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國學│古人云朝九晚五是一種奢侈

“996”入選“2019年度十大網路用語”，說明大眾對這種工作制度的高度關注。“996”一詞誕生到現在，始終伴隨著巨大的爭議。

有網友表示，比起“996”來說，更羨慕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那他們的生活真的如此自由而愜意嗎？不妨看看《詩經》怎麼說。

《詩經·雞鳴》曰：雞既鳴矣，朝既盈矣。公雞報曉之時，官員們已經陸續抵達朝堂。公雞報曉多在卯時，也就是說，先秦的公務員，早上5點—7點就得上班了。

早上五點上班，一些住得遠的官員差不多凌晨3，4點就得起床趕路，“退衙歸逼夜，拜表出侵晨”的作息，連身居高位的白居易都叫苦不迭，希望“幾時辭府印，卻作自由身”。

到了清朝，官員的作息，隨著季節的變化出現了相應的調整——據《學治一得編》記載，春冬二季，6：15打一次鈴，8：15打一次鈴，下午3：45打下班鈴，6：45關門。

夏秋兩季，則早上5：15打一次鈴，7：15打第二次鈴，下午4：45打下班鈴，7：45關門。如此算來，包含午休，清朝公務員每天差不多要上12小時的班。

這只是古代官員正常上班時間，還沒算上輪值夜班。電視劇中經常看到一群穿著官服，手持笏板的官員上朝議事，有資格參加朝會的官員在過去被稱為“常參官”。

不是所有官員都能參加朝會，《唐六典》中明確提到。只有“五品以上職事官、八品以上供奉官、員外郎、監察御史、太常博士”，才算常參官。

常參官每次上朝前，都得在“門籍”上籤到打卡，《見聞紀訓》曰：凡京官俱書名簿上，置長安門 ，謂之門籍。有病注‘病’字在名下，不朝參，謂之注門籍。

在唐朝，對於一些上班遲到的官員，朝廷會採取嚴厲的懲罰措施。《唐律疏議》規定，“內外官司應點檢者，或數度頻點，點即不到者，一點笞十”。

官員上班要點名，有時可能不止一次，點到發現不在的，一次打十個大板。體罰遲到官員的事情到了元朝，才有了改觀。

宰相桑哥每次上班打鈴前，就已經坐在了辦公室，六部官員誰比他後到，就要打板子。有一次趙孟遲到了，斷事官便對他施以笞刑。

受刑後，趙孟對都堂右丞葉李訴苦道：古者刑不上大夫，所以養其廉恥，教之節義，且辱士大夫，是辱朝廷也。

趙孟是宋室宗親，又是大名鼎鼎的書畫家，當時很受皇帝器重。桑哥得知後，不敢怠慢，安撫了他，並規定，以後只對曹史以下遲到官員用笞刑。

除了挨板子，遲到曠工還要扣工資。《唐會要》中如是記錄道：玄宗朝時，“無故不到者，奪一季祿”，他的兒子唐肅宗稍微仁慈一點，“朝參官無故不到，奪一月祿”。

唐朝嚴厲的懲罰制度傳到宋朝就寬鬆了起來，宋仁宗時期，竟然有三十三名官員連番請病假，消極怠工，以至於皇帝不得不派御醫去檢視病假真偽。

對比古代，不難發現，工作制度和考勤制度隨著時代變化，呈現出制度化、規範化、人性化的趨勢。倘若古人穿越到現代，看到今人朝九晚五的生活，不知又會生出怎樣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