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法秘辛之28 王安石走馬上任

曾公亮奏稱：“王安石出知江寧府是大材小用了，臣以為他適合在廟堂之上，為皇上效力，不宜任江寧知府一職。”

趙頊脫口而出：“宰相必起於州部，猛將必發於卒伍，他若能在江寧府幹出一番事業，進京也不遲。今天朝會就到這裡吧。”宰相韓琦嘴唇動了動，遲疑了一會，終於沒再開口。

韓維卻留身對趙頊說：“王安石大兒子王雱進士及第現在正要從京城回江寧，他來臣家辭行時，臣想從側面再把陛下倚重王安石的意思告訴他兒子，王安石一定會奮力報效陛下的。”趙頊高興地說：“好！先生和王雱細細說說吧。”

王雱回到江寧之後，對父親說起京城見聞，說了曾公亮的大力舉薦。還特別提到：“韓維伯父對孩兒說，新君年輕有為，有富民強國和收復燕雲十六州的雄心。對父親特別看重，準備讓父親先主政江寧，日後更有重任託付。”王安石說：“若青年皇帝真能有一番大作為，則萬民幸甚，大宋幸甚。”

閏三月十七日，任王安石為江寧知府的詔書果然到了，王安石接旨謝恩後，在秦淮河邊的大宅外，席開三桌，招待陸佃、龔原、汪澥、董必、薛昂、沈銖、韓宗厚、王無咎、李定、蔡卞等學生。

他說“王某已接到皇上差遣，不能再為諸位賢契講學了，這期薪酬我馬上退給大家。不過我會一直想念諸位的，諸位回去後可以同我書信往來，繼續切磋學問。”散席後，學生們與王安石依依作別，蔡卞說：“老師，我們兄弟商量好了，先留在清涼寺繼續讀書、好隨時請教……”

十八日，王安石來江寧府視事。這江寧原是東吳、東晉、宋、齊、梁、陳六朝古都，後又稱為南唐的都城升州，在南北人口大遷徙以後，城郊的圩田，稻麥兩熟制已經成型。絲織、棉織、火器製造業等均稱一時之盛。宋真宗當年以兒子趙禎為升王，不久立為皇太子，改升州為江寧府，由趙禎兼任江寧府尹。後來，趙禎即位，以江寧為其龍興之地。曾派親信之臣如包拯等人擔任過江寧府尹。所以江寧成了宋朝四京之外數一數二的大邑。

迎接王安石的是江寧府通判王益柔。王益柔，字勝之，河南洛陽人，少時努力好學，博通群書，一日能寫數千言的文章。為人剛直尚氣節，喜談論天下大事。范仲淹當年還沒見王益柔的面，便推薦他入館閣，做了集賢院校理。

王安石望著這位比自己大六歲的下屬說：“勝之兄，江寧是仁宗龍興之地，六朝古都，是一座位當交通要衝而繁榮起來的城市。你一向辦事幹練，又在江寧多年，望勝之兄幫我讓江寧更上層樓。”

王益柔拱手：“卑職雖是北方人，卻對王大人仰慕已久，卑職為王大人前驅，責無旁貸。”王安石還禮：“你我同為朝廷效力，今後朝夕相處，完全不用拘常禮，請兄先大略說說江寧的情況。”

王益柔向王安石報告：“江寧城現有主客人戶十七萬餘口，而流寓、商旅及遊手還沒有計算在內。這一城的居民，一日耗糧達二千斛。”王安石笑笑：“這麼大的江寧，今後要有勞勝之兄跟我多吃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