰”的醜事,結合這條評語,成為賈珍與可卿亂倫的重要證據。

她與賈珍亂倫不會是上吊前的情節,她的病因也與亂倫無關,而是“病急亂投醫”造成的。

第十回有兩條評語提示讀者須從這一回找原因。一條評語是詩:“新樣幻情慾收拾,可卿從此世無緣。和肝益氣渾閒事,誰知今日尋病源?”

第十回另一條評語稱:“欲速可卿之死,故先有惡奴之兇頑,而後及以秦鍾來告,層層克入,點露其用心過當,種種文章逼之。雖貧女得居富室,諸凡遂心,終有不能不夭亡之道。我不知作者於著筆時何等妙心繡口,能道此無礙法語,令人不禁眼花撩亂。”

這裡明確說第十回發生的事才是可卿死因的關鍵。這一回秦鍾(他在這裡指先降清後又反清的漢人)在學館與人打架,回來告訴可卿。尤氏說可卿“心機重”,一點小事都能讓她坐立不安。“惡奴之兇頑”,指在傳授聖人學問的學館裡宣淫打架,暗示讀書人不忠不義。也可能指清廷沒有想到民眾對剃髮易服反應這麼強烈(心機重),他們眼見大局已定,為著站穩江山,不惜大肆殺伐來奴化漢人。評語中“新樣幻情慾收拾”,應理解為清廷推行剃髮易服令來改變民心。反正這兩條指明秦可卿病源的批語,可以斷定她的病因與亂倫沒有關係。

有一點應特別注意,在賈瑞案中,鳳姐是主角。在可卿喪事上,鳳姐還是主角(第十三回回末評語如是說)。這說明不論是在懲奸除惡,還是珍惜民心,鳳姐都要遠比同時代的人發揮更大作用(從書中看,跟可卿最要好的就是她,再就是寶玉)。作者“以大英雄命鳳”(評書人語),並非虛言。可到南明才注重民心,為時已晚。

“遺簪”、“更衣”諸文,決非可卿與賈珍行醜事,從其他地方可以得到佐證。第二十一回,賈璉在女兒出痘期間與多姑娘行穢事,評書人稱:“一部書中,只有此一段醜極太露之文,寫於賈璉身上,恰極當極。己卯冬夜。”又說:“看官熟思,寫珍璉輩,當以何等文方妥方恰也!此種文字亦不可少,請看者自度。”

這條評語順手給賈珍一槍,可不一定指他與兒媳亂來,應當指他與尤二姐和尤三姐的醜事。“一部書中,只有此一段醜極太露之文”,可見作者回避此類文字,更不太可能將亂倫的事詳寫。況且,寫這類文字也是極簡。如第七回寫鳳姐與賈璉行房,僅一段,而且都是從側面寫。評書人稱:“阿鳳之為人,豈有不著意於‘風月’二字之理哉?若直以明筆寫之,不但唐突阿鳳身價,亦且無妙文可賞。若不寫之,又萬萬不可。故只用‘柳藏鸚鵡語方知’之法,略一皴染,不獨文字有隱微,亦且不至汙瀆阿鳳之英風俊骨。”寫賈璉與多姑娘,也是短短几行。而第十三回“遺簪”、“更衣”諸文,畸笏叟稱:“此回只十頁,刪去天香樓一節,少去四五頁也。”作者行文簡潔,用四五頁來寫她上吊前的情形,是多大的容量呢?

秦可卿為人,不僅在尤氏口中,從其他文字中也可看出,她深得賈府上上下下疼愛的。如果忽然來個大反轉,恐怕讀者不能接受,作者自己也接受不了。

秦可卿的淫,照她的判詞來看,是“情即相逢必主淫。”據評書人評語,《紅樓夢》最後有情榜。賈珍自然無緣情榜。情既相逢可以將他排除在外。

再來思索這四五頁的內容應該是些什麼。

可卿離世,斷不可少掉癩僧、跛道二人。第三回有一段評語:“奇奇怪怪一至於此。通部中假借癩僧、跛道二人點明迷情幻海中有數之人也。非襲《西遊》中一味無稽、至不能處便用觀世音可比。”

這條評語評的是黛玉說這一僧一道在她小時候找到她家要度她出家,即便不出家,從此不能見眼淚。英蓮三歲時,這一僧一道出現,要度她出家,其父甄士隱捨不得,僧道留下一偈預示英蓮的結局。寶釵小時候久咳不愈,僧道給她冷香丸配方,還給她一個長命鎖(纓絡),寫上與通靈寶玉相對應的八個字。鳳姐與寶玉姐弟給人下蠱,又是這一僧一道上門搭救。甄士隱、柳湘蓮心灰意冷之際,也是這兩人出手度走他們。

秦可卿離世之際,怎能沒有一僧一道呢?要不怎能說“通部中假借癩僧、跛道二人點明迷情幻海中有數之人也”?

那麼,一僧一道如何拯救可卿呢?只能猜測,從她的開路之人賈瑞身上找答案。

一僧一道給賈瑞的是風月寶鑑。以前說過,這面鏡子其實就是《紅樓夢》這部史書。寶鑑就是史。所以,有理由說一僧一道在可卿山窮水盡時出來搭救她,給她看的也是南明這部史書,即風月寶鑑。

鏡子裡會出現什麼呢?又只能猜測。

一種可能是,鏡子里正面出現的是異族的服飾,讓可卿大吃一驚——書中不少暗示,她是極其注重服飾的人,甚至到變態的地步——這是漢人對漢服的留戀。反面還是賈瑞看到的骷髏。秦可卿因好奇,照鏡子的正面,穿上異族服飾。在極端懼怕情況下,她棄簪易服,上吊自盡。

另一種可能與寶玉有關。

在“情榜”中,寶玉是唯一男子,名叫“情不情”,評書人也評他有“情極之毒”。可卿的“情”是民心,寶玉的“情極之毒”是皇帝的“情”,皇帝的慾望。皇帝的慾望逢上民心,不是很好理解?

第五回寶玉夢遊太虛幻境,與可卿風流一事就是這樣的相逢。他在太虛幻境將要掉進入深淵時,情急之下呼喚可卿救命。書中說,可卿這個小名,賈府無人知道。說明統治者從來不注重民心。寶玉危急之際喊出民心的名字,作者的用意自不必說。書中說可卿聽見寶玉叫出自己的小名,也暗暗納悶。“心機重”的她一定牢牢記住這件事,一直都在納悶。

秦可卿因淫喪命,因此出現在第五回的這段夢中出現的幻情,在秦可卿死期來到被舊事重提,也符合小說構思的情理。

再者可卿兼有黛玉與寶釵之美,是黛玉與寶釵合而為一。在太虛幻境裡,她們就是秦可卿。

也可以這麼說,秦可卿的死代表的民心被清政府強行奴化了,遺簪更衣的人變成清朝的子民,再不屬大明所有了。秦可卿死後,殘餘的一些忠於明朝的民心分化了,黛玉仍忠於明朝,寶釵改奉大漢主義——只要是漢人坐天下,管他姓朱不姓朱,只要不是愛新覺羅就行。她們是秦可卿影射的大明所延續分化出來的,因此書中說秦可卿名“兼美”(評書人說兼有寶、黛之美)。暗示大明的黛玉為寶玉淚盡而死,可卿也只能為寶玉而死,既為太虛幻境裡皇權而死。

寶玉與可卿在太虛幻境裡的事,是對大觀園最後結局的一次預演。在大觀園裡,寶玉與可卿差一個輩份,可在太虛幻境裡輩份卻又相同了。

從十三回的表述可以看出,鳳姐夢見可卿死前託夢,是在子時,正是半夜11佔到1點這個時候。可卿死也在那個時候。書中寫寶玉得知訊息是這樣描述的:“如今從夢中聽見說秦氏死了,連忙翻身爬起來,只覺心中似戳了一刀的,忍不住哇的一聲,直噴出一口血來。”

那時他還睡在賈母那兒,誰敢將這個訊息告訴他,讓他睡不著覺呢?即便鳳姐得知訊息,也是去找王夫人,而不是賈母。書中說合府聽見可卿死了,因她平時做人好,都哭了。難道這哭聲吵醒他?榮府的人愛戴可卿,也不敢哭得驚動賈母,跟賈母睡一個地方的寶玉,也沒有被驚醒的理由。

也許他跟鳳姐一樣,是最先知道可卿死訊的。猜測一下,可卿正照風月寶鑑,寶玉在內向她招手,兩人在鏡中重演太虛幻境之事。可卿醒來,羞而且愧,又想起寶玉曾睡在她房裡,叫出她的小名,便像崇禎那樣,更衣披髮,然後上吊自盡。崇禎再怎麼也不會想到,他上吊前去簪披髮,換衣,會預兆他的子民後來都面臨著棄簪不用、服飾變更的殘酷現實,併為這個現實付出極其慘痛的代價。

寶玉醒來,還記得在寶鏡中眼睜睜看著可卿上吊,這才會有“夢中聽見說秦氏死了”。

可卿與寶玉結合,象徵民心、國祚在傀儡皇帝手裡,她只有死路一條。因此她現實中的丈夫,在她死後,就是失去民心後,只能娶一個姓胡的女子。姓胡是什麼意思,就用不著多說了。

寶玉其實像賈蓉那樣浪蕩著混日子——在大觀園,在黛玉眼光之外,狎妓,玩兔兒爺,明末世家子弟的浪蕩行徑,樣樣拿手。傀儡是別人造成的,也是他自己造成的。可他身為天下第一淫人,卻只會意淫,來真的還是不成。就算他將黛玉與寶釵一塊兒娶了,可就民心這個層面來說她們是沒有的,還是不及可卿的一半。何況,他只娶寶釵,還是空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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