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諸葛亮，你們的看法或許都錯了！

“奇謀為短”出自陳壽對諸葛亮的評價，陳壽在《三國志·蜀書·諸葛亮傳》中稱：“（亮才）於治戎為長，奇謀為短，理民之幹，優於將略。” 陳壽稱諸葛亮“奇謀為短”，並不是說諸葛亮不善奇謀，而是說相對於諸葛亮的政治才幹，奇謀稍遜。從諸葛亮的一生來看，此論十分恰當。諸葛亮的政治才幹，得到時人後賢的一致好評。曹魏傅幹認為“諸葛亮達治知變，正而有謀”。與政治才幹相比，諸葛亮的軍事建樹稍有遜色。蘇軾評論諸葛亮時稱：“孔明既不能全其信義以服天下之心，又不能奮其智謀以絕曹氏之手足，宜其屢戰而屢卻哉。”雖然陳壽對諸葛亮“奇謀為短”的評價客觀中允，但陳壽卻為此被誣為“曲筆”“阿晉”“洩私憤”。從已知文獻看，最早指斥陳壽的是晉代史學家王隱。宋以後乃至元明，諸葛亮的形象日臻完美，不容許對諸葛亮有任何的短譏，人們對陳壽言亮“奇謀為短”及“應變將略，非其所長”的原因也多了許多附會。如元末明初人劉績曰：“晉陳壽為武侯佐，嘗被撻百下，後論武侯雲‘應變將略，非其所長’，又嘗覓百斛米於丁儀之子，不與，竟不為乃翁立傳，若此類甚多。”諸葛亮去世時，陳壽才二歲，陳壽為亮佐顯系對《魏書·毛修之傳》的誤傳。在宋代儒學開始復興，人們的價值取向發生了變化，把詐謀奇計看作是與“義兵”相對立的東西。此後，宋代理學家把諸葛亮不用奇兵，理解為是義兵，非急功小利，是堂堂正正的仁義之師。在宋代理學家們的推動下，諸葛亮的地位越來越高，逐漸成為完美的化身。隨著諸葛亮的形象日漸完美，“奇謀為短”的諸葛亮，在世人眼中成為“奇謀為長”了。至明清時期，諸葛亮的形象再次提升。李光地曰：“三代後，武侯是個小周公，朱子是個小孔子，具體而微。武侯才大氣宏，通身絕無火氣。雖以伊川之刻核，每與周公同舉，亦尊之至矣。”明清諸葛亮形象的提升，表現在諸葛亮的形象不再僅僅表現為軍事家、謀略家，而是儼然以儒者的形象出現，成為儒家聖賢。諸葛亮一旦成為完人，也就遠離了人。雖然陳壽對諸葛亮的評價客觀中允，但人們出於對英雄的崇拜和諱言英雄之短，使陳壽背上了“曲筆”之名。明清之際，諸葛亮的形象發生了變化，這正是人們對“奇謀為短”的反動，為英雄諱短而狀其智，使“奇謀為短”的諸葛亮變成了智慧的化身。又由於“奇謀”與儒家公正、誠信的理念相悖，在儒士的大力推動下，諸葛亮又被申、韓之士打造為儒家聖賢。

（摘自仝晰綱：《諸葛亮“奇謀為短”辨證——兼論武侯形象的演變》，《文史哲》2019年第2期）

陳壽對諸葛亮的評價客觀公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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