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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就是作家,分什麼男女

由 澎湃線上 發表于 運動2022-08-23
簡介《浮出歷史地表》恰如其分地概括了中國現代女性文學發生時的整體形態

君臣用什麼詞語代替

原創 明白知識er 明白知識 來自專輯通識日曆

當很多出版物或者文章裡出現女作家、女性主義文學時,你會不會納悶,為什麼要在這些名稱之前點明性別呢?

因為從整體而言,女性可以用文字來表達自己的個體或者性別經驗,可以用文學來證明自己的存在,這段歷史距離今天不過百年而矣。

女性書寫在經歷漫長曆史之後終於有了探出頭的機會,這才有了我們今天要講的這本書的名字《浮出歷史地表》。

這本書是清華大學副教授孟悅和北京大學教授戴錦華合著的作品,是現代女性文學研究的扛鼎之作。這本書不像現在板正嚴肅的學術論文,排列著一大堆資料和指甲縫大小的新見解,它通篇沒有加一處引用出處,有的只是精妙的文字分析、熟練的理論闡述和不凡的洞見。

作家就是作家,分什麼男女

| 《浮出歷史地表》

作者:孟悅、戴錦華

出版社:北京大學出版社

出版時間:2018年

如果這是一本現在的博士論文,一定會在稽核階段被打回去,回爐重造,禁止參加答辯。但是,兩位作者年輕時的反叛激情,與她們筆下同樣年輕的現代女作家們跨時空地聯合在一起,共同創造了這本果敢敏銳的傑作。

《浮出歷史地表》恰如其分地概括了中國現代女性文學發生時的整體形態。對於女性而言,古代歷史意味著沒有歷史,她們被自然而然地隱藏在歷史敘事之下,成為集體沉默的服人之婦(《說文解字》稱「婦,服也,從女持帚灑掃也。」);語言意味著無言,成熟優美的中國詩文體系由眾多男性才子共同締造。他們為美麗女子量身定做了一系列與物相連的形容詞彙,指如春蔥,眉如遠山,膚如脂玉,這些精緻老套的詞語,讓她們成為美麗而易折的眼前風景。

能夠進入歷史結構敘事的女子不外乎兩種。一種是花木蘭式的,在戰亂頻仍,父權秩序有崩壞危機的時刻脫穎而出。只有在這種時候,女子才會走到前臺,代替男子完成他們身為臣子的理想;另一種則是男性話語規範下的女性,成為某個士人的溫厚賢妻,成為某個狀元郎的榮耀母親。

除此之外,女性只能是零。

「是混沌、無名、無意義、無稱謂、無身份,莫名所生所死之義。」

在中國的政治體系建構中,夫婦、君臣的關係是同構的,夫統治婦,君統治臣,上下和卑賤分明,家與國因此具有了穩固的統一性,在父子相繼的歷史中,代代傳承。並且這種統治以女性聲音的自然喪失,來證明著它的合理性。

直到上個世紀20年代初,一小撮知識分子在西方遊學一圈,回家之後,終於藉助別人的眼睛,首先發現了父權國家的殘酷本質,再由宏觀到微觀地瞥見了自己的母親,自己的姐妹深受的種種不平等。

於先覺者而言:

「當民族群體要掙脫一箇舊的父子秩序束縛時,女性與它在利益和目的上都是合一的。」

作家就是作家,分什麼男女

於是,變革開始了,脫離了父女、夫婦、母子結構的女性與一再呼喊的科學、民主、自由和平等,一同並列時代主潮,被推向了前臺。

被壓迫的女性成了控訴古老秩序壓抑人性的最佳代表,因而被作家們引入小說中,魯迅塑造的「祥林嫂」就是典型。但是,這種寫作正規化中,女性只能是一個「死者」,用自己的死亡證明著變革的必要性,她們是沉痛歷史的說明,而不是一個有內在精神的人。

舊女性的控訴之後,新女性的解放又成了社會和文學的最熱話題。魯迅的《傷逝》中,子君那句「我是我自己的」,成為女性存在的慷慨宣言。

但是,誠如書中質疑的,這個「我自己星嘔」,又該如何定義呢?歷史沒有提供樣本,線淨爬那些承擔啟蒙重擔的男作家,也不能為女性提供答案。在這種情況下,真正意義上繼序調書寫女性經驗的女作家浮現了。這本書單章收錄了九位,從稚嫩地書寫迷惘少女的廬隱和沅君到嫻熟駕馭兩性關係的張愛玲和蘇青。

她們為我們提供了各自不同的書寫視角。從反抗舊秩序的叛逆女兒,到真正發現並承認女性主體性的莎菲女士,再到俗世沉浮的白流蘇、曹七巧們。女性作家在各自身處的時代裡,填補著空白,延伸著寫作範圍。

在90年代,戴錦華又出版了她論述80年代新時期女性主義文學的作品《涉渡之舟》,從浮出地表的欣喜到涉渡之舟的前路迷茫,女性文學從初生時的反叛基調走向了成長期必不可少的曲折前行。

從上世紀到現在,女性寫作已經有相當規模,但是女性意識並未成為社會共識。藉著一次次備受關注的女性議題,我們仍然「幼稚而美好」地期待著「一個平等並尊重差異,有尊嚴地生並擁有未來的世界。」■

參考文獻

孟悅。戴錦華。浮出歷史地表:現代婦女文學研究。北京大學出版社,2018年。

原標題:《作家就是作家,分什麼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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