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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走讀獅山書院

由 華聲線上 發表于 娛樂2022-05-14
簡介十分鐘後,車子到達山腳下的古港磷肥廠門口,其實建國後至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以前,古港一直是東區經濟繁華之地,廠礦林立、人煙阜盛,這大概也得益於磊石山豐富的石礦資源,想到這裡,我不由得想起獅山書院辦學之源:據史載,獅山多石,那時候多有鄉民透過鑿取

寺字是什麼結構字

瀏陽三中 瞿皓

十年前,一位嶽麓書院的博士校友回校帶來了一場有關書院文化的講座,談到書院文化與湖湘精神,他說獅山書院其實是瀏陽三中這所百年老校最純正最值得傳承的文化基因。一晃又十年,學校將迎來書院辦學180週年暨中學建校80週年,這話一直在我心頭盤旋。

散文|走讀獅山書院

學校起源於清末獅山書院,這可要感謝兩位遙遠的外地先人:趙瑜和胡泰階。兩人先後擔任過瀏陽知縣。“些小吾曹州縣吏,一枝一葉總關情”,最讓七品小令關情的除了勸課桑麻,讓“頒白者不負戴於道路”,更為重要的可能是“謹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義”以教化民風吧。彼時瀏陽書院林立,清末“瀏陽八大書院”之獅山、文華、圍山、洞溪、石山、金江、文光、南臺等八大書院就是明證。八大書院東鄉佔了三座,而這三所中,獅山書院雖然名義上被毀,實則衣缽相傳、“香火不滅”,滋養了這一所地處鄉鎮的三湘名校,單憑這一點,堪為瀏陽教育史上一件幸事。

每日穿梭於校園,除了那二十來顆百年古樟,最思接今古、觸控獅山古韻的還是如今臥立校園茵茵青草處的一塊斑駁的獅山書院的石碑,這塊青石牌匾長2。24米,寬0。97米,重達三百餘斤,左側刻有“咸豐己未年”。流失在外百餘年的獅山書院青石牌匾由學校2007屆畢業校友李思思從湖北購回贈送母校的,從史料及石碑形狀考證應是原物。斑駁的石痕、蒼勁的字跡,昭示著“篳路藍縷,以啟山林”創業之艱。

散文|走讀獅山書院

石碑的位置是獅山書院第二次遷址地,也是獅山中學的肇創之地。每天上班的路上,瞥見石碑總有一種情愫在心中萌動——尋訪書院遺址。書院遺址位於離學校兩華里的磊石山對面獅子腦,聽說遺址早成了一片殘磚斷瓦,耽於各種事務,一直遺憾未能成行。記得那是去年秋天的一個下午,同事小田住獅子腦山腳下的老古港水泥廠附近,他主動當起了嚮導,我們特意帶上兩把長把鐮刀駕車出發了。十分鐘後,車子到達山腳下的古港磷肥廠門口,其實建國後至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以前,古港一直是東區經濟繁華之地,廠礦林立、人煙阜盛,這大概也得益於磊石山豐富的石礦資源,想到這裡,我不由得想起獅山書院辦學之源:據史載,獅山多石,那時候多有鄉民透過鑿取山石煅燒,販運石灰牟得巨利。獅山“每有罄石”,省會長沙便有“回祿之災”。當時省城當局以獅山為省脈所繫,發檄文禁止民眾採石,但收效甚微。直到清道光六年(1826年)瀏陽知縣趙瑜(雲南大和舉人)親自來到古港。為禁止挖山燒石,趙瑜令士紳捐資購買磊石山山麓獅子腦作官山。如此說來,不得佩服趙瑜的做法,一縣之主置官山興院辦學,對那些亂採亂伐者來說不啻為釜底抽薪之舉,可謂一舉多得。官民同心、輿論趨一,大概也只有尊學重教才有此效吧。觀古鑑今,時人一些想法及做法該不會有些汗顏?想到這裡,不禁加快了腳步,一路小跑,終於到達山腦中心位置陳大仙人廟穿過廟後背的一片雜樹林,小田指著左側一塊雜草叢生的空曠地說,這一大片就是獅山書院的位置。於是我們拿出鐮刀,劈荊斬棘一翻,終於劃出一條通道。同事喊道:“快來,這是牆體。”循聲望去,只見一條清晰牆體赫然可見,半小時後,我們將沿牆雜木整飭一翻後,書院輪廓頓時依稀可見。雖然目之所見是一片荒涼,俯身撿起腳下嵌入泥土深處殘磚碎瓦,也彷彿能讀出先賢們開蒙啟智、耕讀傳家的艱難與良苦用心。

據隨後上山的同事小池介紹,獅山書院經歷了三次變遷,舊址最早是1826年創辦的文昌閣,僅旁立義學,是書院的前身,後來才在此基礎上於1842年拓展建為書院,文昌閣後建有大成殿、延英閣、藏書樓,前面為講堂,東西夾巷外為各種齋舍,還有公局、議事廳及各色亭臺水榭、魁星樓和楚國文公祠,院外右邊的山坡上建有二神祠和詠歸亭等,可見書院當時生活、學習、接待、娛樂、宗祠、祭祀等設施一應俱全,是一個相對獨立的文化場所。池老師教歷史,對獅山來龍去脈如數家珍,把我們帶入到了當年繁盛的文化場景之中。他從口袋掏出一張獅山書院結構圖,這是他從清朝瀏陽名士李芸所載《瀏東獅山書院志》中插頁影印下來的,他說遺址地基輪廓與圖形比較大致相仿,這應該書院毀壞後重建文昌閣的遺址。按圖索驥,找到書院中堂位置,撥開身前叢生的蘆草,眼前視野豁然開朗,極目遠處蜿蜒而去的羅霄山脈,近看腳下緩緩南流的瀏陽河水,中間一個大塅就是與高坪接壤的仙洲,兩岸瓜果飄香、大棚林立,是古港最有名的蔬菜基礎。佇立秋陽,轉過身去,不遠處古港新城和車水馬龍的瀏東公路的繁忙之景也一覽無餘。我心想,書院這個位置既適合登高遠眺、偃仰嘯歌,又宜鬧中取靜、閱經誦典、確實為建校辦學的理想之地。按易經的說法,“負陰抱陽、依山傍水”最符合古代經典風水佈局和儒學的審美情趣。難怪當年一干鄉紳如李芸、王應選、湯誥、王應蘋等募資擇址於此可謂煞費苦心。據說書院建成時,亦成為當時“網紅之地”,有名的“仙洲風月、靈壇煙雨、江村漁火、山寺鐘聲、天巖霽雪、花塢斜陽、古港歸帆、響石流泉”等獅山八景即為明證。注目正前方瀏陽河邊停採很久的大型挖沙場,我頭腦中自然浮現出當初寒門士子每日拂曉早課時搖櫓而來,放學時又踏著餘暉而去的情景,山路彎彎、童聲盈盈、歸帆點點的場景,如此看來仙洲風月、古港歸帆委實不假。能在此芸窗苦讀和執鞭從教應是一種獨得之樂,據統計獅山書院共經歷了十三任山長,山長也稱院長,是書院的主講人,主持教學、訓導生童、考課等事項,掌管書院的教務,歷任山長基本均為外地人氏,舉人出身,可見選聘規格之高。他們擅經史,好古文,學識水平高,且道德文章各有所長,對於書院教育的質量起著極為關鍵的作用,這與瀏陽如今這種選才拔賢不排外、相容包納之風是一脈相承的。山長中饒有聲名的還要算第五任山長吳敏樹,他是巴陵銅柈湖人,清代著名文學家,鹹同年間湖南文壇的領軍人物,中國柈湖文派的創始人。郭嵩燾更是不吝讚詞“湖南兩百年文章之盛,首推曾吳”,將之與曾文正公並稱,想想當時區區鄉間書院,能有這樣的大家主持更是幸甚至哉。春風催桃李,輩出的人才中最出名的還要算同盟會元老張秉文、辛亥元勳陳作新、黨的早期領導人羅章龍。一次在西鄉一農莊,看到主人懸掛在門楣上一張秉文寫獅山書院的對聯:葛培支蔭,桂播清芬。心裡自然升騰出一種親切之感,我沒有細想主人與張秉文有何淵源,但於獅山書院180年慶典大概也算是一段不錯的掌故。

時近傍晚,夕陽在山。踏著腳下的書院廢墟,我感慨萬千,不由得回望背後學校的方向,學校現址過去叫高塘山,也是書院在1852年太平軍進攻長沙時在,古港地區暴發徵義堂之亂時,書院被燒燬後的遷址之處。新書院是在咸豐十年(1860年)李芬、羅賦懋等諸人募資請瀏陽知縣蔡式鈺(甘肅武威進士)出面遷建,直至上個世紀50年代初才因改建新式學校,書院最終被拆。一院兩址皆成廢墟,不免讓人唏噓。回來的路上,池老師向我開玩笑說:何不利用校慶之機,建議學校向上級申請部分資金重建獅書院?”我笑笑,且不說這重建書院耗資之巨,且重建後其價值又有幾許,看看遺址邊在建的陳大仙人廟和山下雕龍畫鳳的易雄紀念館,答案不言自明。我招呼隨行的馬老師拍一張遺址照片以作留存,馬老師笑著說:“這樣荒蕪的地方,拍出來沒什麼效果吧。”我不置可否:也罷,有時候一片廢墟價值可能保留在心裡更恰切吧。走讀獅山書院,且行且思,吉光片羽中總有一種對教育的敬畏與哲思吧。

散文|走讀獅山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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