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芭首位音樂總監20年專場演出上演，張藝讓“芭交”成為樂壇獨特風景線

北京日報客戶端 | 記者 韓軒 方非

9月15日晚，中央芭蕾舞團原創芭蕾舞劇《過年》（中國版《胡桃夾子》）首場演出在天橋劇場亮相，具有特別意義的是，這場演出也是著名指揮家張藝擔任中芭音樂總監20年的專場演出。

中央芭蕾舞團是國內唯一一支擁有專屬交響樂團的芭蕾舞團，20年前，年僅30歲的張藝成為中芭首位音樂總監。20年來，中央芭蕾舞團交響樂團除了為舞劇完成現場演奏，作為獨立的交響樂團也躋身國內一線。“與中芭結伴而行的20年，是我職業生涯中最幸福的時光，我很幸運地與音樂相伴，與舞蹈同行。中芭是我溫暖的家，我們的故事永遠未完待續。”回顧20年的歷程，張藝滿懷深情。

因《天鵝湖》與中芭首次邂逅

坊間有句傳聞：張藝，是最懂舞劇的指揮家。和他關係最密切的自然就是中央芭蕾舞團，他最初與中芭結緣是在1996年，那時候張藝只有24歲，是個剛從中央音樂學院畢業一年的小夥子。

當年，時任中芭團長的趙汝蘅邀請張藝指揮舞劇《天鵝湖》，張藝聽了非常興奮，“我在音樂學院附中的時候就來老天橋劇場看過中芭的《天鵝湖》，後來學了指揮，除了指揮交響樂，心裡只有兩個的願望，一個是指揮一場歌劇《卡門》，另一個就是指揮一場舞劇《天鵝湖》。”

但指揮系的常規教學內容中，並沒有細分到“如何指揮舞劇”，為了指揮好《天鵝湖》，張藝先來到中芭的排練廳。他還記得，當時看到如今已是中芭團長的馮英，正在給現任副團長、首席主演張劍指導動作，張劍正因腳疼默默流淚，馮英看著她，乾脆利落地問：“那還能不能跳？”那一刻，張劍的眼淚都沒及時止住，就飛快地說了一句“能”，咬著牙繼續排練。這個場面讓張藝對芭蕾舞這門藝術充滿敬畏，心中想，一定要把《天鵝湖》指揮好。

張藝與中芭的第一次邂逅，給趙汝蘅留下深刻的印象，後來雙方又有多次合作。2001年，正在德國留學的張藝又一次收到邀請，請他執棒由張藝謀導演的中芭原創舞劇《大紅燈籠高高掛》。這一次合作的成功，讓趙汝蘅與時任副團長黃民暄動心，希望張藝加入中芭，提升中芭樂團的水準。經過前後“三顧茅廬”，2002年，張藝這位年僅30歲的指揮家，成為了中芭歷史上首位音樂總監。

音樂助力芭蕾藝術勇攀高峰

“我很幸運趕上了那個時代，我畢業時國內中生代的指揮家不多，振興和打磨國內樂團的責任和挑戰，就落在了當時我們這一代人年輕人身上，我們也很願意把它肩負起來。”回想當年，張藝十分謙虛，同時也感慨是中芭拓寬了他的藝術版圖。

現在回想起最初執棒的《天鵝湖》，張藝說那是自己還是舞蹈的“門外漢”，把指揮的重心放在音樂上，慢慢地，他進入了舞蹈的世界。“芭蕾舞劇是一個綜合藝術，有舞蹈、音樂，還有舞美、服裝、燈光，但歸根到底它是用舞蹈來表現人和故事。”舞劇有純炫技派和戲劇化舞劇兩種風格，每一種表現方式和重點都不一樣，“就像鋼琴曲也有彈奏飛快的炫技派，和肖邦那種鋼琴詩人這樣不同的風格，指揮的處理方式也不一樣。”

和中芭的舞蹈家磨合久了，張藝也能明顯感覺到不同演員的“氣場”，“每一個演員、每一組演員，甚至每一個演員今天身體狀態的不同都能感知到，這很難用語言表達，但一上手就知道了。”張藝感嘆說，和音樂家比起來，芭蕾舞演員的藝術生涯很短，張劍、朱妍等中芭首席主演的“20年”專場演出都是他來指揮，他希望用自己手中的音樂“託著”舞蹈演員們，讓藝術呈現相得益彰。

“我很感謝趙汝蘅團長和馮英團長，無論是《小美人魚》等引進劇目，還是《敦煌》《牡丹亭》等國內原創劇目，她們都非常尊重我對音樂的意見，我們都在為芭蕾舞這門藝術勇攀高峰而努力。”張藝覺得，舞劇把他帶到了一個全新的藝術之門，帶給他獨特的藝術風景。多年來，他指揮過《天鵝湖》《吉賽爾》《堂·吉訶德》《紅色娘子軍》《鶴魂》《敦煌》《世紀》等多部作品，也曾把中芭保留劇目《紅色娘子軍》帶到國外，讓西方人感受中國藝術的魅力。

“芭交”成為交響樂舞臺靚麗風景

在交響樂領域，中央芭蕾舞團交響樂團被樂迷們親切地稱為“芭交”，在張藝的帶領下，“芭交”從最開始只有40餘人、只給舞劇伴奏的小團，變成了頻頻登臺音樂廳、擁有獨立樂季策劃交響樂團。

剛接手“芭交”時，張藝心中就給樂團制定了“五年計劃”，要靠交響樂的演出全面提升樂團的演奏水平。“國家大劇院的成立是神助攻。”張藝笑言，此前北京的音樂廳、劇場很少，2007年大劇院的建成，不僅為更多樂團提供舞臺，也讓更多人走進音樂廳，張藝藉此機會多帶樂團登臺，演奏員的自信心慢慢建立了起來，樂團的曲目涉獵範圍越來越廣，逐漸形成良性迴圈。

2013年，中芭在國家大劇院上演了樂團現場伴奏版的《火鳥》《波萊羅》《春之祭》。做演出計劃時馮英曾詢問張藝：“樂團能演下來嗎？”張藝回答：“別說五年前，就是三年前也不敢保證，但是現在可以辦到了！”要知道，別說現場伴奏版的舞劇《春之祭》，就單單是《春之祭》的音樂，也不是一個普通交響樂團敢隨便演奏的。這一次中芭的《春之祭》，也成為國內首個現場樂隊演奏的舞劇版本。

在“芭交”的樂季節目單上，不僅有馬勒、瓦格納、勃拉姆斯、布魯克納等多個“難啃”的作曲家作品，還有精心為市民準備的慶典音樂會。2011年至今，國家大劇院每年於跨年夜敲鐘時刻上演的“迎鐘聲”新年音樂會，都由張藝率“芭交”演出，彷彿已成為不成文的約定。在所有新年音樂會都熱衷演奏施特勞斯的時候，張藝沒有從俗，而是精挑細選有節日氣氛又有新意的曲子，還專門邀請作曲家為“迎鐘聲”創作有中國民歌元素的新年作品。

“有一點我很驕傲，自從演出‘迎鐘聲’以來，這麼多年來我的曲目單，從來沒有一首曲子重複過！”從張藝“小得意”的表情中可以看出，“芭交”的曲庫量有多大，它已成為北京市民高雅文化生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