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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創今日薦書|四川人為啥把鞋子、逛街說成hai子、上gai
鞋為什麼讀hai
◎鄭渝川(書評人)
語言學者鄭子寧在其所著的《南腔北調:方言裡的中國》一書中解說指出,我們尋找許多字詞的發音變化,可以考察戲曲中相關字詞的發音,因為戲曲唸白中的字詞讀音往往會保留比口語更多的古老發音。
▲《南腔北調:方言裡的中國》
鄭子寧 著
海峽書局
2022年5月
四川評書演員李伯清講過一個有趣的段子,“一個四川人跟他朋友說,‘我前兩天上北京去玩,不小心把hai子丟了’。朋友大吃一驚,‘真的嗎?找到了嗎?報警了嗎?’這位四川人說,‘hai子而已,丟了就丟了嘛,報警也不一定找得到’。朋友瞠目結舌,‘丟了孩子還這麼淡定!?’”
這個段子裡邊的“hai子”指的是“鞋子”,而朋友誤認為其說的是“孩子”。四川話中的“鞋”確實發“hai”音。
當然,上述段子在不同省份往往有不同版本。因為南方的廣東、廣西、雲南、貴州,以及四川、湖北、湖南,甚至北方的陝西等省份的一些地區,都將“鞋”說成“hai”。
類似的現象是,全國很多地方會將“街”說成“gai”,其覆蓋甚至比把“鞋”讀“hai”還要大。東北一些地區哪怕是發音總體接近普通話,也會將“街”說成“gai”。
為什麼會出現上述現象?語言學者鄭子寧在其所著的《南腔北調:方言裡的中國》一書中解說指出,我們尋找許多字詞的發音變化,可以考察戲曲中相關字詞的發音,因為戲曲唸白中的字詞讀音往往會保留比口語更多的古老發音。今天的普通話中的x其實是來自近古官話中的s和h兩個聲母。在京劇等戲曲中,這兩個來源仍然能夠區分,也就是俗話說的“分尖團”。
近古官話中,“鞋”的聲母來自於h一類,在更加古的官話中,讀音一度是“hiai”。元朝記錄當時官話的《中原音韻》中,“鞋”就是這個讀音。
《南腔北調:方言裡的中國》書中談到,鞋當時的韻母iai非常拗口,發音時,要先從舌位很高的i滑到舌位很低的a,然後滑回i。所以在北京話為代表的官話方言中,第一個i引發聲母的顎化音變,從h變成了x,北京話中,“鞋”就一度變為xiai,這個讀音比較好地保留在了京劇等戲曲中。而在北京口語中,這個拗口的xiai最終變成了xie。因此,“鞋”最終在普通話中定音為xie,而不是hiai或者xiai。
有趣的是,xiai的發音在官話區仍然廣泛存在,比如四川北部的南充、廣元等地,以及河南許昌、南陽、漯河等地。
來看一個很容易讀錯的音。北方不少地方地名中有個“堡”,但讀音上是pu。很多人不小心讀成了“bao”。《南腔北調:方言裡的中國》書中指出,這其實是“鋪”的俗寫。鋪是古代驛站系統中的一環,每十里為一鋪,經常就會出現十里鋪、二十里鋪、三十里鋪的地名。
而在一些村莊與集鎮的地名中,“堡”字又讀“bu”。因為這些居民點因軍事需要進行設定,建造為較為封閉的聚居形式。換言之,“bu”和“bao”一般是通用的,南方多用“bao”,只不過在北方改成了“bu”。
《南腔北調:方言裡的中國》書中進一步探討指出,上述的北方特別讀音,可以追溯到遼朝時期,漢文化與契丹文化的融合。契丹人將“保”讀pu,由此發展出“堡”的bu/pu的讀音。
而在南方,普通話韻母讀ao的字,在不少方言中有兩個讀音。比如廣州話中,鮑讀baau(/pa:u),而報讀bou(/pou/);毛讀mou(/mou/),而茅讀maau(/ma:u/)。
再來看方言發音中最容易引起爭議的捲舌音。一般而言,北方方言多有捲舌音,南方人說話沒有捲舌音。但這並非通例。《南腔北調:方言裡的中國》書中說,瀋陽話就全是平舌音,沒有捲舌音的痕跡,但距離瀋陽不遠的錦州,方言卻只有捲舌音沒有平舌音。山西太原話、內蒙古呼和浩特話也是隻有平舌音。而在南方,大部分雲南地區的方言都有捲舌音。四川話中,成都話沒有捲舌音,但川東北的巴中、川南的自貢的捲舌音多很有名。
作者簡介
鄭渝川:資深書痴,買書如山倒,“剁手”頻率高。書評、時評作家,現居成都。千餘篇書評見於《深圳特區報》《資訊時報》《廣州日報》《上海證券報》等國內多家報媒。
審讀:喻方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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