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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爾基錯怪了企鵝!

由 新華社新媒體 發表于 娛樂2022-06-06
簡介新華社記者白國龍攝2018年2月12日,科考隊乘坐“雪龍”船來到南極大陸最大的阿德利企鵝分佈區——羅斯海阿代爾角

企鵝有幾個角

高爾基錯怪了企鵝!

在蒼茫的南太平洋上,除了連綿的波浪,有時你會突然看到飛魚擊出水面,刺出一道水漂。

高爾基錯怪了企鵝!

紅腳鰹鳥捕食飛魚的瞬間。鄧文洪攝

飛魚出水的瞬間一定沒察覺,在頭頂數十米的空中,早就盤旋著一群藍臉尖嘴的銀翼“殺手”。它們像穿灰袍的道人不斷變換著陣法俯視海面。但凡有“殺手”預感飛魚要躍起,便尖叫一聲,幾十個“殺手”當即縮緊翅膀,炮彈一般向獵物猛轟過去。任憑小飛魚輕盈敏捷,一被那尖嘴鎖定,很難再逃脫這從天而降的“死亡之吻”。

這是“雪龍”船在完成第34次南極科考任務返航途中經常能見到景象。這群紅腳鰹鳥在“雪龍”前的每次捕獵,科考隊員、來自北京師範大學專門從事鳥類調查研究的鄧文洪教授幾乎都沒錯過。他經常捧著400毫米的長焦“炮筒”拍鳥,往風裡一站就是幾個小時。

高爾基錯怪了企鵝!

4月6日,鄧文洪在“雪龍”船甲板拍鳥。新華社記者白國龍攝

每當狂風捲集著烏雲和雪,鄧文洪看到海燕、信天翁在烏雲和大海之間飛翔,總會情不自禁地念出高爾基那句“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蠢笨的企鵝,膽怯地把肥胖的身體躲藏到懸崖底下……只有那高傲的海燕,勇敢地,自由自在地,在泛起白沫的大海上飛翔!”鄧文洪說,這次在南極看到的企鵝越多,越覺得高爾基錯了,他錯怪了企鵝。

不久前,“雪龍”船進行我國首次南極阿蒙森海綜合調查,鄧文洪隨船從物種多樣性、種群數量和分佈模式等方面對這一海區的鳥類和鯨魚、海豹等哺乳類動物進行調查。整個航段,他記錄了包括阿德利企鵝、帝企鵝在內的27種阿蒙森海鳥類,佔了南極圈繁殖鳥類物種數的60%。

“高爾基沒來過南極,他不知道企鵝在冰天雪地跋涉上百公里取食餵養雛鳥有多艱難。

”鄧文洪說。

這種艱難,也讓科考隊裡另一位來自北京師範大學的鳥類研究專家張雁雲教授感到震撼。

在中國第34次南極科考隊在羅斯海恩克斯堡島進行中國第五個南極考察站的前期建設時,張雁雲得以和站區幾公里外一個阿德利企鵝種群親密接觸。

高爾基錯怪了企鵝!

恩克斯堡島附近的阿德利企鵝繁殖地。新華社記者白國龍攝

張雁雲說,作為南極特有的鳥類,阿德利企鵝主要在冰緣活動,在距離南極陸地幾百公里的海域都能見到它們的身影。它們歸巢行為很強,到繁殖期就到自己出生地附近的陸地繁殖後代。恩克斯堡島附近這個企鵝種群,已在此世世代代繁衍了7000多年。

據科學家估算,全世界阿德利企鵝有350萬對,整個羅斯海地區大約有100多萬對。恩克斯堡島附近這個種群數量規模有2萬多對,要研究阿德利企鵝,這裡是完美的觀察地。

2018年1月18日,記者隨科考隊從恩克斯堡島徒步前往這個被稱為“企鵝灣”的企鵝繁殖地。經過近一個小時、如同踩進深不見底的麵粉堆的冰上行走後,記者終於見到了那漫山遍野黑壓壓一片的企鵝世界,這景象真是“鵝山鵝海”“鵝聲鼎沸”,有大的、小的、活的、化石的,空氣裡瀰漫著企鵝的“異香”。

南極短暫的夏天,正是阿德利企鵝寶寶出生的季節。剛出生的企鵝寶寶是黑色的,像毛茸茸的獼猴桃,都待在自家窩裡。一兩週後,它們被送到群落的“託兒所”,聚在一起被幾隻大企鵝看護。其他大企鵝則結隊去海里取食。

高爾基錯怪了企鵝!

一隻剛出生不久還沒換毛的阿德利企鵝寶寶。科考隊員劉健攝

在狂風暴雪、能見度極差時,“雪龍”船上的科考隊員仍能在海冰上看到跋涉幾十公里前來取食的“阿德利企鵝大軍”,黑壓壓一線綿延上千米。它們搖晃著身體走得有點滑稽,風大時會俯下身子“匍匐”,浩浩蕩蕩地跳下水取食,然後匆匆忙忙地回。

高爾基錯怪了企鵝!

狂風暴雪中浩浩蕩蕩去海中取食的“阿德利企鵝大軍”

取食的距離和效率,海水浮游動植物的含量,直接關係到企鵝寶寶營養狀況。食物充足時,小阿德利企鵝大約在出生40多天後換毛,直到成年時長到60公分高。張雁雲說,

在氣候異常、食物匱乏的年歲,企鵝寶寶大面積被餓死的情況時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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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月嵩(右一)與張雁雲(右二)與其他科考隊員在“企鵝灣”調查企鵝。新華社記者白國龍攝

繁殖期的企鵝和其他鳥類展開種群數量、繁殖行為、棲息地選擇、親緣關係、叫聲資訊等都是張雁雲的重點研究的領域,而來自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的科考隊員高月嵩則專門研究那些死去的企鵝。

“南極的低溫讓繁殖的企鵝屍體儲存得很好,也沉積了許多企鵝殘體和糞便化石,這些都蘊藏著解釋過去企鵝生活狀況的重要密碼,是研究歷史時期企鵝生態歷史,及其對環境變化響應的絕佳材料。”高月嵩說,透過提取DNA,開展古生態學研究對揭示阿德利企鵝種群動態與氣候、環境變化關係的現代過程具有重要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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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2日,南極阿代爾角的阿德利企鵝。新華社記者白國龍攝

2018年2月12日,科考隊乘坐“雪龍”船來到南極大陸最大的阿德利企鵝分佈區——羅斯海阿代爾角。這裡每年會有28萬對左右的阿德利企鵝來繁殖,算上孵化出的小企鵝,高峰時企鵝數量可達100萬對。

在中國南極科考隊協助紐西蘭修護阿代爾角歷史遺蹟時,張雁雲也對這裡的企鵝進行了調查。他說,這裡不僅僅企鵝數量大,而且企鵝的集中分佈區地勢平坦,接近海面,海岸邊在繁殖期有一個非常開闊的冰間湖,企鵝覓食非常便利,還有一些企鵝分佈在較遠處的山崖上。因此在這裡生活的企鵝的取食方式、覓食效率都值得研究。

高爾基錯怪了企鵝!

阿德利企鵝跳入海中的瞬間。科考隊員郭松嶠攝

從直升機上俯瞰阿代爾角,連綿起伏的綠色地表會讓人有置身草原的錯覺。在這片肥沃的、與世隔絕的“企鵝牧場”,一代代阿德利企鵝出生、覓食、繁衍、死亡。它們與這裡的其他動物,成了南極千百年滄桑變化的唯一見證。

每當與這些企鵝相遇,中國科考隊員都遵照南極條約的規定,與動物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但總有企鵝忍不住踱步晃過來用好奇的眼光打量我們,就像我們對它們感到好奇一樣。

高爾基錯怪了企鵝!

2017年11月21日,越冬隊員妙星在“雪龍”船南極大學上向其他科考隊員講解南極企鵝和海豹知識。新華社記者白國龍攝

“雪龍”船返航了,但中國第34次南極科考隊對南極鳥類和動物的調查研究並未結束。在東南極拉斯曼丘陵的中山站大樓裡,越冬的科考隊員正在極夜中堅守。專門從事南極動物調查和研究的越冬隊員妙星告訴記者,此時中山站附近已經很難尋覓到鳥類的蹤影,但是到了5月,距離中山站30公里外的阿曼達灣會逐漸熱鬧起來,成群結隊到來的帝企鵝將在那裡繁殖和哺育後代。

高爾基錯怪了企鵝!

夏季中山站附近海冰上的帝企鵝。新華社記者白國龍攝

即便是南極寒冷的漫漫長夜,也阻擋不了新生命即將誕生。

新華社記者白國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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