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忘之海》：看完別哭！這本書裡藏著被你忘掉的童年

我曾多次說過《基督山伯爵》是我看過的結局最暖最有深意的小說。那本小說的結尾是這樣寫的：

在上帝肯向人類揭示未來之日到來之前，這兩個詞就涵括了人類的全部智慧：

等待和希望！

在看完《遺忘之海》之後，我終於又看到了一本結局和《基督山伯爵》一樣暖的小說，《遺忘之海》的結局是這樣寫的：

“生而為人，沒有過關或失敗一說，親愛的。”

這一句話或許能揭開很多人困擾一生的迷惑，這正是尼爾·蓋曼擅長的治癒人心的成人童話，不僅結局很暖，整個故事同樣很暖。

01.

何謂成人童話

尼爾·蓋曼的《星塵》讓我第一次明白了什麼是成人童話。但我去搜這個詞，網上似乎沒有準確的定義。

成人童話並不是什麼限制級的童話，它裡面確實有一些暗黑風格的東西，不適合給孩子看，但就《遺忘之海》而言，我覺得在本質上依舊是一個治癒人心的故事。

如果根據它來給成人童話下一個定義，我能想到的最貼切的形容是，

我知道故事是假的，但我願意相信它是真的。

遺忘之海講述了一個關於記憶的故事。

隨著年齡的長大，我們會逐漸忘記童年的事，我們都認為這是自然而然的故事，不會去問為什麼會遺忘。

但尼爾·蓋曼不這麼想，他在《遺忘之海》裡面寫出了另一種可能，我們的童年不是被我們忘記了，而是被“魔法師”剪掉了，就像是裁剪布料一樣，那些被剪掉的記憶就會被我們遺忘。

書的簡介裡把“魔法師”稱之為女巫，我覺得這個稱呼容易讓人覺得“魔法師”是邪惡的，所以看完小說之後，我更願意稱她們為“仙女”。

總之，書裡面這些擁有魔法的人有一個統一的代稱，赫姆斯托克家族。這個家族由三位女性組成，小女孩萊蒂，萊蒂的母親赫姆斯托剋夫人以及萊迪的姥姥赫姆斯托克老夫人。

主人公是一位7歲的男孩，他認識了11歲的萊蒂，並因此捲入了一場赫姆斯托克家族與怪物的戰爭。

主人公和萊蒂因為一次疏忽，讓怪物烏蘇拉出現在了人間，烏蘇拉將主人公的身體作為連線異界和人間的大門。如果要將烏蘇拉趕回異界，就必須犧牲主人公。

紛爭因此而起，烏蘇拉控制了主人公的父母，並企圖做其他壞事，為了趕走烏蘇拉，萊蒂請來了一群惡梟，結果卻讓事情更加複雜，赫姆斯托克家族的女性們因此肩負起了讓一切迴歸和平的使命……

楊笠曾在脫口秀中吐槽，現在的影視市場不允許女英雄老去。但看完這本書之後，我最大的感觸就是，

讓人失去魅力的並不是年紀

，老去的女英雄依舊能拯救世界。歷經滄桑的赫姆斯托克老夫人簡直不要太帥。

02.

所謂成長

其實《遺忘之海》這個故事的創意未必有多好，類似的題材我們也曾見過，但這本書的獨特之處在於，尼爾·蓋曼能寫得讓人信以為真，我願意相信記憶就是被剪掉了，而不是被遺忘了。

相信這個故事，能讓人覺得自己依舊還有一顆童心。

小說裡，萊蒂家門前有一個池塘，萊蒂將它叫做大海。主人公一開始非要糾正萊蒂，“那不是大海，那是池塘。”

我們很多人估計會和主人公有一樣的舉動，

長大的過程，就是逐漸接受這個世界的規則，並讓其他人也遵守這個規則，這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方便。

但萊蒂不會聽主人公的話，因為她是仙女，在她眼裡那個池塘就叫大海。

所以她後來對萊蒂說了一句非常浪漫的話：

“我沒法帶你到海洋那兒。”萊蒂說，“但沒什麼能阻止我把海洋帶到你身邊。”

最後萊蒂將大海裝到了桶裡面去救被困的主人公，能寫出這麼神奇的想象，尼爾·蓋曼果真是個神仙。

後來主人公也知道了，那個池塘就叫大海。

《如果世上不再有貓》裡寫到了一個情節，男主和魔鬼達成交易，讓世界上的鐘表都消失了，時間的概念也因此而變得模糊。

書裡面寫：建立規則也同時代表了不自由，人類為了限制自己，發明了時間、年月和星期幾這些規則，為了確認這個規則，又發明了時鐘。

這個規則帶給我們方便，同時也限制了我們的思維，所以我們會認為萊蒂家門口的那個水池叫做池塘，而不能叫大海。

這樣固定的想法讓世界井井有條，但也讓我們失去了萊蒂所擁有的童心。赫姆斯托克老夫人在小說裡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我跟你說，所有人都曾無所不知。知道萬物如何運作並不稀奇，而你得放棄掉這個能力，才能享受。”

所謂成長，就是放棄擁有的能力，來適應這個世界，繼而才能享受這個世界。

不斷放棄，不斷得到，得失無從計算，成長不就是這樣嗎？

03.

一下雨就撐傘的大人

那些適應世界，享受世界的人，都失去童心了嗎？未必。

《遺忘之海》的主人公就是一個長大之後依舊擁有童心的人，但似乎這樣的人，都不太合群。

主人公多年之後回到了家鄉，不知為什麼又走到了萊蒂家，他那些遺忘的記憶逐漸回來了，他認出了赫姆斯托克老夫人，想起了童年的那場冒險，想起了視他如生命的萊蒂。

他知道，萊蒂門前的那個水池叫做大海，而不是池塘。

這正是小說的感人之處，長大之後的主人公經歷了世界的種種規則，但回到萊蒂身邊的時候，他願意相信兒時的那個故事是真的，而不是童話。

《奇蹟男孩》裡的小男孩信誓旦旦地說出了一句讓大人眼紅的話，“我才不要做一下雨就撐傘的所謂大人。”主人公顯然也不要做這樣的大人。

成長會讓我們學到很多實用的複雜的技能，但也會讓我們失去很多不實用但又很簡單的快樂。

唯有保有一顆童心，我們才永遠不會老去。

04.

我們將毀於所愛

成人童話之所以不適合給孩子看，是因為它不僅有治癒的一面，還有暗黑的一面。

《遺忘之海》讓我想到了一個棘手的難題：如果你被關進了瘋人院，你要怎麼證明你不是瘋子？

這個難題曾經出現在很多電影裡。《遺忘之海》中也上演了這樣的一幕。

怪物烏蘇拉用錢和美色以及玩具迷惑了主人公身邊的人。主人公的家人和烏蘇拉站到了一起，認為主人公是個淘氣的壞孩子。

主人公想要告訴父母真相，但烏蘇拉存在於它的身體裡，他有什麼想法烏蘇拉都會第一時間知道，從而搶先採取行動。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你是主人公，你要怎麼才能證明自己是好孩子，烏蘇拉才是怪物？

是不是一個有些毛骨悚然的故事呢？但我覺得這個故事還有另一種暗黑的解釋。

烏蘇拉選擇用錢來迷惑工人，用美色來迷惑主人公的父親，用玩具來迷惑主人公的妹妹。而主人公之所以不中招，除了靠萊蒂之外，唯一的解釋就只剩下主角光環了。

有沒有品出點兒什麼？與其說烏蘇拉是怪物，不如說她是我們每個人的心魔，她知道我們最想要什麼，從而以此來毀滅我們。

所以烏蘇拉在對戰萊蒂的時侯說，“我從沒指使過任何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話沒錯，因為人們都是甘願陷入她的陷阱的，她給的東西都是人們想要的東西。

那些毀滅我們的，不是我們憎恨的東西，而是我們熱愛的東西。

這是一個讓人害怕的真相，也是《娛樂至死》裡經典的預言。#觀止讀書會# @歷史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