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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合同

對上蕭清雅的眸子，楚善能感覺到裡面的打量和敵意。

“清雅，你怎麼來了？”程桉煜的話足夠溫柔，就像曾將對她那樣的日日夜夜。

蕭清雅看了眼楚善：“財務將在楚氏收購的股份做了個估算，現在就只剩下楚小姐手裡的了。”

說著將股權轉讓書的合同放在楚善眼前，神情淡漠。

“楚小姐，在這樣下去楚氏也不過就是苟延殘喘，你又何必？”

楚善看著她，嘴角劃過嘲諷的笑意。

“程桉煜，你想跟我離婚，就是為了她？”

蕭清雅聞言委屈的看了眼程桉煜，問道：桉煜，要不我先出去？”

“楚善！”程桉煜驟然出聲，讓人不寒而慄，“你現在不過是舔著臉霸佔著程太太的位置，沒了楚氏，你有什麼資格張牙舞爪。”

“就算楚氏沒了，我也依舊是楚家的大小姐！”

她不想在他們面前怯弱，語氣高傲的不像話，卻是用盡了僅剩的力氣。

程桉煜冷笑：“你是覺得楚氏沒落的不夠快，還是你覺得你的孩子活的太長？”

楚善瞬間面色慘白，像是為了印證他說的話，楚善很快接到了老管家的電話。

聽到裡面傳出來的訊息，楚善的身形不可抑制的晃了晃。

“念念失蹤了，是不是你乾的？”

她的聲音晦澀的厲害，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程桉煜沒說話，卻已經代替了所有回答。

楚善悲憤交加：“你怎麼就生了一副這麼狠毒的心腸！念念好歹也是你的女兒！”

程桉煜嘴角勾起輕諷：“不過就是個野種。”

野種？楚善很想怒吼，話到嘴邊可還是生生嚥下。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儘量平淡了語氣，必須要保護好孩子。

程桉煜笑意涼薄：“知道錯了？”

楚善緊抿著唇，唇齒間才擠出一個字：“是。”

“既然錯了，那跪下道歉吧。”

輕飄飄的話，卻有千斤重！

楚善錯愕的抬頭看了眼神程桉煜，他臉上都是戲謔。

拳頭攥的發白，楚善使勁咬緊牙關，甚至感覺口腔裡帶著微微的血腥味。

她的膝蓋，跪祖宗，跪父母，現在居然還要屈辱的跪在他們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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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腦海裡閃過念念的笑臉，那麼善良純潔的孩子……良久後她終是妥協，慢慢屈膝下跪。

楚善閉上眼，將所有的情緒隱藏：“清雅小姐，很抱歉！”

蕭清雅走來，故作一臉歉然：“楚小姐，簽了吧。”

說完將合同遞到她面前，竟然直接抓著她的手要強迫她簽字。

楚善開始掙扎，可蕭清雅的力道卻不容忽視，不過三兩筆，合同上的已經出現了她的名字。

她陡然卸了力，到最後，她還是沒能保住父親的公司。

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白花花的盲點。

“孩子，可以還給我了嗎？”

她聲音艱澀，眼底的慘痛卻分毫畢現。

程桉煜滿意的看了她一眼：“十分鐘後孩子給你送回。”

外面不知什麼時候飄了點小雨，楚善狼狽前行，回頭看了眼在細雨中變得飄渺的華盛集團。

她想，她終究是和記憶中的那個男人背道而馳，漸行漸遠了。

許是情緒悲憤，楚善感覺眼前一黑，軟軟的倒了下去。

……

楚善醒過來的時候，大腦還不甚清明，只感覺全身都是濃重的疲憊感，卻依稀能判斷出這裡是醫院。

聽到一陣小聲的抽泣聲，楚善側頭一看，發現念念眼睛紅的像兔子一樣。

“念念？”出聲才發現聲音沙啞的厲害。

念念梗住，發現她醒過來之後才撲上來用力的抱住她。

“媽媽，求求你一定不要像外公那樣永遠睡著，念念可以不要爸爸，但是不能沒有媽媽！”

楚善隱忍的強裝的堅強和悲傷聽到這句話瞬間崩潰。

“念念別怕，媽媽不會離開念念的。”

門口突然傳來一聲低嘆，楚善回頭，頓時愣了一下。

“卓立，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沒多久。”卓立的表情滿是難言，“你到底是怎麼將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的？”

楚善慘然一笑：“可能是，被豬油蒙了心吧。”

卓立皺了皺眉，將這件事壓下。

“既然醒了，就跟我走吧。”

“去哪？”

卓立深深看了她一眼：“你爸的葬禮。”

墜愛消弭，不許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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