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雲老和尚年譜10集，茶杯落地狂心息，山河大地是如來，明心見性

各位善知識，大家好！我是神話居士，我們繼續介紹《虛雲老和尚自述年譜》中的故事，上集講到虛雲師父去高旻寺參加打禪七，失足落水被救，他不顧自己虛弱的病體，強打精神，直奔高旻寺而去。

高旻寺位於江蘇省揚州市，南郊古運河與儀揚河交匯處的三汊河口，始建於隋朝。康熙四十三年，也就是1703年，康熙皇帝四次南巡，曾經登臨寺內的天中塔，他極目遠望，有一種高入天際之感。於是親筆書寫牌匾賜名為“高旻寺”，“旻”是天空的意思。是我國禪宗的四大叢林之一，不僅在國內享有盛名，而且遠播東南亞。常年坐禪不斷，清規戒律嚴明，以禪風峻厲著稱於天下。

當虛雲師父帶病來到高旻寺的時候，他絲毫也沒有提自己落水和患病的事情。負責管理的禪師，自然也不知道虛雲現在身體有病，於是就讓他擔任一個禪堂職事，負責禪堂內外的一些事務。但是，因為虛雲師父他現在的身體很虛弱，體力實在有些不支，他擔心自己的身體，不能夠很好地完成任務，而影響到眾人打禪七。所以就對擔任禪堂職事表示拒絕，也沒有解釋原因，他只是提出一個請求，希望自己能在禪堂中打七，這樣就可以了。

而高旻寺有一個特點，就是一向以家風嚴峻而著稱，凡是請你擔任職事，你如果拒絕，不服從工作安排，就會被視為輕慢大眾。是“貪嗔痴慢疑”的慢，於是負責管事的師父，令人當眾打了虛雲三十香板來表法。虛雲師父默然接受，仍然一句話也不解釋。換成普通人哪裡願意捱打，早就不停地解釋了，這就是高僧大德的境界，一切隨緣。

捱打過後，虛雲師父的病情就更加嚴重了，他的口鼻流血不止，而且小便還有滴精的現象。由此可見，當時他的身體是非常虛弱的，畢竟落水飄了那麼久，已經算大難不死了。

年譜寫道：“高旻家風嚴峻，如請職事拒不就者，視為慢眾，於是表堂，打香板。予順受不語，而病益加劇，血流不止。且小便滴精，以死為待。在禪堂中晝夜精勤，澄清一念，不知身是何物。經二十餘日，眾病頓愈，旋採石磯住持德岸，送衣物來供，見容光煥發，大欣慰。乃舉予墮水事告眾，皆欽嘆，禪堂內職，不令予輪值。得便修行，從此萬念頓息，工夫落堂，晝夜如一，行動如飛。”

虛雲師父面對懲罰，默然順受，根本不去辯解。隨後他在禪堂中，晝夜地精勤用功，行坐禪定都澄清一念，二六時中，無有間斷，達到了不知此身為何物的境界。就這樣，經過二十多天的無我禪定，虛雲師父的病體竟然痊癒了。這就是身心一元的道理，我們在修心的同時，身體必然會跟著發生微妙變化。道家謂之氣脈，密宗謂之三輪。

過了幾天之後，那個寶積寺的住持和尚，叫做德岸法師。他這一天來給高旻寺送衣物，供養大眾。看到虛雲師父不但病色全無，而且容光煥發，讓他感到既驚奇又欣慰，就走上前來，對虛雲得病的情況，進行了詢問。並且把虛雲如何落水，以及被漁夫所救一事，告訴了高旻寺的眾人。大家一聽，無不感到欽佩歎服，包括以前打虛雲香板的那名管事僧，現在才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從此以後，禪堂裡就不再安排虛雲輪值做事了。因此，虛雲就更加一心參禪，他的功夫也很快大進。正如年譜所寫：萬念頓息，工夫落堂，晝夜如一，行動如飛。年譜繼續寫道：“一夕，夜放晚香時，開目一看，忽見大光明如同白晝，內外洞澈。隔垣見香燈師小解，又見西單師在圊中，遠及河中行船，兩岸樹木種種色色，悉皆了見。是時才鳴三板耳，翌日，詢問香燈及西單，果然。予知是境，不以為異。”

意思就是說：有一天晚上，到了夜放晚香時，虛雲禪定中開目一看，忽然眼前光明一片，亮如白晝，內外洞明清澈。更神奇的是隔著幾堵牆，虛雲竟然看見了香燈師，他正在那裡小便，同時又看見西單師也在廁所中。這時虛雲師父轉移目光，再向遠處看去，他看到河水中的行船，包括兩岸的樹木等等，各種各樣的景色，都歷歷在目。就和我們看電視一樣，比看電視更方便的是，這個鏡頭可近可遠，全憑自己的意念調節。

到了第二天，虛雲就向香燈師和西單師詢問昨晚的情況，二人一聽，都非常驚訝，回答昨晚確實如此。不過，虛雲並不以此為異，只把它當成一種尋常的境界罷了。正所謂：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這些都是修行的副產品，也是一種修行進步的標誌，和沿途的風光。但得本，何愁末？虛雲師父是不會捨本逐末的。

虛雲師父這裡開目的意思，並非指睜開眼睛，因為閉著眼睛看，開的是天目。可能會出現幾種情況，比如內視、微視、透視和遙視等等。內視就是可以看見自己的骨骼內臟等器官，微視就是可以看到細微的東西，比如細胞、微生物等等，類似於顯微鏡。比如佛陀曾經說：佛觀一缽水，八萬四千蟲，這就是微視。此處虛雲師父屬於透視和遙視，可以隔牆看到事物。

剛剛修行的朋友，也許覺得不可思議，甚至懷疑其真實性。我說您也不必把此事當成迷信，其實這種能力，本來就是我們每個人都具有的，只不過因為被後天的業障所遮蓋，難以顯現。如果掌握了正確的放鬆入定法，達到氣脈微細的無我狀態時，妙境自顯。但又不可沾沾自喜，否則什麼境界也會立刻消失。也不可太過用心追求，越用心越不能放鬆，反而適得其反。無心恰恰用，用心恰恰無。

比如偶然入定，看到某個畫面，要不迎不拒，不喜不怖才行。任何起心動念，都會導致呼吸變粗，人也就出定了。只有在呼吸若有若無的時候，恍兮惚兮之間才能進入。微微有個覺照在那裡就可以了，但是覺照又不可太過用力。注意好三調即可，身體、呼吸和意念，這就是打坐之法。熟悉經驗之後，行住坐臥都是可以修行的，並非一定打坐，反而躺著更容易放鬆。

到了這年臘月的第八個禪七，第三天的晚上，第六枝香開靜的時候。一個負責倒水的僧人，來給大眾上開水，當他來到虛雲師父身邊上水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手抖了一下。倒出的開水就濺到了虛雲師父的手上，虛雲手裡的茶杯，隨即就掉落在地，只聽到很清脆的“啪嚓”一聲，茶杯碎裂了。就在這一剎那，大家注意就在此刻，虛雲老和尚頓時開悟，一切的疑根盡斷，慶快此生，如同剛從夢中醒來。

虛雲師父回想起自己，已經出家漂泊了幾十年，如果不是這回掉落水中，大病一場，如果不是遇到各種順境逆境的攝持，各位高僧大德善知識的教化。他幾乎就要錯過此生，那裡還有今朝的開悟。逆攝就是指逆增上緣，是用逆境來考驗道心，困難來激發潛能。佛法講的是因緣因果，順利的因緣固然可喜，逆境的因緣卻更能激發人的潛能，虛雲師父經過種種磨礪，終於在他五十六歲的時候開悟了。

他當時隨口說出二首偈語，第一首：杯子撲落地，響宣告瀝瀝，虛空粉碎也，狂心當下息。

第二首：燙著手，打碎杯，家破人亡語難開，春到花香處處秀，山河大地是如來。

從以上的記載來看，禪門的證悟，就是要放下萬緣，心無執著，既無所求，也無所舍。真不立，妄本空，有無俱遣不空空。虛雲老和尚從出家到開悟，三十多年堅持頭陀行，修福也修慧，大勇大慈。住茅棚，居山洞，行腳參訪善知識。足跡遍佈大江南北，黃河兩岸，爬雪山，過荒漠，走森林，渡大海，跋涉國內外。老和尚勵志苦行的道風，堪與古代高僧大德媲美，在近代佛門可謂十分稀有。

功夫不負有心人，今天終於以開水燙手，茶杯落地為機緣，斬斷疑根，透悟禪關，虛空粉碎，凡聖兩忘。這二首偈語言簡意賅，充分體現了老和尚的禪境證量。是一種清淨光明的本性如來藏，活潑潑，灑脫脫，朗然現前。

沉寂多年的中國禪宗，為之氣象一新。虛老“高高山頂立，深深海底行“，被譽為禪門泰斗，堪稱人天之楷模，法海之燈塔。我等後學，以之為師為楷模，幸甚，幸甚！好了，我們今天就聊到這裡，感謝各位的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