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初秋：夢圓風陵渡

秋，依然火熱的驕陽為證，我終於站在了夢寐已久的風陵渡口。徜徉在黃河岸邊水波瀲灩的晚

風

裡，感慨萬千之際，不禁追憶起初次看到這個名字時的至深情景

……

2018年，也是8月

。

我隨朋友駕車走連霍高速去古城西安，路過潼關的時候，看到路邊牌子上赫然出現

“風陵渡”三個字。當時內心驀然一驚：這名字好

美，好

熟悉！有種似曾相識感，卻又無從說起。恍如雲翳後的陽光，短暫閃現後又驟然消失，但卻在心底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烙印。

自此，

“風陵渡”三個字以及那個陌生又神秘的地方就在心底紮了根，而且還如野草般時不時地瘋長。每當想起這個名字，腦海裡總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個場景：有那麼一天，黃昏的微風裡，一個人信手漫步，遊走在古渡街頭，徘徊在風陵渡口，迎風而立……

數年來，

“風陵渡”這個名字無數次浮現在腦海，彷彿有種神秘的力量在召喚。每當和朋友談起自駕遊，就會第一時間想起風陵渡！終於，今夏，

再次

和朋友談起此事時，他驚訝地問：你為什麼能對一個如此嚮往的地方堅持數年都不去？

是啊，我一下子呆住了！為什麼？對於一個視真性情如生命的人來說，還有什麼能阻擋對內心感受的追逐？

機緣巧合下，

就這樣，

一行數人開啟了說走就走的尋夢之旅！風陵渡

——

這個幾年來深藏於心、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就要揭開它神秘的面紗

……

到達之前，據朋友問度娘，風陵渡名字的由來有兩種：其一說，

名字是因附近的風后陵而取的。軒轅黃帝和蚩尤戰於

涿鹿

之野，蚩尤作大霧，黃帝部落的將士頓時東西不辨，迷失四方，不能作戰。這時候，黃帝的賢臣風后及時趕來，獻上他製作的指南車，給大軍指明方向，擺脫困境，終於戰勝蚩尤。可惜風后在這場戰爭中被殺，埋葬在這裡，後來建有風后陵。風后陵，在趙村東南，高二米餘，周圍

30米。因唐代聖曆元年（689年）在此置關，故稱風陵關。又稱風陵津，是黃

河南

洩轉而東流之地。津即渡口，所以後稱風陵渡。

其二是，

女媧的陵墓就是風陵，女媧為風姓，故稱風陵。在風陵渡附近趙村東南，有女媧墓，冢高

2米，周邊30米。墓前原有明萬曆三十八年（1610年）重建風后祠及碑記，可惜已毀。”

風陵渡是

山西

、

陝西

、

河南

三省的交通要塞，位於

山西

省

芮城

縣西南端，黃河東轉的拐角，距縣城

30公里，與

河南

、

陝西

省為鄰，跨華北、

西北

、華中三大地區之界。風陵渡自古以來是黃河上最大的渡口，作為黃河的要津，不知有多少人是透過該地走入秦晉。金人趙子貞《題風陵渡》就有一句：

“一水分南北，中原氣自全。雲山連晉壤，煙樹入秦川。

”

我此前並不知道，被我如此痴迷和鍾情的名字會有這樣的久遠歷史及意義。似乎，始終有種神秘的力量在悄悄召喚著我，朝著風陵渡前行！

同行的朋友開玩笑說：你的前世可能是古戰場上的一名將士，曾在風陵渡淤血奮戰，所以今世對風陵渡情有獨鍾、念念不忘。

我不可置否，或許時光太久遠，內心的感覺很模糊，只知道，看到

“風陵渡”三個字，站在古渡岸邊，內心

才能

安寧

……

穿過風陵渡黃河大橋，路過風陵古鎮，到達想往中的風陵渡口，

遺址遺存經幾千年的滄海桑田，已全無蹤跡，黃河在現代人這裡早就不是天塹險阻了。

但是，那些青石鋪就的街道，破敗中綻露出昔日輝煌的房屋，無不訴說著歲月和時光的故事。

黃河從黃土高原一路南下，穿壺口，躍龍門，彷彿知道終於可以舒緩下來，轉

鳳凰嘴、

過

風陵渡

，就再無高山阻礙，可以一路向東，奔向大海了，這是黃河的壯志，也是中華民族的千古生生不息的精神。我們沿

古渡口處

走了一程，親眼目睹了黃河在這裡不急不燥地變向轉彎。

這時，

陽光突然不那麼強烈了，大團大團的黑雲如同千軍萬馬從對面的華山之巔洶湧而來。奔流千年的黃河水波瀾不驚地向東流過，無聲地審視著眼前的這些不速之客。要下雨了，我說。朋友說：不可能！並且站在專家的角度給我上了一堂現場觀雲課。

可是，雨還是來了。從最初的敲敲打打，到細密如織，再到最後的狂風驟雨。我們被困在古鎮的一爿小店內，眼前持續的暴風驟雨禁不住讓心裡打顫：往事逾千年，難道是風侯用這種方式來歡迎我們？

和小店的老闆閒聊中，得知我們是專程來風陵渡玩的，他說：

看過金庸的《神鵰俠侶》，知道郭襄與楊過就是在風陵渡初遇的。郭靜和黃蓉女兒郭襄，小時楊過曾經抱過她。

16

年後在風陵渡再相遇，給郭襄留下了抹不去的記憶，楊過成了她一生的大哥哥，一生的執念。

風陵渡對於郭襄來說具有很深的意義，在她漫長尋找楊過的半生中，還去過風陵渡，期望在風陵渡口再次遇見大哥哥，就如當年一樣。

老闆的話讓我心頭一震：人生莫非冥冥之中真有天意？難道他能窺出我此行風陵渡背後的隱秘？還是風侯借他的口吐露玄機？《神鵰俠侶》的故事我是知道的，它的後續是

——

轉眼郭襄四十歲了，從

16

歲到四十歲，苦苦追尋。紅顏彈指老，芳華剎那凋。郭襄成了峨眉師太，枯燈常伴，說已頓悟，卻給大弟子取名

“

風陵

”

，她終究還是忘不了風陵渡口初相遇的美好

……

雨終於小了，我們動身啟程，曾經心心念唸的風陵渡漸行漸遠。

神話有韻，傳說有風，小說有情。這就是風陵渡，一切皆有可能。黃河，我來了；

風陵渡

，我到了；風陵古

鎮

我

走過

了；拜謁根祖女媧，觀賞黃河大橋；體味了郭襄：風陵渡口初相遇，一見楊過誤終身

！

亙古的黃河，不捨晝夜，實實在在就在那裡。

但是，有些畫面將會永遠定格在腦海裡，乃至心底，永遠永遠！

（圖：金珠

文：聶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