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訪上海“蘋果工廠”：天天加班 雙11不怕買不到暗夜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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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玉洋

暗夜綠的iPhone11 Pro到貨了。

經歷過短暫的缺貨後，iPhone 11系列開始恢復正常供貨。10月24日，《IT時報》記者在蘋果官網、京東等網上渠道看到，前段時間缺貨的iPhone11 Pro和MAX基本都有現貨，或最多等待3-5日，包括最為熱門的暗夜綠iPhone11 Pro（256G）。

開盤低於預期，首月卻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9月20日iPhone 11系列正式發售後，iPhone 11系列銷量直線拉昇，瑞銀資料顯示，iPhone 11的熱賣，讓蘋果手機在中國市場的需求量，相比去年同期瘋狂增長了230%。

“今年備貨晚了。”或許是去年iPhone XR直接破發的慘淡開局，讓蘋果對iPhone 11信心不足，第一手機界研究院院長孫燕飈告訴《IT時報》記者，蘋果各代工廠7月才開始備貨，比往年晚了近兩個月，這也是前段時間蘋果缺貨的主要原因。

如今，iPhone 11供貨恢復正常，似乎意味著代工廠正在開足馬力，尤其是雙11即將到來，這是中國商業的一場狂歡。

近日，《IT時報》記者再度探訪位於上海市浦東新區火箭村的昌碩科技（上海）有限公司，看看這家與iPhone命運相關的代工廠，是怎樣一番光景。

最近忙起來了

地鐵11號線秀沿路站2號口出來，一路向東，直至看到橫亙在康新公路和秀沿路路口旁那排建築時，你很難不注意到這家叫作昌碩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昌碩”）的企業。

從西側看去，6座相似的建築並列，與附近的居民住宅相比，昌碩顯得獨特且具有工業設計感。

蘋果手機代工廠，是昌碩最為人關注的標籤，公開資料顯示，昌碩科技（上海）有限公司於2004年在上海市浦東新區康橋工業區投資成立，主要從事膝上型電腦、手機等電子資訊產品的研發與製造。

2012年，這裡開始生產蘋果手機。《財經》曾透露，正常情況下，昌碩6萬工人，每月能生產200萬部iPhone，這個數字是富士康鄭州工廠的七分之一，但已經是蘋果第二大代工廠。2018年底，由於iPhone XR銷量慘淡，也有媒體報道，蘋果砍單，而昌碩拆掉了部分iPhone XR的產線。

如今，iPhone 11首月漂亮的成績單，讓昌碩發生了什麼？

“最近開始天天加班了，以前朝九晚六，現在要晚上8點半才能下班。” 重慶小夥陳深（化名）所在的昌碩一廠主要生產iPhone 11系列的主機板以及配件，算是整條生產線的關鍵崗位，“我們一廠做不出來，後面的廠區就沒法做。”

另一位在昌碩裝置部工作兩年多的員工也告訴記者，此前主要生產iPhone 7、8以及XR，今年七八月開始頻繁加班，現在生產線主力已轉移至iPhone 11。

“作業員稍微培訓就能上手，3天就是老人了。” 晚上五點半，華碩夜市某網咖內，正在玩遊戲的昌碩員工楊默（化名）趁著在6點半上班前玩幾把《英雄聯盟》。楊默是“線外人員”，主要負責管理線上人員以及處理一些雜事，現在他手頭管理著三條線的生產，經手的iPhone 11有紅色、白色以及黑色3款，現在，“三條線一天一夜，大概能產出一萬多臺合格的蘋果手機。”

昌碩6號門，是每輛運送零部件和成品的貨車所必須經過的關檻。一位大型貨車師傅告訴《IT時報》記者，他們從今年6月開始為昌碩運送貨物，貨物從江蘇東臺港口發車，18輪大貨車最大載重為8噸。“我們每週拉三次貨到昌碩，iPhone11發售前，每次只要一輛車，現在需要兩輛車來送貨。”該名貨車師傅說，貨物是手機零部件。

每年一次的“蘋果潮汐”

從火箭村村委會向南再向東，是一條臨街商業區，這條近500米的街區聚集了7家勞務派遣公司。10月21日上午，《IT時報》記者來到其中一家勞務派遣公司，店裡有兩個人正在詢問店員，門店的角落裡，大大小小的行李堆放在一起。

“第一個月能拿4000多元，”門店員工介紹，昌碩底薪為2550元，但算上加班費，還不錯，“最近一直在招人。”其他幾家公司給出的條件也差不多：進昌碩，新手4000元。

地圖上看，如果將上海南匯的火箭村和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庫比蒂諾市的蘋果總部之間畫一條線，是一條几乎持平的水平線，來自蘋果的每個決策，沿著這條直線，在北太平洋上飛過10000公里後，影響著這個中國東部的普通村莊。

從2015年開始，《IT時報》便經常探訪火箭村，這個被蘋果代工廠啟用的村莊，成了廠哥廠妹們吃飯、逛街、娛樂、約會、談心的聚集地，大街上人們的悲喜，很容易隨著季節而變化，這個季節叫“蘋果季”。

每年9月第二週或者第三週，蘋果都會發布新機。以此倒推，代工廠通常在五六月備貨、7月大批次招工，8月量產，逐步產能爬坡後，到第二年的2月左右，基本完成主要生產訂單。流水線上的工人們，通常要靠這幾個月的加班才能拿到比較滿意的收入。

然而，週期並不固定，尤其是近兩年，一旦銷量不及預期，蘋果會毫不猶豫地砍掉訂單，而代工廠只能將生產線拆掉。2018年11月中旬，剛剛上市兩個月的XR，便遭遇了這樣的命運，大批工人，尤其是臨時工，離開了昌碩。

今年3月，在釋出第二季財報時，和碩（昌碩母公司）強調，產能利用率對組裝廠不是那麼重要，更重要的是由於客戶訂單高峰太短，當產線才克服學習曲線時，訂單就下滑了，對材料、人員的調節影響比較大，而且產品高峰時間越短，就越不利。

“招工比往年早，6月份就開始了。”一家勞務派遣公司的員工告訴記者。“只要新員工幹滿55天，就會給一萬多元的返費，介紹人也會得到4000元獎勵。”昌碩門口的一位保安說，這個獎勵幅度高於以往。

顯然，遭遇iPhone XR折戟後，昌碩對iPhone 11寄予厚望。

不過，從記者走訪的情況來看，儘管工廠開始忙碌起來，但與往年相比，並沒有太過明顯的變化，1萬多元的返費政策現在也被取消了，在火箭村，這是工廠滿員的風向標。

火箭村的熱鬧能不能持續下去，還要看iPhone 11的後勁。

iPhone 11會是救星嗎？

9月13日20時零1分，iPhone 11系列預售正式開啟，京東平臺iPhone 11系列預售量同比去年增長480%；天貓商城iPhone 11預售首天，同比去年的iPhone XR首發增長335%。

UBS 瑞銀髮布的最新蘋果銷量報告顯示，iPhone 11 系列手機在中國的銷量提升明顯，尤其是價格相對較低的 iPhone 11 機型。報告中還指出，iPhone 11的熱賣，直接拉昇了蘋果手機9月在中國市場的需求量，相比去年同期瘋狂增長了230%，要知道，去年2018款iPhone上市之初也只是把中國市場需求暫時提高了110%。

iPhone 11 Pro在美國市場的需求也超出預期。美國是蘋果公司的大本營，也是iPhone的第一大市場，分析師並不擔心美國市場上的iPhone 11系列銷量，不過今年iPhone 11 Pro在美市場的需求量依然遠遠超越了預期。

雖然iPhone 11系列仍有許多不足之處，甚至發熱嚴重、訊號差等問題頻頻被使用者吐槽，不過依然阻擋不了消費者對蘋果新機的購買熱情。究其原因，應該是今年iPhone 11的售價確實很有競爭力。

蘋果iPhone 11官方定價5499元起，而一些電商、渠道商經過各種優惠和補貼後，起步價格都已經在5000元以下。

上海地區某運營商渠道一負責人告訴《IT時報》記者，自正式上市以來，iPhone11系列供貨略有增長，部分機型貨源較為緊俏，特別是綠色、紫色等新配色，不過基本能100%覆蓋到所有線下門店。相較於去年同一時期，iPhone11系列銷量增長了5%~6%。他指出，iPhone11和11Pro較為熱銷，購買使用者主要是“以舊換新”的老使用者和年輕人。此外，選擇運營商套餐，終端還能直降200-400元。

面對近來iPhone11的熱銷，孫燕飈表示蘋果正處在備貨中期，開始小輪備貨該機型。而且，iPhone在國內線下渠道商只佔三成左右，線下消費者較多選擇華為等國產手機，所以不少渠道商選擇把iPhone拋售線上賣。而電商渠道採取薄利多銷的方式，再加上iPhone11比以往低一千元的定價，這才成功收割了不少“真香”使用者。

同時，他也指出“線上搶不到”對iPhone並不是一件好事，電商跌破發行價售賣，會對iPhone的銷售體系產生衝擊、混亂。

不過，對於火箭村來說，iPhone 11系列最好再“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