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的故土」中俄邊境小城烏蘇里斯克

烏蘇裡在哪裡

整岔劈了

從瀋陽出發，我們原計劃持電子簽證從距離瀋陽最近的中俄口岸琿春出境。火車到達琿春的時間是下午，當晚宿琿春。

次日一早不到七點，我們就趕到琿春國際客運站。國際車票售票視窗在車站右側，與國內售票視窗不在一處。國際視窗早上七點上班，七點二十分開始售票。從琿春到俄羅斯濱海邊疆區的客車班次及發車時間情況如下圖。

售票視窗。我把護照和電子簽證遞給售票員，售票員看了一眼，告訴我：“這裡不能用電子簽證，只能用普通簽證，你趕緊坐車去東寧吧……”後來發現車站裡還有幾個人也是持電子簽證到了琿春。

馬上到國內售票視窗，最早一班發往東寧的汽車是八點鐘，車行四小時，票價61元。買完票，我又當即查詢到東寧汽車站的電話號碼，打過去詢問下午是否還有國際班車，得到的結果是下午一點半還有最後一班。另外，詢問得知國際班車每天的車次情況並不總是固定的，會根據情況進行調整。

實際上，在前往琿春之前我曾試圖查詢琿春邊檢口岸的電話，以期詢問是否能夠持電子簽證過境以及購票相關事宜，但沒有查到結果。如果當時是查詢琿春國際客運站的電話，或許就不會出現這樣的結果了。

由於修路，開往東寧的客車比計劃時間晚了半個小時到達，到東寧客運站的時間是中午十二點半。國際班車需要到邊檢口岸購票，在客運站免費乘車到邊檢口岸。

來不及吃飯，我們馬上擠上了一輛滿是老年人的大巴，這是來自北京的一個老年旅遊團。坐在大媽們中間，馬上就可以跟熱情的她們打成一片，這就是大媽們的感染力。

到達邊檢口岸，大巴排隊安檢，我們只能在車上等。輪到我們時下車進入邊檢大廳。在大廳買票，到烏蘇里斯克的票價是260元，中國邊檢會檢查車票。一橋之隔的中俄邊檢中間是不允許步行的。

失去的故土

俄羅斯領土橫跨整個亞歐大陸，共使用8個時區，濱海邊疆區使用的時區比北京時間晚兩個小時。當地時間6點鐘，我們才排隊透過俄羅斯邊檢。

在開往烏蘇里斯克的客車上總共只有六七名乘客，除了我們，其他人都是在俄羅斯做生意的中國人，都來自東北，從他們的口中我們對烏蘇里斯克這個小城有了初步的瞭解。聊天中提到俄羅斯人時他們都會用“老毛子”稱呼，我很擔心那個開車的俄羅斯司機能不能聽懂，如果真聽懂了，真火了，那我們這一車的中國人可就危險了。

不知道國內其他地區的朋友對“老毛子”這個詞是否熟悉，該詞是清朝後期開始中國北方、尤其是東北地區出現，用以代指俄羅斯人的，是中國百姓對於外國侵略者的一種蔑稱。

清朝末期，沙皇俄國侵佔我國大片土地，並製造瞭如江東六十四屯慘案、海蘭泡慘案等屠殺中國平民的一系列事件。由於東北人與俄羅斯人接觸較早，對俄羅斯人相對更為了解，所以東北百姓結合俄羅斯人多毛的體貌特徵和野蠻的性情創造了這一稱呼。

東北人還是有故土情結的，若不是那喪權辱國的中俄《璦琿條約》和《北京條約》，東北地區的土地將比現在大出100多萬平方公里，並且還有多座優良海港。在聊天中，我們也不可避免地談到這個話題。因為就在家門口，很多東北人來這裡做生意甚至定居。

汽車行駛在這片曾經失去的土地上，心中的感覺是既熟悉又陌生。窗外的景色是一望無際滿目的綠野，近處的農作物或草場深綠、淺綠間隔錯落，遠處連綿的山丘上是更深一層色彩的草甸蒼木勾連。偶爾經過幾棟掩映在樹叢中孤零零破落的房舍。

老鄉告訴我，老毛子種地都是種一年歇一年，今年種這塊地，明年種那塊地，閒下來的一半土地讓它有一年的休養生息時間。這種意識讓人佩服，不過話說回來了，人家土地確實也多呀，人口確實也少呀！

遠東地區地廣人稀，近年來，隨著俄羅斯與中日韓尤其是中國戰略關係的加強，該地區在俄羅斯的國家戰略中正變得越來越重要，為此俄政府也投入了大量的精力，鼓勵居民向遠東地區遷徙，並出臺了多項政策。

到達烏蘇里斯克的時間大概是當地時間晚上九點左右，老鄉幫我們打車並推薦我們住在市中心的烏蘇裡賓館。老鄉介紹過，這裡不像其他地方可以招手打車，而是需要打電話叫車，司機們基本上不會說英語。或許有的時候可以在路上攔到車，但司機要價比較隨意。

烏蘇裡賓館位於烏蘇里斯克市中心，應該是小城最大的賓館了。兩人間的價格是3000盧布，我們選擇的三人間是最便宜的，2700盧布，當時的匯率是1人民幣兌換不到9盧布。

雙城子

烏蘇里斯克位於烏蘇里江中部，人們簡稱為“烏蘇裡”，中國稱之為“雙城子”。“雙城子”其名源於明代的雙城衛，以其東、西兩城並存而得名，東城叫“富爾丹”，西城叫“朱爾根”，相距約四里。

雙城子是中國東北開發較早的城市。9世紀中期，雙城子之地是渤海國的重鎮，虞婁靺鞨世居於此。如今的烏蘇里斯克是連線俄羅斯伯力和海參崴兩個戰略要地的樞紐。

烏蘇裡城市不大，人口稀少，任何地方都看不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沒有高樓大廈，稍微從市中心向外走出一點點就可以看到農舍，大有一種城鄉結合部的意思。很多路口沒有交通訊號燈，有行人透過時，機動車都會停下來為行人讓路。

烏蘇裡賓館旁邊是小城最大的廣場，噴泉和鮮花環繞間的是一座為烏蘇里斯克做過貢獻的一位英雄的雕像。廣場後側應該是政府機關了。

城市裡常常有一些小公園，公園裡僅有的是兩三條穿過草坪的小路，以及大樹廕庇下的幾條長椅，間或夾著那麼一兩棟房屋。

偶爾經過一個小型市場，這裡多說能有十幾家攤位，攤主多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幾個瘦小的土豆、幾根營養不良的小黃瓜被精心巴業地分裝在一次性塑膠杯裡，還有那可憐巴巴的三兩杯樹莓和燈籠果擺在老人面前。

每位攤主售賣的東西只有那麼三四種，多的也不下五六種，售賣的數量也不多，從賣相上看都是自己家裡種的東西，不打農藥化肥的純天然食品。

陳列在馬路邊的坦克和老火車頭訴說著這個國家曾經輝煌的軍事和工業。

距離賓館三公里左右有一箇中國商品集散地——中國市場，這裡也是中國人的聚集區，大部分店主都是中國人，售賣的產品以廉價低質貨物為主。每天晚上，中國市場還有夜市。

在經過農舍時，從籬笆外面可以看到房屋前雜草叢生的院子，我媽嘆道：“這園子都荒成這樣了，要是在中國都不夠種的！”

烏蘇裡火車站前。不知道為何列寧的塑像是面向車站的，我們一般的印象是人物塑像背對建築物而立。

1917年11月7日，列寧領導的布林什維克發動二次革命衝進冬宮，兩次革命結束了沙皇的統治，建立了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簡稱“蘇聯”。

列寧去世後，在蘇聯政府的支援下，各加盟國紛紛建造列寧塑像。蘇聯解體後，隨著社會的變革，包括俄羅斯在內的大量列寧塑像已被拆除。

烏蘇里斯克是西伯利亞大鐵路的倒數第二站。西伯利亞大鐵路是橫貫俄羅斯的鐵路幹線，起自莫斯科雅羅斯拉夫火車站，經梁贊、薩馬拉、車里雅賓斯克、鄂木斯克、新西伯利亞、伊爾庫茨克、赤塔、哈巴羅夫斯克（伯力），到符拉迪沃斯託克（海參崴），總長9332公里，是目前世界上最長的鐵路。

鐵路從1904年開始修建，歷時13年，穿越亞歐分界線烏拉爾山，在廣闊的西伯利亞針葉林帶延伸，橫跨8個時區，幾乎跨越了地球周長的1/4。鐵路設計時速為80公里，從起點到終點需要七天七夜的時間。

西伯利亞大鐵路被稱為俄羅斯的“脊柱”、連線歐亞文明的紐帶，它的建成極大帶動了西伯利亞及遠東地區的發展，讓俄羅斯境內資源達到了有效整合和利用。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這條鐵路更是為蘇聯打敗德、日法西斯作出了卓越的貢獻。

火車站前，一位老兄看到我的相機就擺起了姿勢。拍完之後，他連照片也不看一下就走了。這種情況不是我第一次遇到。

夜幕進一步增添了小城的寧靜，路上路燈稀少，即便是在安裝路燈的大馬路上，燈光也並不明亮。看不到戶外的娛樂活動，只見售酒的店鋪頻繁有顧客進出，俄羅斯人對酒的喜愛可見一斑。看來，晚上在家裡痛飲應該是很多人一天當中最好的消遣了。

為便於乘坐火車，我們第二天換到了火車站附近的一家旅館Inn Mega。這家旅館隱藏在居民區內，我們順著地圖找到小區，卻因為天黑沒有看到旅館的招牌。一位當地兄弟二話不說把我們帶到旅館門口。

這家旅館讓我們驚喜，房間設施和清潔度甚至略好於烏蘇裡賓館，價格卻只有1400盧布。前臺接待我們的女士非常熱情，我們進屋的時候發現空調已經為我們打開了，女士引導我們進入房間，把空調遙控器交到我們手中，然後很有禮貌地退出房間。

烏蘇裡是一座人口稀少且比較貧窮的小城，但物價並不便宜，一瓶純淨水的價格最便宜的是在30盧布左右，可樂雪碧等碳酸飲料是50盧布左右起。

我們在烏蘇里斯克停留了一個整天，在到達這裡的第三天早上乘火車前往濱海邊疆區首府——符拉迪沃斯託克（海參崴）。

從烏蘇里斯克到符拉迪沃斯託克的火車每天發車時間分別為：6：46、9：40、10：44、18：03，票價230盧布，執行2個小時20分鐘，見下圖。

從烏蘇裡市區可乘坐101路公共汽車前往火車站，公共汽車票價為20盧布，下車時買票。

烏蘇里斯克客運車站距離市中心更近，到符拉迪沃斯託克的客運發車時間為10：00、12：00、13：10、14：25，票價為364盧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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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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