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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頭歇晌,手擱在鋤頭上,嘴角露著笑容,做著豐收的夢

由 奔跑在希望的田野上 發表于 運動2022-02-08
簡介提到歇晌,一般指的是盛夏時節,農民在田頭的納涼休息

晌怎麼組片語

田頭歇晌,手擱在鋤頭上,嘴角露著笑容,做著豐收的夢

文 | 徐少平

歇晌,是農村人常用的詞語。提到歇晌,一般指的是盛夏時節,農民在田頭的納涼休息。

孫犁《風雲初記》裡有“子午鎮的農民,中午躺在村北的大堤埝的樹蔭裡歇晌。”此處“晌”讀第四聲。也指午間休息。

《紅樓夢》裡說“寶玉來到賈母那邊,賈母卻已經歇晌,只得回到怡紅院。”還有時候把詞分開,“挑擔挑累了,歇一刻兒晌再挑吧。”

田頭歇晌,手擱在鋤頭上,嘴角露著笑容,做著豐收的夢

炎熱夏日,不幹活也會汗流浹背。所以,農民們下田幹活都是起大早,有時天不亮就到田裡,甚至三四點就去了。

黎明時分,還有一絲涼意,趕緊去薅草、治蟲、施肥。幹著幹著,脊樑骨越來越熱,額頭的汗,也隨著天亮,漸漸的出來了,越聚越多。

有些汗,不知順著什麼渠道流到嘴裡,澀澀的,鹹鹹的,還有些泥土的味道。

上午時候,太陽高高的懸在天上,地上的熱氣慢慢上升,變成熱浪,而且一浪高過一浪。農民們黑黝黝的脊樑,便真的是汗珠子滾太陽了。

北島有詩“小草柔軟的手臂托起太陽,不同膚色的人走向你,匯成光芒……”多麼美好的詩句,多麼迷人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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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時的太陽,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毒!恨不能請來天上的后羿,欲除之而後快。

小草曾經托起過太陽,但太陽此刻卻想讓小草枯焦,讓禾苗折腰,讓勞作的人們暈倒。

酷暑難當,勞作一會兒,只能歇晌了。人們有的躺在樹蔭下的草地上,眯著眼打起瞌睡;也有用一塊涼陰陰的塑膠布攤在地上,將身體放開,四肢伸展。

那種愜意放鬆的感覺,會一點一點滲透上來,直至瀰漫了全身。因為接了地氣,心漸漸安靜下來。

微風吹著,汗珠子消失了,睡意襲來,有人開始打呼嚕。白天蚊子很少,隱隱有幾隻蒼蠅嗡嗡叫,睡覺中的人稍微動一下手,蒼蠅便知趣的飛走了。

田頭歇晌,手擱在鋤頭上,嘴角露著笑容,做著豐收的夢

人們在歇晌,老牛也席地而臥。蒼蠅們就來騷擾,老牛用尾巴啪啪啪,不停的趕跑它們。

蒼蠅好趕,最擾牛的是牛虻,我們都叫它“吽蜢”。頭大,半球形,像蒼蠅但比蒼蠅大,有強力的蟄刺能力,能刺穿厚厚的牛皮。

牛虻的的叫聲和蒼蠅不一樣,比蒼蠅粗獷、低沉,一聽便能分辨。我們幾個放牛娃負責打牛虻。牛虻吸血速度極快,幾秒鐘便能吃飽肚子。往往吸得正得意,就被我們打得血肉橫飛。

老隊長拎了一大桶大麥茶來了。時刻,沒有什麼能比帶有枯香的大麥茶,更能讓幹活的農民解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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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操起大碗,彷彿武松喝酒,三碗不過岡,咕咚咕咚一飲而盡。大碗再傳給下一個,咕咚咕咚,咕咚咕咚……女人們文雅些,喝一口,舒口氣。她們在品味著麥香,品味著幸福呢。

大媽拿出幾鍋江餅。那江餅是用老酵自由發酵的,沒有發酵粉,更沒有什麼新增劑。

圓圓的黃色的餅子,四周薄,中間厚,最厚處足有一寸。鹼香濃郁,甜而不糯,就著大麥茶大塊的嚼著江餅,那是真真切切的農家樂。

大爺端來一大鍋大麥粥。農民們才不那麼拘謹小氣呢,不分彼此,誰想吃自己舀吧。一碗喝下去,保準你透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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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我們興奮的是,那會兒有人能講講故事笑話。老徐二是隊裡最能講的,他講的大部分是葷段子,常常讓人鬨堂大笑,睡著的人也被笑醒,一笑之後,睏意頓消。

我印象最深的是一個順口溜:“天落黃紙一張,爹爹爬灰應當,如若媳婦不肯,天雷打在頭上。”自然笑翻了老少一大批,那些做媳婦的邊笑邊罵:你個老不正經的!

“爬灰”一詞當時不懂,日後看到《紅樓夢》中焦大醉罵這段後,才真正理解的。在那個知識極度貧乏的年代,這些故事、笑話、順口溜,既活躍的寂寞的鄉村生活,也算是我們別樣的文學啟蒙了。

歇晌,是露天的。那時,大家都不穿三角內褲,也無所顧忌,不怕漏光,有的甚至赤裸著上身。就那樣,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在大自然裡享受,在逍遙鄉里夢遊。

田頭歇晌,手擱在鋤頭上,嘴角露著笑容,做著豐收的夢

一陣如雷的鼾聲傳來,原來是老徐爹在“拉風箱”。幾隻螞蟻爬上他那寬闊赤裸的胸脯,繞著轉了幾圈。

大概是幹活太累,他依然沒有感覺。那隻大些的螞蟻們看到無人問津,竟然在肚皮上做起了國王夢。

酣睡中的人,手擱在鋤頭上,嘴角露著笑容,許是也做著夢——豐收的夢,希望的夢。

作者簡介:

徐少平先生,高階教師,江都區小紀鎮原吳堡小學副校長,泰州市作協會員,揚州市詩協會員,首屆揚州市江都區“最美慈善之星”獲得者。多篇散文詩歌在省市級報刊發表。現退二線,住江蘇省泰州市海陵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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