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影與新像：一千二百年前的金華法隆寺唐代石經幢記憶

蔡予新（原創）

今天中午，在微信裡，看到寬宏友發的一組金華法隆寺唐代經幢的圖片。我似乎看到了一位久違的老朋友，禁不住，在腦子深處勾起一段記憶。

（）

金華法隆寺唐代石經幢今貌

36年前吧，學生的我對功課不甚上心，卻對金華城裡、城外的古代遺蹟蠻有興趣，只要能找到的，能走到的，都想親眼去看看瞧瞧。有一次，聽同學提起，金華城郊有一個叫金錢寺的村莊，村裡有一座古代石經幢。這下激發我的探索欲。星期天，我走出金華城，踱過通濟橋，來到江南的一片田野裡，好一幅農村幽靜的景象啊！想不到，今日成為金華江南鬧市區，這是後話，擱卻不提。

透過問詢和指引，我來到村裡一農戶的家門前，只見一朵“石蓮花”盛開在他家的園子裡，這就是我要探望的“老朋友”。農戶家裡沒人，但他家的園門是敞開的，我冒昧地走了進去。

在一座低矮的豬欄蓬屋旁，唐代法隆寺經幢孤獨地站著，像一位瘦長的老衲。聽著豬欄中嗷嗷叫的豬聲，鼻子嗅吸著豬糞臭味，我走近石經幢，用手輕輕地撫摸石幢體，眼睛瞪著幢體上的文字，腦子裡的歷史紀年表不停地翻過，哦，唐大中年間，一千一百多年哎，它就這樣不哭不鬧地與天蓬子孫為伴？法隆寺遠去化緣的和尚們，你們怎能一腳離了寺門，便可音訊杳杳？

許久，我拉回逃逸的思緒，定了定神，端起手中緊揣的紅梅牌120照相機，圍走經幢幾匝，選擇不同角度，拍了一組黑白照片。

（1986年我拍照的法隆寺唐經幢舊貌）

終於，舊貌換新顏了，法隆寺地塊也換了人間，農村不見了，農戶搬走了，豬們早出欄往生了。周圍都在改變，這座石經幢仍然站在原地，被圈起了鐵柵欄，宛如一朵碩大的蓮花長在水泥叢林。可是，千年鐘聲早已不再敲響，它在翹首等什麼？是否祈盼瓔珞琳琅的觀世音翩然降坐？（2021。6。29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