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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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小悅是執意不要冬哥送她去學校的。

一來，她面皮薄，怕撞見相熟的人或者同學說閒話。前段日子，小悅重感冒睡在宿舍床上休息沒去上課，班主任舒到宿舍看她，又端水又送藥，搞得她心裡很過意不去。雖說當時有英語老師龍湘湘陪同、還有她的三個室友都在，但已經引起別人的閒言碎語了。這樣說她：之前，也有別的同學病倒了，為什麼舒老師不去關心，單單就關心你？

小悅百口莫辯。

有些事情是不辯還好，越辯越黑。別人會以為此地無銀三百兩：沒關係你幹嘛著急撇清？！

這二呢，她也沒啥東西可帶的。一天一斤米算，半個月回家一次，也就帶個二十來斤，外帶一二十元錢小用。錢主要用於買學習和生活用品啥的。再就是帶一些媽媽醃製的酸菜鹹菜之類。加上衣物，滿打滿算，也就是一揹包加一袋米。包嘛揹著，至於那二十幾斤米，她一個農村長大的孩子，從小幹農活，手拎著也不吃力。

可媽不這麼認為。

媽說：“你這傻丫頭，冬娃送你怎麼啦？你們好不容易見著了，就沒話說？再說，他這一回警隊，多久又才回來，你們下次見面，還指不定是哪年哪月哩！”

小悅說：“媽，你又不懂？別人會說的？”

媽說：“這倒怪了？誰說三道四？下次我去向你們老師說道說道！”

小悅嘆了口氣說：“媽，冬哥又不是我的親哥，別人會議論他是我什麼什麼的……”說著，臉又紅了。

媽聽小悅如此說，沉默了。但是隻一會兒，媽又咕咭笑了一下，說：“你倒是想多了！你比冬娃小了八九歲，在他面前，你還是個娃娃，想啥呢？”

小悅頂撞說：“媽！我什麼時候說我想了？是別人會這樣想……”

媽也不高興了，板起面孔說：“別人愛咋想咋想，理他們幹啥？”媽見她繃著小臉，就又安慰她，“你冬哥是當兵出身，現今又是武警，他去送你，實際是為你好、為你壯膽的！你想，你一個女孩子家孤身在外，被人欺負了怎麼辦？誰給你出氣？你爹、你媽，我們都老了，又是山窩窩裡活了一輩子的人，還能強過別人麼？冬娃不一樣，他年輕，難得他記著你姐姐的情，一直待我們像家人一樣……”

小悅最不悅意的就是這個，說：“他待姐姐好我知道，但我們總不能老佔人便宜，村子裡都好些人在說閒話了。”

媽一聽又不高興了，說：“誰愛說，讓說去唄！總不成冬娃進家裡來，我拿棍子攆人出去吧？這些人成天沒事就嚼舌頭，我們過自己的生活，礙著誰了嘛？要是愉愉還在，誰還敢……”媽說著說著，忽然哽咽起來。

小悅見母親難受，心一下軟了，忙低聲討好：“媽，媽，都是我不好，又惹您傷心！您別生氣了，我聽你的就是！”媽沉默著沒說話，默默伸袖子擦了擦眼角。過了一會兒，大約是心裡平靜了些，又說道：“你冬哥人正。雖然他兄弟幾人，自己又是武警，可從不恃強欺弱，逢人說話有理有節，低言細語，一點也不像鄉里的蠻漢。所以，別看他年紀不大，村裡的人都敬重他是有血性的漢子。他硬要幫襯咱們家，那是他這個人重情重義。今早上我還勸了一回，他只是不聽，我也沒法子。興許他是答允了你姐姐什麼樣話兒，或者是他本來就是重情義的這樣一個人，唉，我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也別想那麼多！”

媽的這一席話資訊有點多，總歸起來是這麼個意思：順其自然！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小悅還能有什麼好說的。媽接著又說：“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可也得防著點別人！你一個姑娘家在外不比男孩子，要格外仔細上心，凡事忍讓為先。你冬哥呢，就擔心你一個女孩子在外被人欺負，所以，他這次是刻意多請幾天假，就是為了送你去學校，為你撐面兒的。他只須往那兒一站，不用說話，把眼一橫別人就怕了！更何況，他武警這身份別人輕易也不敢惹！”

小悅噗嗤一聲笑了，說道：“你倒把他說的跟鄉霸村蠻似的！”聽她做孃的這一番剖析，心裡早已不再抗拒。

媽也笑了，說：“你這丫頭，媽這不是為你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