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方言丨胡華強：裝豬吃相

文/胡華強

“裝豬吃象”有時也說成“裝蟒吃象”，是指裝出一副呆蠢的模樣欺騙別人，以圖矇混過關，出奇制勝。

我們姑且不論豬這種動物是否智力低下，但在世人眼中，總是把豬當作蠢貨的代稱，比如“蠢豬”“瘟豬”“豬腦子”，無一不是說人愚蠢的慣用詞。《西遊記》中的天蓬元帥，就算他有再多的小計較，感覺其智力未必低於捲簾大將，但是那一副憨痴之態，加之在識別妖怪時的屢屢失誤，在人們眼中仍是一個“蠢豬”。

如果非要說豬的智商不可，則有關資料顯示，豬的智力並不低下，它們對某些危險資訊的敏感甚至超過了狗。難怪民間有“一副豬相，心中嘹亮”之說，這也從一個側面說明“豬相”具有矇蔽性，也正因為此，“豬相”才需要“裝”。在精明人面前顯示精明是一種危險的較量，真可謂“狹路相逢精者勝”，於是某些其實很精的人就會裝傻，也就是“裝豬”，讓對手心下自慢，失去警惕，然後“裝豬者”伺機而起，一舉鎖定勝局。這種以退為進的謀略簡直就是三十六計中“以逸待勞”“欲擒故縱”之計的絕好翻版。

家豬有憨勁，可以輕鬆翻牆越圈；如果是野豬，據說那廝連獅虎也會懼怕三分。可見無論是家豬還是野豬，其實都不弱。但是豬要是遇上更強大的對手，比如大象，如果不讓自己“嘹亮”的心發揮作用，那是斷不會取勝的。所以，一旦豬裝起傻來，連大象也可能不是它的對手。可見，“裝傻”實在是天下第一智慧！

因為有以上的理解，才會出現“裝豬吃象”這樣的寫法。其實“裝豬吃象”應該寫作“裝豬吃相”才對，也就是“裝出一副蠢豬貪吃的模樣”。豬的貪吃世人皆知，豬沉浸在吃的快樂裡的時候，似乎人間萬事皆與之無關，這副德性固然讓人有些看不起，但也讓人大可放心，知道豬暫時不會與你爭奪別的利益，不會對你造成威脅，這是其一。豬隻顧貪吃的時候，會對你的要求你的訓斥完全置之不理，憑著一副“只顧吃相，不怕開水燙”的無賴相，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賴掉很多責任，這是其二。樂不思蜀的劉阿斗就是個典範。

有小科長常年穿舊衣服，騎腳踏車上下班，結果後來從其私宅裡搜出上千萬現金，這“豬相”裝得實在了得！也有時時正襟危坐，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暗地裡“男啥女啥”，貪枉無度，這“豬相”當為天下第一正經豬相。

裝豬吃相，可防否？我看，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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