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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超:“四大名琴”的來歷

由 早安京劇 發表于 運動2022-01-17
簡介之後,其他京劇界的琴師也都相繼請史善朋做琴

京胡製作筒子和擔子怎麼搭配

盛超:“四大名琴”的來歷

說起史善朋竹琴社,喜歡京胡的人或者是對京劇痴迷的票友都不會陌生。在網上搜索“史善朋”幾個字,介紹文章中都會出現“四大名琴”,會出現梅蘭芳、尚小云、程硯秋、荀慧生等大家的名字,如今再訪竹琴社,隨感頗多。

掉色的金字招牌

宣武區南新華街72號,一個老舊得讓人不經意就會錯過的院落。院門很小,容不下兩個人並肩出入。黑底金字的匾額下沿已經有些破損,不像其他的匾那樣微微向下地俯瞰著路人,就那麼直直地掛在門楣上,倔強的彷彿是要說些什麼。

匾上寫的是“史善朋竹琴社”。字型說不上好看,“琴”字的金漆也有些脫落了,看不出曾經的輝煌。穿著時尚的年輕人從門前走過,很少有人抬頭駐足地觀望一下。是啊,竹琴社,光看名字就已經知道不是近些年的稱呼,沾不上一點時尚的邊,能吸引多少人呢?還好,臨著琉璃廠,相距不過500米,古色古香的味道算是與地相符了。

走進院子,一拐,兩拐,走不到三十步已經到底。一排木窗木門的房子橫在眼前,迎面的一間就是操作間,失修的牆壁黃斑片片,一根鐵桿橫撐在牆上,擔著十幾二十把完工的胡琴。“這些都是做訂活多做出來的。人家訂一把,我們一般做兩三把,讓人挑一把最好的走,剩下的就對外賣了。”竹琴社第三代負責人,史善朋的孫子史優生指著這些胡琴說。

琴師獨登其門

竹琴社創始人史善朋是通縣人,12歲進北京琉璃廠馬良正胡琴鋪學徒。1930年赴天津久盛齋胡琴鋪任胡琴製作師。1932年回京創辦了史善朋竹琴社。史善朋回京創業之時,正是京劇開始興盛之際,再加上他胡琴製作技藝精湛,價格合理,小修小配的活又不收錢,迅速聚集了人氣。有了天時、地利、人和,史善朋的名字逐漸在京劇圈裡響亮起來,一些京劇名家的私人琴師開始陸續登門。

俗話說一個好漢三個幫,京劇名家除了唱、念、做、打的本身功夫要好之外,找一個好的琴師為自己幫襯也是非常重要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琴師的琴技再好,節奏、音調、韻味上配合得再默契,琴不好也是枉然。琴師找琴,史善朋做琴,一來二去的就留下了很多佳話。

曾為徐碧雲、譚富英操琴的名琴師趙濟羹,曾在上海為胡琴蒙了一塊皮子。蒙好後發現琴音特別鬧,根本沒法用。回京後就把琴送到史善朋那裡,希望能找到改善的辦法。史善朋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琴,皮子是上好的蛇皮,揭去皮子的護布發現,蒙皮的時候留邊太寬,膠上得也不得法,有的地方已經開膠了。找到問題的史善朋對趙濟羹說,就用這皮子再重新蒙一遍,讓他過兩天再來取。趙濟羹再來的時候,琴聲已經大大改善。史善朋特別囑咐說,皮子是根據上海的空氣比較潮溼的特點蒙上的。琴在北京用,聲音還是差點,帶到上海正合適。趙濟羹再去上海演出的時候,一試琴音,果然是恰到好處,不但清脆而且寬亮。趙濟羹從上海回來,一進店門便說果然不錯。之後,其他京劇界的琴師也都相繼請史善朋做琴。

名旦還得好琴配

在史善朋所做的所有琴裡最負盛名的就是“四大名琴”。所謂“四大名琴”是指史善朋根據梅蘭芳、尚小云、程硯秋、荀慧生“四大名旦”度身製作的京胡。“四大名琴是外面的朋友們這麼稱呼,實際我們家自己不這麼叫。認真做琴,對得起主顧,這是根本的。做琴,要講究,不能將就。”在說起四大名琴的時候,史優生顯得很低調,“這四把琴出名,是徐蘭沅大師題名的緣故。”

1974年,著名琴師譚資九帶著這四把京胡拜訪曾長期為梅蘭芳先生操琴的徐蘭沅大師。徐老出於對琴的喜愛,為這四把琴題了一句話:“羅漢擔巧配佳筒。可為十三太保也。似有黃虎皮形狀。似有蜘蛛蟠龍之形。”“現在這四把琴在我姑夫家。前段時間一直在湖廣會館展示,最近才拿回來。”史優生說,“琴之所以特別是因為按照四大名旦的嗓音特點和演唱風格製作的,融入了我爺爺對四大流派的理解和感覺。其實在製作上沒有什麼大的區別,工序都是一樣的,只是細節上有所變化。琴,還是要聽聲音,聽感覺。比如給程硯秋做的琴,程硯秋主要是演悲劇人物,像《荒山淚》、《竇娥冤》一類的。所以琴聲就要委婉柔和一些,做的時候,弦子就粗一點,底下的筒子就大一點。配梅蘭芳的琴,聲音就要大氣一些,襯托出人物的氣勢。”

一把琴傳七十年

看著滿牆的胡琴,筆者好奇地問了問價格。“外面掛著的這些都是比較一般的,價格在500元到600元之間,還有一些比較好的,在選材上好一些的,要1000元到2000元。”史優生從櫃子裡拿出一把已經舊得發黑的老琴,筒子的內側還清楚地蓋著“史善朋制”的紅印,“這是我爺爺上世紀30年代做的琴,已經70年了。現在家裡就一把爺爺做的琴了,原來的絲絃已經換成鋼弦了。

這琴是傳家的,不能賣。”

出了院門,回首再看門上的匾額,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它看起來會有一些倔強,那是對傳統技藝的繼承。在急速更新換代的潮流中,任爾東南西北風,我自巋然不動。

【弦外音】

胡琴大類裡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二胡,一種是京胡。二胡京劇裡面也會用到,不過那叫京二。京胡是專門用於京劇伴奏的。二胡是木頭做的,京胡是竹子的。二胡比京胡要大一些。

一般做一把京胡最少需要半個月的時間。“竹子裡的水分很大,買回竹子來先要放上兩三年,到用的時候還要上火烤,還必須用煤球爐烤。比如烤擔子,看起來再幹的料,一上火烤也出水,滋滋的跟做水的聲似的。烤一會就要塞到這個板裡矯正一下,歪的地方要給它別直了。但是不能太用力,硌出硬稜來這擔子就廢了。”史優生這樣介紹道。

擔子和筒子都要上火烤,烤好了要鑽眼,把軸子和這兩樣組合在一起。“先鑽一個眼,然後用火通子烙。以前鑽眼用這個,和鋦鍋鋦碗的用的差不多。現在都用機器了。”說到鑽眼,史優生從牆上摘下了一件很有年頭的工具,“弄軸眼的時候要一邊大一邊小,尺寸必須正合適,軸子上上了要嚴絲合縫。有一點活動,弦就跑了。”

在筒子上蒙皮是最後一到工序,音質的好壞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此。“一般情況下,一入伏天就不怎麼接活了。空氣溼度太大,皮子掛不好,琴做出來聲音也不好聽。”史優生一邊用手指彈著琴上蒙好的蛇皮一邊說,“你聽,這聲音發悶。要是秋天蒙上去的皮子,你再聽,咔咔的那麼脆。琴和人一樣,天一熱就沒精神。一般要有人來訂活,沒急事,我都推到立秋以後。咱耍的就是手藝,人來了是信任咱們,好壞利害都得跟人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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