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人有啥特別之處？血統接近中國？殖民歷史留下了什麼？

在所有亞洲國家裡，菲律賓真的是個獨特的存在。首先菲律賓人口的主體無疑都是亞洲人，而且多數人菲律賓人的父系基因和多數中國人的父系基因一樣都是O系。但在宗教信仰和文化上，菲律賓也差不多是最為歐化的亞洲國家，其國內信仰基督教（包括天主教和新教）的人口比例達到了89%左右，其國民的姓名其本與歐美無異，國內能夠說英語的人口也達到了六成左右。那麼菲律賓究竟是個怎樣的國家？它有怎樣的歷史？現狀又如何呢？

菲律賓是如何歐美化的？

現代一般研究認為，菲律賓早在史前時代就已經有了人類居住，在公元前2200年左右，菲律賓人口的主體，也就是現代菲律賓各主要民族的祖先初步成形。不過菲律賓本土的文明發展在早期一直比較緩慢。直到公元10世紀前後，菲律賓才出現了一些留在了後世文獻裡的城邦。

菲律賓的位置

而關於菲律賓早期城邦的線索，其實在一定程度上也要依賴中國史書裡的記載。雖然現代一些研究認為早在唐朝時，菲律賓的一些城邦或者部落可能就已經派人到過中國，並與中國人進行過貿易。但目前比較公認對菲律賓政權最早的記載出現在《宋史》之中，其中提到了在公元971年一個名叫麻逸的政權曾經遣使朝貢宋朝，而現代研究一般認為這個麻逸國可能是位於菲律賓呂宋省或者民都洛島。

而在隨後的幾百年時間裡，菲律賓群島上逐漸形成了梅尼位、湯都、宿務、武端和蘇祿等等政權，而在其中大家最熟悉的政權無疑是蘇祿蘇丹國。蘇祿蘇丹國建立於公元1395年前後，之後很快就和中國明朝建立了密切的關係。公元1417年，蘇祿東王曾率領蘇祿大量王公貴族來到中國朝見明成祖朱棣，後來在歸國途中病逝，因此被安葬在了山東德州，之後他的家族還有許多人為他守靈留在中國，後世融入了中國各個民族之中。

鼎盛時期的蘇祿蘇丹國

而蘇祿蘇丹國在鼎盛時期除了佔據菲律賓西部的蘇祿群島之外，還曾將領土擴張到今天印尼的婆羅州等地，可以說確實曾經具有一定實力。在此期間，菲律賓諸島與南方的馬來和印尼諸島有了越來越密切的來往，而這些地區因為非常依賴當時由伊斯蘭勢力主導的國際貿易，所以逐漸伊斯蘭化。在公元15世紀初，菲律賓諸政權也受到了影響，逐漸轉信伊斯蘭教，之前在菲律賓比較流行的印度教走向衰落。

描繪麥哲倫被殺場景的畫作

但在菲律賓地區伊斯蘭化僅僅100年之後，為西班牙政府效力的葡萄牙探險家麥哲倫在進行人類首次環球航行時就抵達了菲律賓。而麥哲倫在抵達後不久就產生了介入當地政治，進而建立勢力範圍的想法。他很快與前文提到的當地政權宿務結盟，幫助宿務打擊其對手麥克坦。但當時麥克坦的軍事實力顯然大大超出了麥哲倫的想像，結果他剛剛開始摻和當地紛爭，就在公元1521年4月27日的一場戰鬥中被麥克坦軍隊包圍，最終被殺。所以雖然後來他的船隊繼續完成了人類首次環球航行，而且這次航行也以他命名，但其實麥哲倫本人的航行乃至生命在菲律賓就已經結束了。

但在此之後，西班牙還是持續向今天菲律賓所在地區派出了殖民船隊。公元1542年，西班牙探險家瓦拉洛波斯將呂宋、米沙鄢和棉蘭老三個群島以當時西班牙王子腓力的名字命名為菲律賓群島。而在20多年後，已經成為了西班牙國王的腓力二世向菲律賓派出了一支由500人組成的軍隊，以征服這個用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地區，最終這支從美洲墨西哥出發的遠征軍在公元1565年成功在菲律賓立足，並建立了西屬東印度殖民地。

美菲戰爭期間對美軍發起進攻的菲軍

在隨後的幾百年時間裡，西班牙人逐漸將菲律賓本土各個政權一一擊敗，併成功使當地多數人轉信了天主教，使本來與周邊的馬來人和印尼人非常接近的菲律賓各個族群發生了相當程度的轉化。而在公元19世紀末，新興霸權美國發動美菲戰爭，將西班牙人從菲律賓驅逐。之後美國人透過極其慘烈的三年美菲戰爭（據估計導致20萬至100萬菲律賓人喪生）擊敗了當地抵抗力量，在菲律賓建立起了新的殖民統治，菲律賓在隨後50多年裡經歷了新一輪的歐美化程序，也使其成為了受歐美文化影響最深的亞洲國家。

菲律賓的語言

而菲律賓的歐美化除了體現在宗教信仰和社會制度等方面外，在語言和文化方面也都有非常深刻的痕跡。首先，雖然在現代菲律賓，西班牙語並不是菲律賓的官方語言，但菲律賓仍然有100萬人左右會說西班牙語。

公元19世紀末的菲律賓人

而現代菲律賓語中也有20%左右的詞彙來自西班牙語。而且因為這些詞彙都是最近這幾百年進入菲律賓語的，所以多數是跟日常生活以及近代常見事物相關的詞彙，比如像工作、學校、學生、汽車、書籍、桌子、小時乃至數字和星期等等等等，而這些詞彙在日常生活中相對比較常用，所以其實菲律賓人在日常說話時所說的詞彙裡可能有差不多三分之一都是源自西班牙語。

而現代菲律賓的姓名則基本完全是遵循西班牙人名的規則，其姓名以個人名字起始，然後是中間名（以前被稱為教名），之後是家族姓氏。而菲律賓人常用的個人名字基本都是歐美國家常見的名字。比如近年來菲律賓排名前5的名字分別是約書亞（Joshua）、約翰（John）、保羅（Paul）、克里斯汀（Christine）和馬克（Mark），這些名字恐怕都是大家在歐美電影和劇集裡最為熟悉的名字了。

公元19世紀末的菲律賓女性

而在姓氏方面，多數菲律賓人的姓氏也是源自西班牙，比如菲律賓最常見的六個姓氏是桑托斯（Santos）、雷耶斯（Reyes）、克魯茲（Cruz）、巴蒂斯塔（Bautista）、奧坎波（Ocampo）和加西亞（Garcia），而如果不看本文前面的內容光看這幾個姓氏，可能有些朋友會以為我們這是在說西班牙或者南美某個國家足球隊的隊員姓名，而這些姓氏也足以展示西班牙文化在當代仍然對菲律賓有深入影響了。

而美國的影響在菲律賓就更加明顯了。剛才我們已經提到，菲律賓是亞洲會說英語人口比例最高的國家之一。根據一些統計數字，目前在菲律賓的1。1億人口裡，會說英語的人達到了6400萬，佔其總人口的58。2%。同時，英語還是和菲律賓語並列的官方語言，可以說是菲律賓的第二種“普通話”（2000年時中國的普通話普及率才達到53%）。

公元19世紀末菲律賓上流階層塑像

當然，經過菲律賓政府近年來的大力普及，目前菲律賓語早已壓倒了英語，成為菲律賓全民使用的第一大通行語言。菲律賓語是菲律賓國內第二大族群他加祿人所說的他加祿語標準語，在菲律賓建國後被定為菲律賓國語。但因為菲律賓普及全國通用語的時間還不長，所以菲律賓真正以其國語為母語的人口比例其實並不算高，目前基本上還是隻有他加祿人是以菲律賓語為母語的，一些統計數字顯示目前以菲律賓語為母語的人口為2800萬人，佔其總人口的1/4。

不過雖然菲律賓語受到了西班牙語的深入影響，但總體上它和菲律賓其它的主要語言一樣，都沒有脫離其原本的語系歸屬，也就是南島語系馬來-波利尼西亞語族。目前除了菲律賓語和英語之外，菲律賓人所說的語言還有至少幾十種，其中使用人口較多的語言還包括宿務語（米沙鄢語）、伊洛卡諾語和希利蓋農語等。

1949年的馬尼拉唐人街

另外，因為菲律賓也有大量主要來自福建的華僑生活，所以菲律賓大約也有幾十萬華裔仍然會說閩南語，但其所說的閩南語在一定程度上受到菲律賓語言的影響，因此也被稱為菲律賓福建話。而在華裔內部，有時會將這種方言稱為“咱人話”。

菲律賓的民族

剛才我們已經提到，菲律賓除了幾種主要語言之外，其實至少還有幾十種語言，而這也是因為菲律賓也是一個民族眾多的國家。目前菲律賓得到認可民族數量比中國還多，達到了182個。其中有19個民族的人數相對較多，其人口相加達到了菲律賓總人口的86%左右。

現代米沙鄢人

目前菲律賓最大的族群是米沙鄢人，其總人口達到了3300萬人左右。為菲律賓貢獻了國語，在菲律賓分佈範圍也最廣的他加祿人在其國內則只能排名第二，其人口總數達到了3000萬人左右。而菲律賓國內的第三和第四大民族伊洛卡諾人和比科拉諾人則分別達到了800萬和630萬人。另外，菲律賓國外13個仍然信仰伊斯蘭教的少數民族現代經常被統稱為摩洛人，目前其人口相加大約有500萬人左右。

1900年的一名他加祿人

不過雖然菲律賓民族眾多，但多數世居在菲律賓的民族其實血統差別不大，而且近年的一些基因研究顯示，菲律賓人在血緣上，特別是父系血緣上其實跟中國人有很多相似之處。

比如在菲律賓人最為常見的父系基因單倍群是O-M122（舊稱O3單倍群），不同的研究顯示，這個單倍群在菲律賓人中的佔比達到了33。3%到62%。而O-M122單倍群正是中國漢族人中最常見的單倍群，在漢族人口中的佔比達到了50%以上。而另外一個在菲律賓人中常見的父系基因單倍群是O-M119（舊稱O1），這個單倍群在中國漢族中也有一定數量的分佈。而O-M122和O-M119本身也是有親緣關係的單倍群，都可以被歸入O-M175單倍群，也就是說在中國漢族和菲律賓人中，父系基因為O-M175單倍群的人口占比都超過了60%。

O-M175單倍群的分佈

不過，因為菲律賓在早期曾經有東南亞尼格利陀人（矮黑人）居住，另外還曾長期成為歐美國家的殖民地，所以其國民的基因中也擁有許多和中國很不一樣的元素。除了部分菲律賓人有尼格利陀人的基因之外，現代菲律賓人裡大約有5%有南歐（西班牙所在地）血統。另外，在殖民時期菲律賓還曾接受過來自同樣是西班牙殖民地的秘魯和墨西哥的移民，所以現代菲律賓至少有2%左右的人帶有美洲土著居民的基因。而美國對菲律賓的殖民統治雖然只有幾十年，但目前估計菲律賓也有至少25萬人是美菲混血人。

西班牙裔混血菲律賓人

另外，菲律賓也是世界上海外華人最多的國家之一。根據不同的統計數字，華裔菲律賓人的數量大概在135萬到200萬之間，佔其總人口的1。3%到1。9%。但這個數字其實只是菲律賓仍然保有華人身份的人口數字，這些華人主要是在過去100多年內移居菲律賓的。而其實華人移居菲律賓的時間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9世紀前後，所以除了菲律賓人本身在血統上跟中國人有接近之處外，一些現代觀點還認為菲律賓至少有20%的人帶有華人血統，但這些人因為祖先移民時間久遠等因素，都已經沒有了華人身份，跟其它菲律賓人幾乎沒有差別了。

1913年的一名菲律賓華人少女

所以總體來說，菲律賓其實可以說是一個深度歐美化，但仍然保留了大量東南亞背景的國家。但這種混合主要是因為菲律賓的殖民歷史，所以似乎並沒有在菲律賓形成合力，反而使菲律賓很難找到與自己國家契合的發展模式。因此近年來菲律賓的發展狀況始終比較一般。目前菲律賓的人均GDP只有3600美元出頭，在亞洲國家和地區中排名30多位，處於中下游水平。（圖片來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