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中諸“屍”——窫窳之屍（一）

窫窳，也可稱之為猰貐、猰窳等。是《山海經》一書中最著名的“屍”之一。關於窫窳，《北山經》、《海內南經》、《海內西經》及《海內經》中都有提到。《山海經》中所述窫窳，有時是一種食人的怪獸，有時又是人名，這不禁讓我們如墜霧中，其實這種情況在《山海經》中還是比較多見的，這與《山海經》這部上古文獻的自身特點有關。

眾所周知，《山海經》是一部上古知識、歷史、傳說及神話的總集，其成書也非一時一人，材料來源亦應該非常複雜。這樣以來，同一個故事也有可能會有不同的版本在口耳相傳，同一個事件的前因和後果也可能會在這種口耳相傳的過程中出現誤差，甚至顛倒。作者把這些故事記入書中，難免會有些缺乏聯絡和片段化。這正如一個上古時代本來完整美麗的陶器，在漫長的歷史過程中破成了碎片，如今被現代的考古學家發現以後，再將這些碎片拼接起來，難免會有拼接錯誤、甚至會丟失一些片段。窫窳的故事，也正是如此，原本完整的傳說故事，卻因為距今太為久遠，而變得支離破碎，難求其原貌。

首先，先對《山海經》中所收錄的關於窫窳的故事片段： 《北山經》：“又北二百里曰少鹹之山，無草木，多青碧。有獸焉。其狀如牛而赤身，人面、馬足，名曰窫窳，其音如嬰兒，是食人。” 《海內南經》：“窫窳龍首，居弱水中，在狌狌知人名之西。其狀如龍首，食人。” 《海內西經》：“貳負之臣曰危。危與貳負殺窫窳，帝乃梏之疏屬之山，桎其右足，反縛兩手與發，系之山上木。在開題西北。 《海內西經》：“開明東有巫彭、巫抵、巫陽、巫履、巫凡、巫相，夾窫窳之屍，皆操不死之藥以距之。窫窳者，蛇身人面，貳負臣所殺也。” 《海內經》：“有窫窳，龍首，是食人。”

《山海經》中提到“窫窳”之處，僅有《海內西經》之“窫窳之屍”中帶有“屍”字，且此“屍”應確為“屍體”之意，歷代注家皆未作太多的闡述，結合上下文，本文亦贊同此意。《山海經》中“屍”的此種用法還有一些，此處不再多言。對於群巫的“不死藥”可對“窫窳”的屍身進行復活，下文中將會有所闡述，這裡我們首先要對“窫窳”本身進行一下分析。從上述文字中我們，可以首先總結一下“窫窳”的形象。“窫窳”大約是一個“狀如牛而赤身”或“蛇身”、“龍首”、“人面”、“馬足”、“音如嬰兒”且“食人”的怪獸。但從《海內西經》之“危與貳負殺窫窳”及群巫“夾窫窳之屍”，“皆操不死之藥以距之”來看，窫窳似乎又是一個人類。而且圍繞在他的被殺前後，似乎還有一段具有一定歷史實影的神話傳說故事。對於這樣的情況，我們應該再進一步分類分析一下歷代注者對此等“窫窳”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