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那些不著調的童年

七十年代，朔內小學還是有很多樂器的，什麼小鼓、銅鑔、銅鑼、快板兒……那時候還沒有考上師範的年兒叔在學校代課，還會拉上一段兒二胡，當時還有膽兒大的孩子弄來一段兒菜蛇的皮，據說是蒙在二胡上的，實際上，這些跟我們關係不大，因為這些我們只有看的份兒，連摸一下的份兒都沒有！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們喜歡樂器，可惜的是，家裡的長笛我吹不響，於是就琢磨著自己做了！

我們會找到杏核兒，可勁兒地磨，在嵌牆裡的砂石上磨磨蹭蹭，在水缸沿兒上蹭來蹭去，在磨刀石上推來推去，終於磨薄了、磨出了小眼兒，再讓個子大的同學幫自己修一下，於是含在嘴裡，可勁兒一吹：呼兒……這可是寶貝，裝在兜兒裡、裝在書包裡，裝著裝著就丟了！

網路圖片：我們做的沒這麼複雜

再磨太費勁兒，便琢磨著用泥做了，把野地裡挖來的膠泥認真地揉成鴿子蛋那麼大一團兒，然後用麥秸兒謹慎地紮了兩個互通的小眼兒，還有一定的角度，然後放在窗臺兒上，曬乾了，把它堵住嘴，輕輕一吹，“嗚兒……”便大功告成了，有時候還要到爐子上燒一下，可能是曬乾的緣故，燒著燒著就裂了，然後再做，總之，不達目的不罷休！

我們還會把棒子秸或是秫秸硬皮撬開一塊兒，然後插進去一根細的，吐上一口唾沫，一拉一拉的，跟年兒叔的二胡也差不多，只是出不來曲子罷了，小毛孩兒知道什麼叫曲子呢？能比劃一下也就心滿意足了！

當然，我們最喜歡春天，隨便兒拽下一片柳葉兒或是薅下一片麥葉兒，兩個手一捧，把葉子夾在倆大拇指中間，用嘴一吹：細細的、尖尖的一聲“嗚兒”，至於聲音的長短那就看你的肺活量了！當然去菜園子裡，揪一個蔥葉，掐去另一端，放到口裡也能吹出音兒來，只是我們揪了蔥葉不敢當下就吹，那招來看園子的園頭肯定要捱罵啊！

吹柳笛的歲月

我們趁著大人不注意，也會拽下一根青樹枝兒，楊樹、柳樹、榆樹都行，把皮扒下來，成一個筒兒，然後用小刀把頭兒上的表皮刮一下，放到嘴裡就能吹出聲兒來了！可能是勁兒小的緣故，我不能像大個子同學那樣，能拽下粗的樹枝兒，他們扒下樹皮筒兒，然後把光溜溜的白棍兒推回筒兒裡，蘸了水，放在嘴邊一邊吹一邊上下抽拉，於是“滋遛滋遛”的聲音就出來了，比鳥兒的叫聲還婉轉，滿街筒子都是這種“滋遛滋遛”的聲音，這聲音不讓人討厭，就是午睡時分，也沒人出來罵這群嘰嘰喳喳的搗蛋鬼們！因為這比著樹上的知了猴叫喚的好聽多了！

那時候的柳笛，現在也會做

兒時沒有五線譜，也弄不清什麼叫叨拉米發索……沒人指點，也沒人評判，只能是跟著感覺走，不著調的樂器發著不著調的音兒，但是心中自有春光美，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沒有韻律的童年就這樣在不經意之間過去了！

親，你小時候有自己的樂器嗎？還有比我更新鮮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