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擠油,打瓦,扔行頭

由 齊魯壹點 發表于 旅遊2022-12-04
簡介除了玩打瓦,我和小杰在春天一起刨草的時候,還玩起了另外一種遊戲,算不算我們的發明,說不準了

把石頭放在家裡面好嗎

這篇文章,寫寫我小時候經常玩的三種遊戲,寫寫遊戲裡的人和事。

小時候,一到冬天我們就玩起了“擠油”。

每天晚上,十字街口的小學門外,孩子越聚越多。大家穿著臃腫的粗布棉襖棉褲,互相追逐打鬧。等聚到十幾個人,便自發地分成兩夥,年齡大點的孩子指揮著,拉開了“擠油”的序幕。

小學南牆比較平整。兩夥人身子緊緊貼著牆面,前後兩人膀子靠著膀子,人人向前傾斜著身子,撅著屁股,腿腳卯著勁,喊著號子往中間擠。不一會就有被擠出來的,擠了出來的趕緊跑回自己隊伍後面接著擠。

若兩方力量差距較大,一方擠得對方不斷往後退,對方就洩了勁,稀里嘩啦地鬆散了,這一局結束了,勝輸分明。有時兩方力量不差上下,勢均力敵,誰都沒有後退的跡象,擠了一會,兩方在中間的人都撐不住了,一下子擠了出來,兩方隊伍隨即散了,這是一個平局。

擠油不僅拼力氣,還要看隊伍的合作、擠的技巧和氣勢,遊戲時孩子們自然地感悟著這些樸素的道理。

這種遊戲也有危險性,我們玩的時候,有一次就差點出了人命。

一天晚上,小學門外聚集了很多孩子,大家又開始擠油了。擠著擠著,我就靠近了中心。兩方呼喊著向前擠,場面熱烈,擠向了高潮。突然中間有人抽身出來,接著有人摔倒了,隨後又有人倒了下去,我也跌倒了。也許是大家覺著好玩,雙方的人都撲倒上去,就連沒參加擠油在一邊觀看呼喊的也往上撲,人撲人壓起了摞,形成了一個“人山”。

還好我在“人山”底下的外沿,底下最中間的是我本家五叔,比我小一歲,在擠油隊伍中長得最瘦小。他被壓在底下,又哭又叫,我也不停地呼喊。可是我們的哭喊,根本起不了作用,上面的人反倒加大聲勢著往下壓。

眼看就要出人命了,聽到一個大人呵斥到:“壓死人了,壓死人了,趕快起來。”上面的人一聽,才感到不對,一個個站起來跑了。

剩下我們最下面的幾個孩子,都站了起來,我一看呵斥的人是本家大爺,喊一聲:“大爺”。大爺看我們沒事,有些鄭重地說:“你們幾個小孩子,以後可別擠油了。”

從此,我真的就沒再玩這一遊戲。

幾十年過去,我已是一所學校的校長。一天,一個班主任找我說,兩個學生打架,有一個學生態度強硬,嘴裡還說校長是他哥,問我真有這麼個弟弟嗎?

我一聽就火了,我哪有在這裡上學的弟弟。心裡感到蹊蹺,就讓班主任再做了解。班主任回來一說,原來是“五叔”的兒子,論起來還真是弟弟。

我對班主任說,既然是我弟弟,還怪強勢,就把他送回家反省幾天。

過了兩天,“五叔”把學生送到學校,帶到我辦公室。我看了看我的“學生弟弟”,他耷拉著腦袋,也不言語,這回老實了,再也不會強勢了。

待班主任領走了“學生弟弟”,我和五叔拉起了家常。五叔有幾畝果園,剛蓋了新瓦房,買了拖拉機,小日子過得挺紅火。拉著拉著,我問起五叔還記得小時候擠油的事嗎?五叔開著玩笑說:“怎麼不記得?差點壓死,要不是壓的那麼厲害,也得考個學,當個老師了。”

前兩年我回家,碰見了五叔,問起我的“學生弟弟”,他說:“虧來你的嚴要求,你弟弟現在天津工作。”我又問:“五叔,你現在幹什麼?”他悠然地說:“玩唄。”

五叔雙手插在休閒夾克的挎兜裡,他的樣子好瀟灑。

除了擠油之外,還有一種遊戲我們玩的比較多,就是打瓦。

這種遊戲一年四季都可以玩,但是夏秋兩季孩子們還得薅草、拾柴等,能玩的時間主要在冬春兩季。

下午放學後,兩個關係好的夥伴相約在某個地方,從周圍找塊能立起來的不大不小的石頭,再找塊小些的石頭,大石頭立在地上,上面放上小石頭,在距離大石頭幾米遠的地方畫一條線,兩人各自再找一塊石頭,站線上外,弓著腰,手拿著石頭,向著大石頭上面的小石頭瞄準投去,一人擊打一次,誰先把小石頭打下來,誰就贏了一局。有時也玩點有難度的,人還是站線上外,兩腿叉開,背對著大石頭彎腰頭朝下,手拿著石頭,從褲襠下面兩腿之間的空當處瞄準大石頭擊打,這種打法更有樂趣。

這種遊戲就是打瓦,說是打瓦,哪有瓦打,當時農村連個瓦片也少見,只好用小石頭代替了瓦片。

打瓦也可多人一起玩,有時一個人打起來也津津有味。打瓦沒有危險性,地方也好找,想起來就可以玩,大街小巷隨時可見打瓦的孩子。簡單易行、就地取材、隨時隨處可玩的打瓦,帶給孩子們無限的樂趣。

小時候,和我一起玩打瓦最多的夥伴是小杰。

小杰家在四川,他爸爸去四川當兵,轉業在當地工作並安了家。小杰弟兄姐妹五個,他是老三。當時農村生活困難,城裡日子也不多好,孩子多的家庭吃住還不如農村。小杰的爸爸工資少,五個孩子,不僅吃住問題,也關照不過來,就把他送到我村他的姑家,他姑是我本家房分很近的大娘。

他姑家兒子和他同歲,僅比他大幾個月,兩人都比我小一歲。不知為什麼,我和小杰處得最好,玩的時間也最多,比和他姑家我的兄弟玩的多多了。

除了玩打瓦,我和小杰在春天一起刨草的時候,還玩起了另外一種遊戲,算不算我們的發明,說不準了。

春天來了,我倆揹著草筐,拿著小钁頭去刨草,在去往刨草的路上,我們玩起扔小钁頭的遊戲。一人一把小钁頭,邊走邊往前扔,小钁頭在往前扔的時候,钁頭钁把打幾個翻空,誰的小钁頭的钁刃立地,誰就贏了。這個遊戲很簡單,我們也感到其樂無窮。

小杰在他姑家待了三年,我上初中那年,小杰回了四川。臨走前的一天,他姑知道我和他天天在一起玩,專門包了水餃,請我和小杰、他表哥一起吃了餃子。

後來我們再也沒見過面,我時常想起他,想起他的樣子,想起和他一起玩的時光。

前段時間我回老家,小杰姑家的表哥遇上我,他速速回家拿了一罐石碾壓制的韭菜花送給我。看到我的這個本家兄弟這麼質樸熱情,我心裡暖暖的。這是老家的味道,也是小時候的味道。隨後,我問起小杰,他表哥說小杰回去高中畢業考上了大學,現在河北石家莊工作,是工程師了。

我想,大學畢業又是工程師,這麼多年了,應該是有名的工程師了。我的這個遊戲時的好玩伴,如今事業一定是好有成了。

扔行頭,就是扔球,不過當時我們扔的球不是現在各式各樣的球,那時連小皮球也很少見。

為什麼把球叫行頭,小時候我們不知道。前幾天我專門研究了一番,瞭解到可能和“鞠”有關,古代蹴鞠之戲所踢的球就叫行頭。

小時候,我們玩的行頭都是自己做的。

從家裡找塊破布或亂棉花,找些小石頭放在裡面裹成團,再找些舊線在外面一圈圈地纏成球型,然後再用針線縫緊,為了好看,我們還用針線縫出幾何型的紋理。

這樣,我們的行頭就制好了。

後來,我們還發明瞭一種行頭,用國槐樹開花結的果豆,都叫它槐連豆,製作行頭。槐連豆的外皮很有黏性,把外皮砸爛成泥,就更黏了。把黏了的槐連豆皮泥邊摔邊團做成球,就是一個行頭。如果想玩點花樣,可以在槐連豆皮泥中夾根麻繩,玩的時候,手攥麻繩旋轉幾圈,再扔出去,會扔得更遠。

製作行頭開發了我們的腦筋,玩著自制的行頭我們感到更快樂。

扔行頭可兩人玩,也可多人玩,一年四季都可以玩。在空曠的田野上,在比較寬闊的大街上,在平坦的打麥場上,人往兩邊一分,就拉開了局勢。一邊扔,一邊接,看誰能扔得遠,誰能接得住。

一起扔行頭最多的是我本家二叔,他比我大一歲,也是我家最近的鄰居,從小學到中學我倆都是同學。

我們經常在書包裡放上行頭,冬天放學,找塊空閒的地,向兩邊分開,就扔起來。二叔比我高大有勁,我輸得多,贏得少。

上了中學,我倆不在一個班,行動不好一致,學習任務也逐漸多了,一起扔行頭就少了,但是,因為在一起扔行頭的遊戲,我倆的友情一直很好。

高中畢業,二叔當兵去了鄭州。我參加工作的第三年,幾經周折調到我和二叔的中學母校教書。不知二叔怎麼知道了我的調動,有一天,我收到一個包裹,開啟一看,是二叔寄來的一打書。我一本本地看看,都是我喜愛的,想買的,有的還是買不到的。

我如飢似渴地讀著,眼前不時地晃著二叔的影子,不時地想著和二叔扔行頭的情景,也不時地想象著二叔軍人英俊的形象。

過了兩年,二叔復員回鄉。幾年的軍旅經歷拓展了他的視野,他抓住改革開放的機遇,先開了飯店,之後又搞起木材運輸,後來又辦了木材加工廠,他成了我們“小夥伴”中的“大老闆”。

擠油,打瓦,扔行頭

今天的二叔有廠子有錢,更有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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