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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節,我回家給父親上墳

由 劉海峰6 發表于 飲食2022-12-30
簡介父親活著的時候,一次清明節給爺爺上墳,當時家族裡有一些從外地回來的宗族人,帶了一些塑膠花環回來,給那些去世的老人墳頭都放了一個花環,可唯獨撇下陳默的爺爺那座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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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整個團隊,由原來的七八個人,現在還剩下陳默,春晨,周潔和姜超四個人了。沒有了部門負責人,他們四個直接歸CEO林總管,但林總哪有時間管他們,更何況他們四個人的工位在三樓,而林總的辦公室在四樓,平時連個面都見不到,四個人一時之間陷入了無組織無紀律的狀態,頗有些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感覺。

姜超已經做好了離職的打算,藉著出去拜訪客戶的機會,也不怎麼來公司了。同為銷售的周潔還想著繼續在這好好幹,還想著做出點業績拿提成。剛巧南昌那邊有家做文旅的公司,想找他們談合作,周潔便向林總做了彙報,想出差去趟南昌跟客戶聊聊,林總批准了,周潔帶著陳默出差到了南昌。

這趟出差只是為了見這一個客戶,但周潔還是安排了兩天的行程,不為別的,她就是希望藉著出差的機會,能夠到處玩玩。給客戶彙報交流完了以後,兩個人便去了滕王閣,晚上還去了南昌音樂噴泉廣場,第二天又去了軍旗升起的地方,參觀了八一紀念碑廣場。

清明節,我回家給父親上墳

兩個人臨行前,周潔還帶著陳默特意吃了一家南昌特色菜店,都是些偏辣的菜。換做以前,陳默吃不了辣,可如今,他倒是被這幾年身邊的同事們同化了,也變得無辣不歡。

寒冷的冬天算是徹底的過去了,而春天像是那些破土的小草一般悄悄的到來了。清明節假期將至,陳默早已做好了回家的打算,這是自從父親走後的第一個清明節,他得回家,他得回去給父親過節。

在這之前,陳默來北京這些年,清明節從未回過家,清明節的假期只有三天,倘若回家無非就是給他早就過世的爺爺,姥爺等燒燒紙。但之前家中有父親,用不著陳默回家上墳。可此時不一樣了,家中的男性都已經過世,他似乎承擔起了這個家庭頂樑柱的地位。他得回家,得讓深埋地下的爺爺和爸爸,看到他回來。

陳默從北京買了些塑膠花環,準備上墳的時候給父親放到墳前。父親活著的時候,一次清明節給爺爺上墳,當時家族裡有一些從外地回來的宗族人,帶了一些塑膠花環回來,給那些去世的老人墳頭都放了一個花環,可唯獨撇下陳默的爺爺那座墳。當時陳默的父親非常生氣,覺得這是宗族裡的人瞧不起他,瞧不起陳默的爺爺。

後來陳父對陳默說過此事,陳父表示很生氣,當著陳默的面破口大罵那些帶來花環的宗族人,說他們這是瞧不起人。陳默知道是父親的自尊心受了傷害,父親最為在意的就是面子,他安慰父親,讓父親不要在意這些形式上的東西,不要在意別人做什麼。但他知道,縱使父親心底裡有萬分不開心,他又能做什麼呢?他每年清明節都不回家,他能怎麼辦?他無能為力。

今年,他要買一些花環,放到父親的墳前,放到爺爺的墳前,他要替父親出這口氣,為父親爭這個面子。

清明節,我回家給父親上墳

清明節的北方,小麥已經在春暖之後長得鬱鬱蔥蔥,而油菜花也到了盛開的季節,放眼望去整個田野,到處是綠油油,金燦燦的一片,空氣裡不再是冷風,而是一股股暖洋洋的風,春天真好,萬物復甦,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陳默的姑姑,其他叔伯姑姑,以及幾個叔叔嬸嬸,大爺大娘,以及陳靜夫婦等都紛紛匯聚到了陳默家,一行人開了四輛車,奔赴陳默爺爺和父親的墳頭。

陳默花了二百元,買了三大袋子紙錢,車子停在墳頭不遠的馬路上,一行人下車,踩著田間的地壟,朝著一座座孤墳走去。還未走到墳前,陳默的姑姑落淚,嘴裡哭喊著:“哥哥,哥,我來看你了。”

想著53歲的父親,走了有大半年的時間了。他當初下葬的時候,這裡是一片即將成熟待收的玉米地。而如今,玉米早已收割完畢,這裡又長出了小麥。再過兩三個月,小麥也會成熟,收割完畢後繼續種下玉米等待成熟收割。秋去春來,四季輪迴,季節的輪替不會因為任何人的離開而停止。時間會一直往前,地裡的莊稼春種秋收,一茬接著一茬,就像是如今這綠油油的麥田,生生不息。

清明節,我回家給父親上墳

陳默將那些塑膠花環,都一一放到祖爺爺,爺爺的墳頭,他把最後一個鮮豔的大花環,放到了父親的墳頭。而後依舊給父親點了一支菸,將手中的紙錢放入燃起的熊火之中,火光冒起陣陣濃煙,向天空飄去,直到進入雲霄。倘若爺爺父親他們在天有靈,或許能夠看到孫子兒子為他們準備的這一切吧,那些他們曾經在意的花環,還有這燒不盡的紙錢。

對於故鄉的記憶,陳默並沒有多少好感,他有時候挺厭惡村上的這些人,這些喜歡嚼舌根,喜歡說三道四的人。但他又知道,這是村子上千百年來早已形成的習俗,那些無所事事的人坐到一起,喜歡對別人議論紛紛,尤其是對於陳默這些大齡剩男剩女,成為了他們飯後茶餘指點江山的談資。

所以他內心裡發過一百個誓,他要走出這個小村莊,他要遠離這些世俗的人們,他鄙視他們,鄙視他們的無知,鄙視他們的愚昧,鄙視他們那張口無遮攔的破嘴,鄙視這裡的一切。

他也知道,父親生前的幾個月,過的並不開心,常常因為他的婚事而煩惱。而讓他煩惱的是別人對他的說三道四,對他的刨根問底,村子上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見到他就會問:你兒子陳默什麼時候結婚啊?怎麼還不結婚啊?都多大了還不結婚啊?好像陳默不結婚,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就快活不下去了似的。好像陳默不結婚,陳父就與世為敵一般。

清明節,我回家給父親上墳

他們總是抱著善意的關懷,卻一次次往別人傷口上撒鹽。他們總是以自我的猜疑和好奇,而一次次提及別人不願觸碰的現實。

每次想到這些,陳默的心底裡都會下起刀子雨,想把那些碎嘴子都剁為爛泥。

而如今,對於故鄉的記憶是多了一份掛念,什麼叫做故鄉?祖祖輩輩都埋在這裡,生他養他的父親埋在這裡。也許多年以後故鄉會成為一個點,如同亙古不變的孤島。

文章節選自小說《北上烏托邦》

第260章2021年春(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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