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南澳島：城隍和孔子相鄰

南澳島，只是蕞爾小島，但因為在軍事地理上位置重要，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島上至今存有各種寺廟、宮觀和教堂，真可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近日，近者走訪南澳時，發現島上就有一座城隍廟，且和孔廟緊緊相鄰，城隍廟之側還有另一神廟，供奉女神，城隍廟周圍還有大夫第和南山寺，形成頗具特色的傳統文化旅遊景點，值得遊客仔細觀看。

城隍廟：溯自明代

城隍廟的所在，就在著名的南澳總兵府後側金山麓。很多遊客去總兵府和南山寺時，往往會經過此地。現在看到的城隍廟是三進的廟宇，儘管廟不大，但看起來規模嚴整，建築特徵考究。該廟之前，有南澳縣人民政府立於一九九二年的碑文，標明該廟是南澳縣文物保護單位。碑文也標明，城隍廟又稱“鄭成功問神處”。

該廟中發現一塊《重修城隍廟記》，此文對了解城隍廟歷史重要，碑文提及南澳城隍廟興建之始：

南澳蕞爾孤懸海外向稱荒服，初為明廷棄置而失所憑，致有設鎮之疏詔。四百二十餘年前之萬曆四年，閩粵副總兵晏繼芳鎮篆為城郭溝地之肇成者，乃率開風氣。城隍廟之建尤為諸舉之首倡。……萬曆三十一年副總兵黃崗重修時造中堂，規模初展。

據上文看，南澳城隍廟建於明末萬曆年間，且在明末經歷重修。南澳城隍廟和鄭成功的關係密切，這也是該廟又稱“鄭成功問神處”的原因。《重修城隍廟記》另載鄭成功問神事蹟及以後總兵對該廟的重視：

明清之際，鄭成功自閩入海招兵南澳，傳嘗卜神斬竹於斯而後舉事。清康熙二十四年總兵楊嘉瑞，嘉慶四年總兵林國良、同知魏榆、李大根，光緒二十三年總兵英順、左右兩營遊擊侯明輔、唐玉山、兩營守備翁鎮邦、李國棟、薛培瑤率同官兵皆先後捐俸重修。而城隍廟三進之格局迄今已逾二百之歲。其間天災人禍遭逢致殿宇岌岌可危。

筆者後來在總兵府發現另一塊《重修城隍廟碑記》，字跡十分模糊，而其一側說明文字載：碑寬

78

釐米、高

206

釐米。清嘉慶四年（

1799

）十二月，由南澳海防同知李大根撰文。碑文記述南澳重要地理位置，重修城隍廟原因和修繕後狀況等。據此看，城隍廟內的碑文是抄自總兵府的碑文，並加以補充說明。今天看到的城隍廟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的重修之作。

城隍廟中，供奉神靈複雜。廟中的匾額有“南澳城隍廟”，另有一塊匾額“到此難欺”，者為楊大宗所書。廟中還發現一副對聯，讀來頗有意味：

天知地知神知鬼知爾知我知何謂無知；

陽報陰報遲報速報善報惡報終須有報。

南澳城隍廟

孔廟：供奉孔子

城隍廟之側，還有一間孔廟，該廟實在太小，建築特徵乏善可陳。孔廟之前，另有古樹一株，根粗葉茂。這顆古樹孤零零地立著，見證歲月的滄桑變化。門外有對聯一副：與國鹹休安富尊榮公府第，偕天不老文章道德聖人家。

就在這孔廟之內，孔子是唯一受到供奉的，孔子已經升格為“聖”，自然具備神格。通常孔廟會供奉的曾參、子路、子貢、顏回、孟子等人，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

孔廟中，筆者看到

一尊

157

釐米的孔子立像，安置在正中的金漆龕裡，並配置“萬世師表”的牌匾。兩側牆上，有《論語》語錄條幅，現舉出若干：

君子敬而無失，與人恭而有禮，四海之內，皆兄弟也。

飯疏食，飲水，典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

其身正，不令而行矣。其身不正，雖令不從。苟正其身矣，子從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

所可注意者，還有屋角的豎體大字碑文一塊，上書：“欽命鎮守閩粵南澳等處地方總兵官左都督帶餘功二次黃公（諱）龍祿位”。據此看，此碑文是姓黃總兵的神位。

民國《南澳縣誌》載：清康熙五十六年（

1717

），“沉毅有為，好振興文學”的南澳總兵周士元，建立南澳孔子廟。當時此廟規模雄偉，氣勢壯觀。主殿名為“大成”，內立至聖先師孔夫子靈位，供人瞻仰祭祀。殿後為崇聖祠，崇祀孔子的高曾祖。主殿左為名宦祠，政績卓著的南澳官兵可入該祠；右為鄉賢祠，才華超群的南澳鄉親可入該祠。其旨在於激勵官員，為民造福，激勵學子，力求上進。民國七年（

1918

）農曆正月初三，南澳大地震，孔子廟傾圮。孔子靈位移至楊公祠，後又移至城隍廟東側的黃龍廟。孔子廟現存遺物有周士元總兵題寫的“學海淵深”石刻碑，嵌鑲於總兵府碑廊。筆者移步至總兵府，關於該碑文的記載如下：

學海淵深匾，原深澳文廟內匾額，匾寬

130

百米，高

14

釐米，清康熙五十六年（

1717

）總兵周士元題立。

周士元，湖廣人，沉毅有為，好振興文學。至南澳任總兵，即興建文廟，以示澳人“禮明樂備”。文廟建成後，又購買學田，為文廟的祭祀提供經費保障。學宮的建立為南澳的興學育才奠定了良好基礎。周總兵在建孔廟後不久就很快病故，島上的讀書人在學宮左側建祠紀念他。總兵府另有一塊“杏壇匾”：原是孔廟內匾額，寬

55

釐米，高

117

釐米，清康熙五十六年（

1717

）總兵周士元建文廟時所立。

總兵府還有一塊《南澳文廟祭費碑》，該碑原立於孔廟一側。碑寬

86

釐米、高

152

釐米。清雍正九年（

1731

）五月，閩粵南澳鎮鎮標右營遊擊奉南澳鎮總兵張起雲命碑和潮州府知府胡恂憲碑立。碑文內容：調整核實文廟祭祀經費來源，明確經費收繳和使用管理辦法。

就在筆者走訪城隍廟和孔廟時，正值遊客絡繹不絕的週六下午。附近的南山寺和總兵府迎來不少遊客，但少有遊客移步至城隍廟和孔廟，此種現象值得注意。可能城隍廟是供奉本地神明的，外地人於是沒有必要到此廟朝拜。而孔廟因為太小，也沒有引起遊客充分注意。

——本文同載於公眾號：聆雨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