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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她是妾室所生的王府棄女,卻被皇帝選中,登基成一國帝姬

由 深夜有情 發表于 遊戲2022-02-08
簡介墨生睜開眼,那雙在燭光下愈發深邃的眼睛像能吞人心魂,他眼睛很像他的生母,眉眼間的墨色濃郁,溫柔起來的時候深情的似乎能溢位水來,他看著女帝,輕輕笑出來,問她:“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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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她是妾室所生的王府棄女,卻被皇帝選中,登基成一國帝姬

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我是在一個大雨夜被吵醒的,迷糊中醒來耳邊是呼嘯不止的風雨聲,淅淅瀝瀝,雨水霹靂啪啦地砸在窗柩上,我躺了太久,渾身的關節都僵硬無法動彈,緩了好久,我才勉強的坐起來。

等全身的血液暢通,我突然聽見有人在喊我。

十年前,大康烈帝李觀瀾將我從二百年後招來,想用我的命去引回他心上人的魂,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盛墨七魂六魄俱滅,是尋不回來的了。

而我因為被李觀瀾用心頭血燃燈搜魂,導致受傷太重,被困在當下,為了養傷,我在天命閣陷入沉眠。

沒想到我這一睡,就是十年。

我赤腳下榻,將天命閣的閣門開啟,穿堂風夾著雨絲呼嘯而來,頭髮和長裙都被吹的往後飛揚起來,廣袖獵獵作響,大康烈帝李觀瀾撐著傘站在天命閣的門外。

天邊一道驚雷猛地乍起,緊接一道閃電驟然一亮,我看清他的臉,他真的蒼老了太多太多,兩鬢斑白,一臉倦容,是將死之人的精神氣,他看著我,和我說:“盛七,我將你禁錮在這個時代,你幫我做件事,這件事完成之後,你就能離開了。”

“我要你,守在墨生的身邊,我要他喜樂無憂,一生長寧,直到他安然闔世的那一天,你才可以回你的時代。”

2

故事要從盛墨死後開始說,李觀瀾搜魂失敗後得了癔症,很是癲狂了一段時間。

尋常人癲狂可能只是關在屋子裡被監督起來,可一國之君癲狂起來,暴政、戰爭,幾乎民不聊生,百官人人自危,直到三年後的臘月初八,李觀瀾和盛墨初遇的那一天,一個白衣帶著銀質面具的人拉著一個四歲孩子的手如入無人之境一樣,推開那扇種著一株巨大杏花樹院落的門。

癲狂了三年多的李觀瀾做的最後一件癲狂的事是殺了後宮之主——他的髮妻林寶華,林家闔族被滅,滿朝譁然,但幸運的是李觀瀾殺了林寶華之後像是突然清醒過來,開始勤政仁慈起來,雖然很不厚道,但滿朝不得不又歡天喜地的感概當今中宮死的真值,誇讚她是犧牲小我完成大我。

沒過幾天,大臣們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李觀瀾身邊時時帶著一個稚童,舉手投足間格外的寵愛。

內宮曾經傳出一件事,據說這位小公子不喜歡吃飯,每到吃飯的時候必定想方設法的逃避躲著,偏偏又聰明的要命,十幾個宮人都拿不住他,只有當今聖上,親自捧著碗,追在他身後,一點一點的喂,若是他能吃下小半碗飯,便含笑彷彿是邊塞打勝了一場戰爭一樣。

百官都在傳這位小公子是聖上的私生子,可是六年後李觀瀾病重,卻沒有立這個小公子為太子——他並無子嗣,選了李家只有一位獨女的旁支,將那個小姑娘帶進宮中教導,儼然是未來皇位繼承人的架勢。

李觀瀾曾和我解釋:“當年盛墨將墨生放在天命閣,她師傅不知道用什麼法子救了他,後來長到四歲,他將墨生帶到我面前相認,告訴我若是想讓大康江山延續,想讓墨生一生順遂平安,必須從旁支過繼一位帝姬,讓墨生娶她。”

“他的原話,若想大康世世代代的順延下去,墨生這輩子,永不能登基。”

3

我從金華殿悄無聲息回來的時候,墨生正站在天祿閣門口等我。

他不喜歡太過明亮的環境,所以門口連個照明的燈籠都沒有,只有幾縷寥若的燭光從天祿閣大殿斜斜透出寸許,照著他長長的身影。

他個子太高,此刻低頭垂眸望向我,壓迫感十足,用聽不出什麼情緒的語調問我:“姑姑,看見了嗎?”

我躊躇一下,還是老實回:“看見了,女帝和季桁站在金華殿正門口聊了大半個時辰才去就寢。”本著仁慈的心,我補充了一句,“不過只是說說話,沒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

他的臉隱在陰暗的簷下,幾乎與墨色融為一體,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聽見他冷冷的呵了一聲。

就是這一聲,讓我控制不住的抖了抖。

因為上一個這樣讓他冷呵的人,讓他派人硬生生的把舌頭從嘴裡連根拔了出來。

看著那個人在地上翻滾垂死掙扎的樣子,他漫不經心地踢了踢扔到腳邊的舌頭,在昏暗的地牢裡偏頭,真心實意地疑惑的問我:“姑姑,他不是不喜歡他的舌頭嗎?這麼喜歡搬弄是非,如今我好心幫他,他為何這般驚恐?”

我望著墨生的那張臉,他生母是天命閣首任閣主盛墨,生父是大康烈帝李觀瀾,他繼承了他父母所有的優點,眉眼深邃,鼻樑高挺,骨相更是尤其的好,在這地牢昏暗的環境下,陰影打下來,他的眉眼宛若沁在水墨之中,濃墨重彩中俊美的令人窒息。

可我不敢窒息,我只在他的問話裡發著抖,並且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盛墨這樣一位玲瓏剔透的人,會生出這樣令人膽戰心驚的兒子來。

十年前,墨生十歲那年,我順從李觀瀾的旨意成了墨生的貼身侍女。

也是那一年,他和八歲的帝姬大婚,這場婚事由李觀瀾一手操辦,親力親為,我向來不待見他,這次之後更甚,讓兩個人事未知的孩子成親,這種缺德的事也只有他能做得出來。

但他真的撐不住了,墨生成親之後,他吊著的那口氣鬆下來,應該是大限將至了,死之前,他應當是想把墨生後面的路都鋪好。

墨生這孩子從幼時起心思就很重,眨眼十年過去,如今他已經二十了,即使我跟在他身邊這樣久,依然很少能猜的出他的心思。

我至今還記得他大婚的那天,他拉著帝姬的手,對著她一字一句的說:“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了,你知道嗎?”

帝姬乖巧的點點頭。

墨生對自己的東西有很強烈的佔有慾,而這佔有慾首當其衝的,是對帝姬。

當年李觀瀾身體每況愈下,開始在李姓旁家中挑選合適的帝姬,小帝姬進宮的那天春光甚好,滿樹春花開的簇簇擁擁,墨生嫌春光太熱鬧,將窗牖放下擋住陽光,一個人倚靠在窗戶下看書。

宮人拉著小帝姬的手一步一步的走過來,那時候小帝姬八歲,粉面糰子一樣,像個白乎乎的湯圓,正低著頭一下又一下的用小手揉眼睛,應該是家裡人交代過,所以再傷心害怕也是極剋制的樣子,乖的不得了。

宮人將小帝姬帶到前廳,她懸著腿坐在椅子上,圓澄澄的眼睛左看右看,然後定在桌上一盤洗好的大黃杏上,不動了。

她應該很想吃,但是不敢說,過了一會兒,我聽見墨生的嗤笑聲,他應當是注意到帝姬了,就這樣饒有趣味的看了半天,在帝姬終於忍不住看著身邊的宮人指著桌上的杏子小聲說:“我想吃這個。”時,他合上書走了出去。

他慢慢走到帝姬面前,從盤子裡拿起一個杏子,放在帝姬面子,問她:“你想吃這個?”

帝姬點點頭。

“你要知道,這宮裡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只有我讓你吃你才能吃,她們都是做不了主的,你懂嗎?”

小帝姬十分的懂,墨生話音將落,她就拉著墨生的衣袖,眨巴眼睛,問:“哥哥,我可以吃嗎?”

墨生看了她半響,然後將手中的那枚杏子喂到她的唇邊,聲音輕柔,他說:“真乖,吃吧。”

4

帝姬就像個小泥巴人,被墨生按照自己的喜好塑造,變成自己的所有物。

她幼時被送進宮裡來,第一年就和墨生大婚,身邊除了他再無旁人,所以可以想象,帝姬對墨生的依賴到了什麼程度。

大婚後,他們一起在上書房學習,她和墨生的課程並不十分一致,墨生除了文論,還需要習武騎馬射箭,但在前三天,墨生全程陪著女帝習書,第四天,他在到點後去習箭要離開上書房,他還沒走,女帝就哭了出來。

墨生半跪在她面前,抬手去擦她臉上的淚,柔聲的哄她:“我也不是能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對不對?終有一天你長大了會不再需要我的。”女帝的哭聲並沒有終止,所以墨生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我們今天先試著獨立好不好?”

女帝被那句獨立蠱惑了,嗯了一聲,極力忍住哽咽,伸出手去揉眼睛,一雙眸子像是水銀,黑白分明,帶著溼潤的水汽,戀戀不捨的拉著墨生的袖擺:“那你要準時回來啊。”

墨生笑了笑。

我跟在他身後陪他走出上書房的時候他問我:“姑姑,我們來打個賭吧,你說等下,漾漾會不會來找我?”——漾漾是女帝的閨名。

他臉上的笑意深深,未達眼底,但讓人心驚膽戰,他仰頭看了看天空,一字一句的對我說:“還沒長大的鳥兒就想著獨立,這可怎麼辦呢?”

後來我陪墨生待在武場習箭,他專心致志,箭箭直到靶心,但教習的師傅還是趁他練手的時候過來找我打探訊息:“公子今天怎麼心不在焉的?”——女帝登基後,宮中大多數人還是延續李觀瀾在世時對墨生的稱呼,都叫他公子。

很快他就知道原因了,大概半個時辰之後,我聽見女帝驚天動地的哭聲,後面跟著幾位手足無措的宮人,等墨生扔了箭走過去,她死死的攥著墨生的袖擺不肯鬆手,臉埋在他的腰腹間,哭的一哽一哽的,讓人疑心是不是要背過氣去,她哽咽著:

“哥哥,哥哥,我不想獨立,不想長大,我只想要你,你怎麼這麼久還不回來啊。”

墨生將女帝攬在胸前,聲音帶著深深的嘆息,彷彿是責備,他說:“你這樣離不開我,這可怎麼辦呢。”語氣彷彿是在感慨,但除了我沒有人看見他臉上的表情,他的唇角噙著漫不經心的笑意,這樣愉悅的樣子。

我忍不住輕輕打了個寒噤。

後來墨生拉著女帝的手將她送回上書房,太傅還坐在臺子上生氣。大康向來尊師重道,按照規矩,習課途中逃課是要受二十鞭的,太傅執起教鞭一鞭子還沒落下去,便被墨生握住鞭尖截在半空中。

他握住鞭尖,定定的凝望了太傅片刻,然後鬆開手將自己的手攤開伸出去,對太傅說:“女帝還小,我是她的夫,妻之過夫代過,太傅罰我吧。”

我看著太傅手抖了抖,倒吸一口氣,也不知是不是被墨生那一眼嚇的,等鞭子再落到墨生手上時,已經卸了大半的力氣,輕飄飄的,一鞭子下去連道紅印子都沒有,但女帝站在墨生旁邊,抓著他的袖子仰天哭的氣吞山河。

哭著哭著她含著滿眶的淚去瞪太傅,氣勢十足的威脅:“我是女帝,你打我的夫君,這個仇我一定會記著的。”

太傅一鞭子揚在半空中,怎麼也落不下去,只有墨生低頭去看女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抬手捏了捏她的臉。

後來為了遷就女帝,墨生將課程調了一下,他每天會早起兩個時辰,先去習武場,等女帝清醒洗漱好後,他再拉著女帝去上書房,一直到她的課程上完,再拉著她的手回去。

這個習慣一直延續到女帝及笄親政,不需要再去上書房為止。

這麼多年來,女帝就沒離開過墨生身邊太久太遠過,迄今為止她身上最重要的兩件事,都是墨生陪她一起渡過的。

第一件事是她八歲那年,墨生拉著她的手在滿朝文武大官的眼皮子底下將她送上皇位。

第二件事是她十六歲那年,墨生徹夜未眠,一個一個的解決了殿閣大學士王冕、提督九門步軍巡捕五營統領方唬、督察院御史蕭謖這三位輔政大臣,收權於中央,讓她開始親政。

算起來,從那時至今,女帝已經親政四年多了,不過說是女帝親政,其實滿朝文武心裡跟個明鏡似的,知道背後掌權的是墨生。他手段雷霆,朝政也日益安穩。

但這安穩也只是浮在水面上的,因為不得不提一句,在不久前,朝中發生了一件極其微妙的事。

當年李觀瀾從永安王那裡將女帝過繼過來,並留著永安王一條老命,就是看中當時已經年滿五十歲的永安王只有女帝這一位女兒,可是他大概不會想到永安王老當益壯,在六十歲這年——他的第十八房小妾給他生了個兒子。

當今陛下是他的親生女兒,他又得了個親生兒子,朝堂開始心照不宣的暗潮洶湧起來,畢竟,女兒再好,生出來的都是外孫,若是自己這個兒子繼位,那才算得上真正的家天下。

朝廷開始分裂成兩派,這個時候,女帝的傾向就格外的引人注意了。

而女帝不負眾望,她的叛逆期,在成年了這麼久之後,終於姍姍來遲了。

5

她的第一次叛逆,是在永安王這個孩子的滿月酒上。

墨生給了永安王極大的體面,到了大康這代,其實已經沒有分封制了,但他給永安王喜得貴子的賀禮,是一處富饒的封地,準其離京,若是永安王識相,天高皇帝遠,過的不一定多瀟灑自在,但人心不足蛇吞象,永安王拒絕了。

當然他並不是直接拒絕的,他只是在一個很好的日子裡親自進宮覲見女帝的,在女帝面前哭的老淚眾橫,從女帝幼時進宮他心痛難捨,說到日後天高地遠無法照看女帝,說到最後伸手去摸女帝的臉,說:“爹爹怎麼捨得你呀。”

這句話已經逾矩了,女帝登基後,他就永遠都是臣,當年李觀瀾因為一念之差留永安王一命,一定想不到,他如今會越俎代庖至此,但是女帝心軟了。

她將永安王要摸她臉的手握在手中,抬頭去看墨生,一句話都不用說,只要那副表情,墨生就懂了,她從小就對墨生言聽計從,這樣的忤逆,是第一次。

我當時跟在墨生身後,看著他靜默半響後笑出來,笑意不及眼底,他的視線從女帝挽著永安王的手上游移至女帝的臉上,慢條斯理的對她說:“您做主就好。”

燦爛的春光下,女帝一臉燦爛的笑出來。

當天晚上我去天命閣請永安王的罪批,狼子野心無處藏匿,一個大大的反字,送去給墨生看,問他要不要解決掉永安王時,他眯著眼睛笑:“不急,日子過的也挺無聊的,難得有人巴巴送上點樂趣看,當然要盡興才好。”

永安王前大半輩子頂多算一位皇家的遠房親戚,住在京城胡弄巷口,一朝走了運登上了高位,權利富貴糊了心竅,想玩起權謀的東西,不過他的那點手段,當真是上不了檯面。

他能想到的,就是挑撥離間。

女帝十六歲那年,墨生代替她去寶華寺祈福,他走後的當晚女帝就發了燒,但是沒遣人告訴他,六天後墨生回宮時女帝已經痊癒了,當時她發燒病中,是一位宮女徹夜守在她身邊,她病好後對那位宮人也格外的照拂。

然而女帝的青眼並沒有令這位宮女飛上枝頭,墨生似乎極其不能容忍女帝對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產生感情,這位宮人的獨特引起了他的注意,在觀察數日後,那位宮人慘死在冷苑的廢井中。

我並不能篤定這是墨生做的,之所以懷疑,是因為從那時開始,女帝身邊伺候的宮人再沒有固定過,她身邊的侍女每隔三個月就會換一批人,這樣每次女帝還沒記住身邊宮人的名字就換了一波,到後來,女帝也就懶的再和身邊的人說話培養感情了。

她所有的重心和注意力,都在墨生身上。

我至今還記得吩咐這件事的時候,墨生站在鎏金的大殿中央,正午的陽光從半開的窗柩透進來,那張被上天格外偏愛造作出來的眉眼含著漫不經心的殺意,屋內明明亮堂的要命,可卻冷嗖嗖的,他偏頭問我:”姑姑,你說有我在,她還需要別人嗎?”

當時沒覺得,只是沒想到這樣的弊端在多年後生成端倪,因為女帝身邊的人流動性太強,導致永安王想要插入眼線就格外的容易。

先前那位被墨生活生生拔掉舌頭的人,就是因為在女帝面前挑撥的說了一句:“世人百官只知朝堂公子,不知女帝何人呀。”

女帝當時有沒有被這句話打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說這句的人很慘。

其實按理說,墨生從十歲開始我就陪在他身邊,他四歲回到生父李觀瀾身邊,大約是愧疚,李觀瀾對他極其溺愛,整個皇室眾人都恨不得將他捧在掌心中,他幼時接受的又是正統的皇室教育,可我就是覺得,這孩子……帶著股邪氣。

他沒有特別的喜好,對什麼都是不鹹不淡,明明沒有吃過苦,但是手段和心腸都並不怎麼仁慈,對玩弄政治和權術有種先天的優勢,從他十八歲憑一己之力兵不血刃的端了三位老奸巨猾的輔政大臣的權就可以看出,和他為敵,基本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他現在這樣容忍永安王,我想是為了女帝。

為了考驗女帝,看這位他從小手把手帶到大的姑娘,會不會為了旁人背叛他。

這是墨生的愛好,以前我以為他是習慣不斷的用利益去考驗身邊的人,只有不斷在考驗中證明自己的人才能獲得他的信任。

後來我才發現即使你在當前證明了自己,他也只會懷疑是誘惑的籌碼不夠多,為了驗證,他會不斷的提升誘惑的籌碼,與其說他喜歡將人心玩弄於股掌之前的感覺,不如說他是對人性極度的缺乏信任。

這副性子,也真不知道是隨了誰。

6

他對女帝的考驗就是季桁。

這個魚餌大概是兩三個月前出現的,和女帝的初遇據說是一場“偶遇”,在一個尋常的吃晚膳時候,女帝一直撐著腮在那裡嘿嘿傻笑,墨生看著她笑便也笑出來,眉眼柔和,夾塊她最愛吃的糕點放進她碗裡,問:“今天發生什麼好玩的事了,怎麼這麼高興。”

女帝毫無防備,撐著腮笑的眉眼彎彎,說:“我在御花園遇見一個有意思的人。”

墨生執筷的手頓了頓,然後不動聲色的哦了一聲,繼續問:“怎麼個有意思法?”

女帝認真想了想,說:“他長的……好看……吧?”

旁邊伺菜的宮人手一抖,一個茶盞落在厚實的地毯上,墨生瞥了一眼那個渾身顫慄的宮人一眼,然後溫和的又笑了笑,溫聲問女帝:“是嗎?比我還好看?”

女帝終於回過神來,在燭光下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凝視墨生,然後隔著桌子想去摸墨生的臉,大概是距離有點遠,手沒夠到,墨生愣了愣,然後前傾主動將臉送到她的手心中。

我看著女帝的手指從他的眉骨中心滑到他高挺的鼻樑,然後遊弋在他的眼睫間,再慢慢往下,最後停在他的唇邊,不動了。

墨生睜開眼,那雙在燭光下愈發深邃的眼睛像能吞人心魂,他眼睛很像他的生母,眉眼間的墨色濃郁,溫柔起來的時候深情的似乎能溢位水來,他看著女帝,輕輕笑出來,問她:“好看嗎?”

連我的心都控制不住的顫了顫,女帝呆呆地,半響嚥了口口水,紅暈從臉蔓延到耳朵上,她收回手捂住耳朵,氣呼呼的嘴硬說:“好看好看,但看了這麼多年,再好看我也看膩啦。”

女帝沒看見,但我看見了,墨生臉上的溫柔一寸一寸的凍結下來,冷凝在眉間,最後他往後靠在椅子上,明明什麼表情都沒有,但是眉心一點一點的蹙起來,看著女帝最後一句話也沒說。

天知道我多想讓時光倒流,在女帝開口前捂住她的這句話。

她是恃寵而驕,墨生不會對她怎麼樣,但別人要遭殃了啊啊啊啊啊,也不知道是哪個可憐倒黴催的幸運兒要遭殃了。

我在晚上為墨生打探來了這位幸運兒的所有資訊,這個打探出來的東西,當然不是表面上的資訊。

比如這個叫季桁的幸運兒,表面上是繼任督察院御史季霄長子,其實是永安王的暗探,只是永安王和季霄勾結,來了個偷樑換柱,大概想對女帝用“美男計”。所以我說永安王上不了檯面,在墨生面前用美男計,也不知道永安王這個豬腦袋裡在想些什麼。

又比如這個季桁和女帝的那場“偶遇”,他買通了從遷安門到御花園總計八十一位宮人,和女帝在御花園交談了小半個時辰,期間喝了三杯水,在這半個時辰中,女帝和他說了十八句話,不多大多都是語氣詞,例如“哦?”“嗯?”“是嗎?”等等。

大概是我事情辦的實在太漂亮了,墨生眉眼間難得帶了一分笑,朝我頷首:“辛苦了,姑姑。”

墨生雖然年紀不大,但於謀略上並沒有讓人擔心的地方,他一直穩重可靠,所以我放下心來,轉身退下去的時候我看見女帝,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出來的,站在金華殿的門口望向我們這個方向。

中間隔著寬寬的一道護廊,她是聽不見我們說話的,但我莫名其妙的感覺她的視線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從墨生身上轉到我身上,霧濛濛的看不清她的表情,但這如水的夜色下,一陣涼風拂來,我不知道為什麼,打了個寒噤。

女帝的目光,讓人想到暗夜中隱匿在水草中滑動的蛇,涼悠悠的吐著蛇信,似乎就準備在什麼時候猛的撲上來狠狠咬你一口。

我覺得大概是我自己想多了。

女帝是一位很可愛的小姑娘,她在幼時起軟糯的像一個白湯圓,後來長大長開了,就變成一個長大長開的白湯圓,她非常擅長撒嬌,有想要的東西的時候,只要用一雙大大的杏眼水濛濛的朝你望過來,你就只想立馬滿足她。

沒有比她更乖更善良的姑娘了。

隔天我格外的關注女帝,墨生處理政務去了,她站在正殿練習書法,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她似乎也在若有若無的打量我,最後她突然招手喚我過去。

陽光從敞開的窗牖大片的投射進來,她仰頭衝我笑的非常討喜可愛,然後將宣紙放在我面前,問我:“姑姑,我的字好看嗎?”

她平時沒什麼興致,只喜歡玩,突然起興致練字,我便順著她的意哄她:“好看。”

她笑的兩眼彎彎,單純無害的模樣,對我說:“這還是哥哥親手一筆一劃教我的呢。”——她私底下一直叫墨生哥哥。

我不知道女帝為什麼突然和我強調這個,女帝從幼時習書就懶散鬆弛,唯在一件事上肯花上點心思用心鑽研一二——就是臨摹墨生的字跡,她幼時所有練字的字帖,都是墨生一筆一劃寫出來的。

我莫名其妙,所以不明所以的接一句:“我知道啊,當年他給你寫字帖的墨,還是我給磨的呢。”

她似乎被哽住了,瞪大杏眼看了我半天,問:“怎麼哪裡都有你啊。”然後像是生氣一樣,筆一摔,氣呼呼的走了。

墨生回來正巧看見她的背影,所以問我:“這是怎麼了?”

我還沒說話,前面的女帝轉過身來,好像還在生氣,很大聲的喊墨生:“哥哥你快過來。”

墨生跟上去,我站在後面一臉茫然。

7

我開始覺得我看不透女帝。

原先她在我眼中,就是天真無邪可愛活潑軟糯萌甜的代名詞,所有的心思就像一汪清泉,一眼就能望到底,對墨生非常的依賴,是個沒有秘密的小甜心。

可是如今我覺得我錯了。

她和季桁開始頻繁的見面,在御花園,在西苑,在角樓,季桁一派世家公子的清貴模樣,女帝並不常說話,一般都是季桁在說,兩個人的話題也從一開始的詩詞歌賦,閒話趣事慢慢移到兒女情長上。

女帝一副深陷情網的小女兒嬌態,大概三個月後,季桁估計是覺得釣魚的長線差不多了,在某次離開的時候,似有若無的和女帝說:“和您在一起,總感覺時間變得都快了些,若是能長長久久的陪在您身邊,季某就是死也無憾了。”

這個綠茶,我忍不住在暗處撇撇嘴,女帝的反應很耐人尋味,她噗嗤一聲笑出來,隨即很快捂住嘴,抬起頭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為難的咬著下唇,很躊躇的模樣:“可是……可是若是讓墨生哥哥知道,他會很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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