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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書路徑|譚延闓自小便接觸書法大家,學書起點極高(三)

由 歡橙墨客書院 發表于 藝術2021-12-27
簡介[13]從以上資料可以看出,譚延闓對顏真卿《麻姑仙壇記》用功之深令一般人望塵莫及,在臨習《麻姑仙壇記》的同時還注意摻雜學習《顏家廟碑》、《李玄靖碑》、《自書告身帖》、錢灃楷書等等,加之他的天分卓越,從中獲取的養分也非常人能及,因此稱其為民國

譚國斌有多少錢

學書路徑|譚延闓自小便接觸書法大家,學書起點極高(三)

學書路徑

譚延闓自小接觸翁同龢等著名書法家,起點極高。

翁同龢(1830—1904)學書由歐、楮、柳、趙入手,後出入蘇、米而學顏真卿,晚年則主要取法於北碑。

馬宗霍在《霋嶽樓筆談》中稱:“松禪早歲由思白以窺襄陽;中年由南園以窺魯公;歸田以後,縱意所適,不受羈縛,然氣息淳厚,堂宇寬博,要以得魯公者為多。偶作八分,雖未入古,亦能遠俗。” [6]

沙孟海先生在《近三百年的書學》一文中指出:“他(翁同龢)出世最晚,所以能夠兼收眾長,特別是錢灃的方法,有時還摻入些北碑的體勢。把顏字和北碑打通了,這是翁同龢的特色。”

譚仲麟與翁同龢的交往為譚延闓的書法成就提供最初的便利條件。

據《譚延闓大傳》記載,譚仲麟是個有心人,為了讓譚延闓有更多機會學習翁同和的書法,便利用與翁同和書信來往、禮品互贈的便利,珍藏翁同和的每一封信箋,並在信箋的眉頭頁末對翁同和的字予以分析評點,然後交給譚延闓臨摹學習。

譚鍾麟還經常將兒子的習作拿給翁同和等朋友傳閱,翁同龢對年輕的譚延闓讚不絕口,在他的日記中記載道:“訪文卿,見其第三子,秀髮,年十三,所作制義奇橫可喜,殆非常之才也。” [7]

在給譚鍾麟的信中稱讚道“三令郎偉器也,其筆力殆可扛鼎。人泮可喜,行即騰嚷”。 [8]

除翁同和以外,清代幾位大書家劉墉、錢灃、何紹基也是學顏體的高手,他們也都成為譚延闓取法學習的物件。

其中錢灃對譚的影響最大。

錢灃平生仰慕顏真卿為人,對顏真卿書法情有獨鍾,堪稱學顏第一人。

大楷臨摹《顏氏家廟碑》、《告身墨》、《中興頌》、《麻姑仙壇記》、《東方畫像贊》;行草從顏真卿《爭座位稿》、《祭姪文》、《十二意》入手,晚年以顏為本,參以歐、褚筆法,行筆頗為沉著痛快,亦有八面出鋒之勢,蒼勁雄健,耐人尋味,他學習古人而邁出古人的法度,自成一家。

在清代,學顏書的人大多先從學錢南園入手,如譽滿全國的何紹基便是從錢南園書法中脫胎出來,而卓然成家。

楊守敬《學書邇言》稱:“自來學前賢書,未有不變其貌而能成家者,惟有錢南園學顏書如重規疊矩。此由人品氣節,不讓古人,非可襲取也。”[9]

學書路徑|譚延闓自小便接觸書法大家,學書起點極高(三)

長沙譚國斌美術館藏譚延闓部分作品

從譚延闓的書畫題跋以及所寫日記中可以看出,錢灃對其影響極為深遠。譚延闓在《題錢南園蕪城賦》中用很大篇幅的話語表達其對錢灃的由衷欽佩,文中稱:

“自來學顏書者,臃腫鈍拙,毫不得其使轉之法……而南園於千祀之後,眾咻之時,乃能獨標心印,豈不異哉。

南園官湖南學政時,尚一以顏家廟碑為依歸,後乃恣肆。晚年則以魯公之神入褚令之室。如此書者,蓋未可一二觀也。乾隆中舉世習趙董書。其名者劉梁翁王。然四人者,皆享大年,多暇日,從容肆習,人書俱老,而所詣止此。孰與南園奮起遐取,獨師古哲,無聲氣擊援之盛。又奔走仕宦,窮困孤立,中年摧折,而成就如此卓卓,可不謂豪傑之士也耶。誠使南園得四君之境與年,其將下視宋元而躋晉唐也哉。

南園官不達,天乃縱其書。直節照人寰,固與常人殊。下視元明後,直與顏為徒。冥會當心時,目若無君謨。晚年更險絕,骨立筋蟠紆。豪傑信非偶,豈為時代拘。[10]

顯然,在譚延闓看來,錢灃的地位幾乎能夠與顏真卿並駕齊驅,如果錢灃也能像劉梁翁王四大家一樣“享大年,多暇日,從容肆習,人書俱老”,那麼其書法成就將遠遠超越這四人,且能夠“下視宋元而躋晉唐也哉”。

除錢灃之外,劉墉和何紹基對他的書法也產生不小的影響。

例如,譚延闓題《道州殘字冊》稱:

“北派意多南派少,幾人能識道州心。破空殺紙渾閒語,莫向鴛鴦繡裡尋。(其一)

碎金安石存遺制,片玉崑山有舊聞。終勝賈人持一字,好教常侍集千文。(其二)[11]

對譚延闓來說,與曾熙、李瑞清等書法家的交遊也十分重要。

據張衛武《曾熙與譚延闓交遊考》一文記載 ,從1904年開始一直到1930年曾熙去世,他們經常在一起交流探討,譚延闓與曾熙雖相差二十餘歲,但都酷愛書法且性格相投,可以說是感情深厚終生不渝,尤其是在1915年曾熙移居譚延闓府上之後,一旦稍有閒暇,譚延闓就會與曾熙、李瑞清聚在一起探討書畫、題跋唱和,甚至徹夜長談不知倦意。

在長時間的交流、切磋中,曾熙、李瑞清的書學思想、觀念無疑會對譚延闓產生至關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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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延闓書法作品

當然,除了有好的老師引導以及朋友之間的相互影響,最為重要的還是在於譚延闓自身的天分與勤奮。

他的弟弟譚澤闓對譚延闓的學書之路十分清楚,提到譚延闓開始臨習《麻姑仙壇記》是在1914年於青島侍奉母親之時,後來在上海、郴州等地也堅持筆耕不輟,稱:

“先三兄專臨《麻姑壇記》,蓋始於甲寅餘兄弟奉母居青島時。其後乙卯在滬,戊午在郴,書課尤勤。至辛酉買宅塘山,頗有賓從文燕之樂,偶朝起臨寫數紙,亦盡數十通。此則臨成以貽叔平夫婿者,筆意充悅,蓋其合作也。自壬戌於役海南,還都白下,政事日繁,遂無復日課。惟最後為過翁書屏八幅第二百廿通,生平臨此碑殆止於是矣。叔平既精裝成冊,出以見示,並囑題後,敬記如此。[12]

如果我們看《譚延闓日記》中的相關記載,將有更為直觀的感受。

1914年

五月三十日

午飯,飲一巡。復臨《麻姑》兩紙。

八月六日

歸,臨《麻姑》三紙,而呂滿至。

十一月十五日

食粥後,臨《麻姑》二紙。

十二月七日

餘臨《麻姑》一紙,《離堆記》一紙。《離堆》筆法與《畫贊》相近,東坡即由此奪胎,甚不易學。蓋用墨太豐,難於見好也。

十二月十日

食粥後,臨《麻姑》二紙,墨浸,殊不愜意。

十二月二十三日

食粥後,臨《麻姑》二紙,第十九通畢矣。凡八日,日二紙,百二十八字,中間綴課一日,都十五紙,實得字九百也。以舊臨碑筆與淑女。

1915年

一月三日

八時起,臨《麻姑》三紙,乃食粥

二月七日

臨《李元靖》二紙,食粥。

二月八日

食蕩飯後,臨《李元靖》二紙……晚飯有稱條面,飲數巡,取《西樓帖》看一過,坡書神奇,有不可到處,當時已訾其不懸腕,何耶。

四月四日

八時起,臨《元次山碑》二紙,食粥。

五月十三日

臨《麻姑》二紙……及散,同道士至漢古、古墨,遂至真賞齋看碑,有《張遷》、《禮器》,皆舊拓,而以《張猛龍》為最。

八月五日

七時起。臨《麻姑》二紙。

八月二十日

七時起。餘臨《告身》二紙……出至趙表背、古墨軒,又入商務印書館,看《天際烏雲帖》印本,覃溪密行小字,前後十數題,於友朋有疑似者,闢之不遺餘力,且引錢蘀石為證。以餘觀之,不惟蘇跡贗也,即元明諸跋亦如出一手,特董跋真耳。

八月二十七日

八時起。食粥。臨《元靖碑》二紙。

十月二日

七時起。臨《顏家廟》二紙,十日不作書,荊棘生矣。

十月十七日

七時起。臨《麻姑》二紙。

十一月七日

八時起。臨《李玄靖》二紙。

十一月十日

八時起。臨《玄靖碑》二紙。食粥。

1916年

三月十六日

八時起。臨《麻姑》五紙,平日作字太快,今力求慢,然不佳如故……與曾九談書畫,看碑帖數種,十時乃寢。

四月十日

七時後起。臨《麻姑》五紙。

四月十九日

七時起。臨南園五紙,墨凝殊不能有興致。

五月十二日

六時後起。臨《麻姑》九紙,第六十三通畢,食粥。

五月十三日

七時起。臨《麻姑》三紙。

五月十五日

七時起。臨《麻姑》五紙。

五月二十八日

七時起。臨《金天王題字》及《麻姑壇》五紙。

六月二十四日

七時後起,臨《麻姑》五紙。[13]

從以上資料可以看出,譚延闓對顏真卿《麻姑仙壇記》用功之深令一般人望塵莫及,在臨習《麻姑仙壇記》的同時還注意摻雜學習《顏家廟碑》、《李玄靖碑》、《自書告身帖》、錢灃楷書等等,加之他的天分卓越,從中獲取的養分也非常人能及,因此稱其為民國學顏書第一人當不為過。

譚延闓書法的成功在於他學綜百家,除上文提到的翁同和、錢灃、劉墉、何紹基等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人物那邊是宋代的米芾。

朱玖瑩先生曾經收藏過一幅譚延闓所書米芾《蒸徒帖》,《蒸徒帖》是米芾訓練新軍之後,寫給同僚的一封信。

信中報告了他提前三日完成了訓練民眾的任務,素質趕得上禁衛軍,如果自己率領這十二萬人,可在賀蘭山勒石紀功。

譚延闓書此四屏時,顯然是憑自己記憶信筆而書,而非普通意義上的臨摹。譚延闓將米芾的尺牘寫成大字,細膩精巧之處減省,厚重雄強之味增多,創作性的臨摹寫出了另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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