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再“偷”一次青蘋果

門前老樹長新芽

院裡枯木又開花

……

時間都去哪兒了

時至今日，我依然覺得自己還是一個小孩子，可能是我和侄女搶零食的時候，可能是媽媽問我晚飯想吃什麼的時候，也可能是隔壁奶奶慈祥的看著我吃蘋果時。

可是時間就是這樣一點一滴地流逝了，它不說一句話，卻讓歲月不經意間白了頭。

我最愛吃的水果是蘋果，無論是脆爽可口的，還是綿砂清甜的，只要是蘋果，我都會覺得親切。

小的時候家裡只有過年前才會買蘋果，而且是那種不太新鮮的蘋果。因為我媽的孃家和我家離得特別近，所以我就有很多外婆，種的蘋果樹，有一個外婆家栽的有蘋果樹，每年看到那滿樹綠油油的青蘋果時就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渴望。好想讓爸爸也種一棵蘋果樹。

夏秋之際，蟬鳴聲聲。漫山遍野的綠顯得更加迷人，青綠的蘋果就閃爍在這深淺不一的綠色中，讓我和發小更加心癢。

小孩子對好吃的總有著無盡的渴望，即使只是蘋果。終於在一個安靜的午後，那個外婆沒在家，我和發小對覬覦已久的蘋果下手了，一人偷偷摘了幾個小的，看著高處的大蘋果卻夠不到讓我們很有挫敗感。

我不知道老家蘋果樹的種類是什麼，就是那種沒有粗壯的枝幹，分支很細，可是我們卻為了“偷蘋果”爬上了這細弱的樹。一棵樹上坐著兩個丫頭享受著收穫的喜悅，正當我們沉浸在摘蘋果的快樂之中時，“咔嚓”一聲，樹斷了。

而我也直直地掉了下來，這時我的第一反應不是疼痛，而是樹。這把那外婆的蘋果樹搞壞了可怎麼辦啊，本來就是偷偷摸摸的，這下麻煩大了。

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傷口，穿著短袖的胳膊被粗糙的樹枝磨破了，那種絲絲的疼讓人非常難受，想哭又不敢哭的時候那個外婆回來了，這下更不敢哭了。

膽戰心驚的我卻沒有迎來外婆的批評與責罵，她看到我的胳膊趕緊讓我到家裡去洗洗，然後又給我擦了一下傷口，期間一隻溫暖的手一直握著我的胳膊。

最後臨走時外婆給了我和發小一人一袋蘋果，讓我們帶回去吃，還告訴我們不要再上樹摘了，要吃就等到她在家了給我們摘。

兒時的我太害羞內向，竟然連“謝謝”和“對不起”這麼簡單的禮貌用語都不知道說，拿了蘋果就走了，心裡是非常感激的，但卻不知怎麼表達。

現在我已經忘了那時吃蘋果的味道，卻永遠記得啃下青蘋果時的喜悅。

歲月如帆盡遠遊，人生如夢恍隔世。感覺也沒過多久，我怎麼就成了那些小孩子眼中的大人，那個外婆怎麼就患上了老年痴呆。

她有兩個兒子，可是一個兒子結婚後就和她斷絕往來了，另一個兒子也沒有媳婦，常年在外，大部分時間只有她一個人獨自生活，患病的時候，連簡單的煮麵條都煮不熟，生活異常艱難，因此媽媽經常會叫外婆去我家吃飯，每次來都感覺她很快樂，可能是因為有人陪伴吧。

兩年前那個外婆去世了，置辦後事時，她門前的蘋果樹也因為要搭設鍋灶而被砍，蘋果樹沒有了，那個善良慈祥的外婆也不在這裡了。

想想當時真的傻，外婆家又沒小孩子，光明正大去說想吃蘋果就好了，自己非要當個“小偷”去偷。

現在蘋果可以隨便買的吃了，超市裡不僅有青蘋果，還有紅蘋果、黃蘋果，可是我還想“偷”那個營養不良似的蘋果樹上的青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