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潁考叔冤魂索命

潁考叔，鄭國大夫，忠勇仁義，對母至孝

再說鄭莊公回國，厚賞瑕叔盈，思念潁考叔不在，就很怨恨射殺穎考叔之人，但是不知道是誰。就命令跟隨潁考叔一起出徵的眾人，每百人為一列，每列出一頭豬，二十五人為行，每行出一隻雞，一隻狗。召巫史做文章，以詛咒那個暗箭射死潁考叔的人。公孫閼看到這些偷偷笑了。

這樣詛咒，三天就要結束。鄭莊公也率領群臣前去觀看，剛焚燒了巫史所做的祭文，只見一人蓬首垢面，直接走到鄭伯的面前，跪倒在地，眼含熱淚的說：“臣潁考叔先登許城，我做了什麼對不住鄭國的事情了嗎？被奸臣子都心懷掙車之仇，背後暗箭將臣射死。我已經得到上天天神的許可，要殺人者為我償命。承蒙主公掛念，替我報仇，臣在九泉之下也感念主公的恩德。”說完，用手自探喉嚨，喉中噴血如注，氣絕身亡。莊公一看，此人確是公孫閼。急忙派人來救，子都也沒有醒來。原來子都因為暗箭射殺潁考叔，而被考叔陰魂索命。這時候莊公才知道，原來射死潁考叔的人就是公孫閼。莊公也嘆息不已。也感念潁考叔的德行，在潁地就是河南登封，為潁考叔立廟祭祀。

莊公又派了兩名使臣，帶了重禮分別去魯國和齊國道謝。去齊國沒什麼特別的。去魯國的使者回來後把國書帶回，上繳了重禮。莊公納悶，問其中的原因，使者說：“我剛到魯國境內，就聽說魯侯被公子翬弒殺，已立新君。國書跟魯國現在的情況不符，就未敢輕易遞交。莊公說：魯侯性格謙讓，胸懷寬廣，是個賢君，為什麼被殺呢。使者說：“原因我也詳細的打聽清楚了，魯隱公的父親魯惠公原配夫人早亡，寵妾仲子被立為繼室，仲子生子名叫姬軌，惠公準備立姬軌為嗣。魯隱公是惠公其他妾室所生的兒子，惠公死的時候，群臣因為魯侯年長，奉之為國君。魯侯延續了父親的意願，經常說：魯國的國君應該是姬軌，因為姬軌年幼，寡人暫時執掌政權而已。”

公子翬想做太宰這個職位，就跟魯侯說了。魯侯說：等到姬軌做了國君的時候，你再跟姬軌求官吧。公子翬反而懷疑魯侯妒忌姬軌，就密奏魯侯說：“臣聽說權力到手，就不能讓給別人。現在您已經是國君，國人誠服，在您之後，就要傳位給您的子孫。為什麼要說暫掌國政，這不是要讓人起非分之想嘛。現在姬軌已經長大了，恐怕將來不利於主公。臣請求殺了姬軌，為主公除去心腹大患，您看怎麼樣？”魯侯大吃一驚，說：“如果你不是瘋了，怎麼會出此亂言。我已經派人在菟裘tù qiú蓋下宮殿（菟裘就在現在山東省泗水縣北，是魯國的城市），準備在那養老。不久就會傳國君之位給姬軌。”

公子翬默然退下，後悔自己失言了。很害怕魯侯把自己所說的話告訴姬軌，等姬軌做了國君之後，一定會治我得罪，我哪還有活命呢。於是，深夜去見姬軌，說：“主公看您已經長大，怕您來爭奪國君之位，今天招我入宮，秘密的囑咐我要殺害於你。”姬軌害怕的問公子翬應該怎麼做，公子翬說：“他不仁，你就不義。公子如果想避免災難，非得把魯侯除掉才行。”姬軌說：“魯侯已經為國君十一年了，臣工和百姓都很信服。如果起事不成，反而招來殺身之禍。”公子翬說：“我已經為公子計劃好了，魯侯還是公子的時候，曾經跟鄭國在狐壤交戰，戰敗被俘（狐壤是鄭國的土地，在現在河南長葛縣西南）。魯侯被關押在鄭國大夫尹氏的家裡，尹氏家裡一向供奉鍾巫（春秋時諸侯和大夫都認為供奉鍾巫可以守宗廟社稷，祈禱許願也比較靈驗，所以大多都很信奉鍾巫）。魯隱公花錢買通了尹氏，就向鍾巫祈禱，保佑自己能夠平安回到魯國。後來果然魯隱公與尹氏一起平安的逃回了魯國。為此，魯隱公還在魯國繼續供奉鍾巫，並且經常來祭祀，因為魯隱公覺得這位神靈非常的靈驗。就把鍾巫之廟建在城外，每年十一月必定親往祭祀。現在正到了隱公要出城祭祀的時候了。出城祭祀的時候，一定會住在大夫的家裡。我準備派人冒充打雜的人，分散在隱公左右，主公一定不會懷疑。等他熟睡的時候刺殺他，一個人就夠了。就定下了弒殺魯侯之計。在隱公出城祭祀的時候，公子翬依計而行，果然刺殺了魯侯。姬軌即位魯國國君，公子翬為太宰。國人都知道是公子翬弒君，但是畏懼公子翬的權勢，不敢說罷了。”

莊公問群臣，魯國出了弒君的事，我們是討伐魯國好還是跟魯國和好的好。祭足說，鄭國魯國世代友好，不如還是和好吧。依我看魯國很快就會有使臣來到。話還沒有說完，魯使已經到了館驛，莊公派人問明來意，來使說：我國新君即位，特來修先君之好，且約兩國國君會面訂盟。莊公給了魯使豐厚的禮物，約定夏四月中於越地相見，歃血為盟，永不背叛。（按照楊伯峻先生的《春秋左傳注》，越地應該在現在的山東曹縣附近。）從這以後，魯國和鄭國的使臣往來不斷。這是周桓王九年，魯桓公元年的事。

再說宋穆公之子公子馮，自從周平王末年逃到鄭國，至今扔在鄭國。忽然有一天，有傳言說宋使到鄭國，迎公子馮回國，欲立為宋國國君。莊公說，難道宋國國君準備哄騙公子馮回去，要加害公子馮嗎？祭足說：等接待了宋國使臣，看看他的國書就知道了。

宋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要迎回公子馮即位，咱們下回再說。

名著《東周列國志》是在業餘時間自己嘗試翻譯成白話文，本人才疏學淺，難免有很多疏漏不當之處。也敬請朋友們諒解，指正。不勝感激！圖片來源網路，侵權必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