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王府末代王爺沐天波：10歲襲爵，忠君33年，為國盡忠戰死緬甸

在金庸小說《鹿鼎記》中，有一股反清復明的勢力叫沐王府。沐王府的小郡主沐劍屏還嫁給了男主韋小寶。其實這沐王府並不是金庸先生虛構的，在歷史上還真有其原型。沐王府就是明朝世代鎮守雲南的勳臣—黔國公沐氏。

在明朝滅亡後，末代黔國公也確實一直致力於反清復明，最後為保護南明永曆帝戰死緬甸，這倒和小說一致。今天就來講講韋小寶的“岳父”—末代黔國公沐天波的故事。

配圖

雲南沐府的開創者，是明代開國皇帝朱元璋的義子沐英。明洪武十四年（公元1381），朱元璋以傅友德、藍玉、沐英等名將遠征雲南。經過兩年的征伐，雲南被悉數平定。

洪武十七年（公元1384年）大軍班師，沐英作為朱元璋的義子，深受信任，被任命為雲南總兵官，鎮守雲南。這一鎮守就是二百多年，沐氏子孫也一直與大明王朝共始終。

沐天波就是沐英的第十一代孫，第十四位黔國公。

沐天波，崇禎元年（公元1628年）襲爵黔國公，當時年僅十歲。由於太過年幼，雲南軍政要務都由雲南巡撫及其母陳氏代管。他只要在沐府當個富貴國公爺就好了。

可見沐天波是長於婦人之中，能力大不到哪去。而且根據他後面的執政經歷來看，能力確實一般。沐天波與當地三司官員屢生摩擦，身邊小人圍繞。

明朝末期，內有農民起義，外有後金攻城略地，大明江山支離破碎。崇禎十七年（公元1644年），這一年註定是不安分的一年。農民軍領袖李自成攻入北京，末代皇帝明思宗朱由檢上吊自殺，大明正式滅亡。

不久後清軍又攻入北京，建立了大清，年號為順治。同時朱氏皇族先後建立了弘光政權、隆武政權、永曆政權、魯王政權等小朝廷，史稱南明。

遠在雲南的沐天波雖有心報國，卻也鞭長莫及。因為在這一年，農民軍的另一領袖張獻忠已經攻破了四川、重慶等地，建立了大西政權。雲南四川是兩個緊密相連的省份，四川一破，雲南隨時會被張獻忠攻擊。

而且此時雲南內部也不安定，思宗朱由檢一死，土司們更加難以掌控。在第二年就發生了震動全滇的“沙普之亂”，省會昆明也在這場動亂中被叛軍佔領，沐府也沒能保住。沐天波被迫狼狽逃竄。

沙普之亂之沐府滅亡

順治二年（公元1645年），張獻忠入蜀，整個西南的都沒法安生。雲南巡撫、三司官員請求沐天波往滇南增兵防備張獻忠。增兵意味著增餉，沐天波實在是短視，沒有戰略意識，支支吾吾，在這種緊急關頭還捨不得從府庫掏錢。

三司、兩院請增兵守滇南境，防客兵流入；增兵必措餉，求助之。天波蹙容曰：‘極是緊事，第邇年多費，不能助一緡；奈何？還須從長酌處’。——《明季南略》

沐天波為了節省錢糧，出了一個昏招，雲南土地貧瘠，加賦稅恐怕不行。雲南土司用鹽量頗大，那就以鹽為糧餉，捆綁土司們出兵。如果常平時，以黔國公二百多年的威望當然沒問題。

問題是如今明朝都滅亡了，而且在南京的弘光政權只存在一年就在順治二年被清軍滅掉了。所以總會有頭鐵的土司不服黔國公的指揮。在雲南楚雄便碰到了硬茬。

沐天波為了防止張獻忠部隊南下，派遣參將武大摯前去鎮守會川，楚雄土司吾必奎協守。偏偏武大摯是個貪暴之人，多次前往楚雄土司吾必奎的領地搶劫。

順治二年九月（公元1645年），多方面的原因終於逼反了吾必奎。吾必奎不服徵調，搶劫沐府商鹽，縣官過問打縣官，府官過問打府官。

振臂高呼：“已無朱皇帝，何有沐國公！”

起兵造反，殺入楚雄府，文武官員盡數被屠戮，佔據了楚雄城。

吾必奎雖然佔據楚雄府，但他的實力並不算太強。沐天波迅速召集昆明的守軍，加上親軍總計萬餘人。同時徵調雲南其他土司前來平叛，石屏土司龍在田、嶍峨土司王揚祖、蒙自土司沙定洲、寧州土司祿永命、景東土司刁勳等人。這些土司未到，吾必奎就被沐天波平定了。

沒想到的是，這些平叛的土司中，有一個心懷叵測的人—蒙自土司沙定洲。

先簡單講一下沙定州。所謂沙普之亂，沙是指沙定州，普又是誰？普其實是指沙定州的老婆萬氏（明季南略叫範氏）。萬氏原先是阿迷洲土司普民升的老婆，這個萬氏可不是簡單人物，明季南略稱：

“美而豔，有奇力且多智”

。

在萬氏的慫恿之下，普民升在崇禎年間曾經反叛。被朝廷平定之後，普民聲死。萬氏就改嫁給了沙定洲，嫁妝就是阿迷洲。兩個土司合二為一，實力大增。沙定州在萬氏的輔導之下，

“嚴號令，明賞罰”

，蠶食不少其它土司的領地。逐漸成為雲南實力最強大的土司。

而且根據《西南紀事》記載，這個吾必奎其實是跟沙定洲一起造反的，只不過被沙定洲放了鴿子。或者說吾必奎不堪一擊就被平定，沙定洲不敢輕舉妄動就放棄了起兵。

不管真假這個沙定洲都是極度危險的人物，可悲的是沐天波相當信任沙定洲。沙定洲的5000平叛兵馬也任由他駐紮在昆明城外。因為沙定洲的父親沙源早年就曾多次跟隨沐氏平定叛亂，沙、沐雙方有扛過槍的交情。

班師昆明後，沐天波多次設宴款待這些土司們，並且要上表南明朝廷，委任沙定洲為參將。

愚蠢的是，沐天波不知道財不外露的道理，多次在公開場合炫耀沐府積攢二百多年的財富。

在加上沙定洲手下有不少拖欠賦稅犯罪的雲南軍民，多次在他夫婦二人面前遊說沐府如何如何的闊，財寶數不勝數。也就更加堅定了沙定洲取沐氏而代之的想法了。

公府饒於財，滇人於錫朋、饒希之遊門下，積多逋負，懼罪，輒見定洲，誇沐氏世寶，以動其心。——《西南紀事》

雲南黔國公府

沐天波出逃

順治二年十二月（公元1645年），沙定洲夫婦率領百人親兵前去國公府跟沐天波辭行。沙定洲突然發動襲擊，從靴子裡抽出刀具，四處殺人放火。城內沙定洲奸細看到國公府有火光，迅速通知城外駐紮的5000蒙自土兵攻擊昆明城。

一時城內大亂，到處都是火光。沐天波在沐府只帶著幾名親兵，攜帶誥書、鐵券翻牆而逃，他的母親、妻子都來不及逃走，雙雙自盡。兩個弟弟也死於沙定洲之亂。

筆者之所以說沐天波能力一般，就在於此。《明季南略》記載沐府之中有男女僕從、親兵總計500多人，都被沙定洲計程車兵殺害。就算刨去婦孺一半，也有二百五十多個壯丁，竟然無法組織抵抗100來人的叛軍，任由叛軍在沐府砍殺，倉皇而逃。

而且昆明城內有日、月、虎、豹四營的將士，加上守城士兵也有10000餘人。再加上其他土司最少也有5000左右，總計15000人兵力，三倍於沙定洲。這些土司還是忠於沐天波的，如寧州土司祿永命就在昆明城內拼死抵抗叛軍。

就算事起倉促，也完全有一戰之力。可悲的是沐天波完全沒有這膽略，有幕僚周鼎要他留在昆明組織平叛，沐天波還懷疑周鼎被沙定州收買了，把周鼎給斬殺了。

天波聞變，由小竇遁。時寧州土司祿永命在城，方巷戰拒賊，從官周鼎止天波，留討賊。天波疑鼎為定洲誘己，殺之。——《明史。土司傳》

沐天波此一去，算是徹底失去了雲南。寧州土司祿永命，石屏土司龍在田等人在見識到沐天的騷操作後，也率兵逃出昆明城。沐天波被沙定洲四處追殺，猶如喪家之犬。

沐天波先是逃到楚雄，楚雄守將楊畏知是他的好友。楊畏知給沐天波出了個主意：沙定洲要追殺你這個黔國公，你先逃去永昌，我在楚雄整兵修城。拖些時日，楚雄與永昌護衛犄角，徐圖漸進收復昆明。

沐天波答應了，沙定洲果然陳兵楚雄，聽聞沐天波不在城內，分兵追擊沐天波。楊畏知在城下擊敗沙定洲攻城部隊。

奔走永昌的沐天波，在石屏洲土司龍在田、永州土司祿永命的拼死保護，沐天波才得以安身立命。

寧州土司祿永命遭到沙定洲報復，在沙定洲攻擊寧州時戰死。

沙普之亂這場浩劫，導致雲南震動，內耗嚴重，實力大損。沙定洲反而越戰越勇，經過兩年時間，沙定洲幾乎收服雲南全境。

沐天波、楊畏知僅佔有楚雄以西等少量地盤。

眼看雲南被沙定洲蠶食殆盡，以沐天的能力，恐怕在給十年八年時間，也無法平定沙定洲叛亂。直到順治四年（公元1947年）孫可望入滇，才算平定沙定洲之亂，解了沐天波的圍。

黔國公府

孫可望入滇，平定沙定洲

順治三年末（公元1646年），清廷以肅親王豪格為靖遠大將軍，率領大軍南下平定盤踞四川、重慶的大西政權張獻忠。當時的大西政權腹背受敵，一面是南明朝廷，一面是清軍。張獻忠不幸被箭重創，死於四川。

張獻忠的幾個義子孫可望、李定國、劉文秀、艾能奇帶領殘餘部隊，邊打邊退，轉移貴州。大西軍的情況不容樂觀，又要防備南明軍隊的騷擾，還要阻擋清軍的正面進攻。

貴州一地，缺乏戰略縱深。

正在孫可望愁眉地盤太小之時，他收到了來自雲南石屏洲土司龍在田的書信。龍在田此時正在被沙定洲圍攻，形勢萬分緊急，難道還能指望沐天波幫助他擊退沙定洲嗎？

龍在田便在信中將雲南的鉅變告訴了孫可望，邀請他入滇平定沙定洲。

龍在田找到孫可望也是有淵源可尋的。這個龍在田雖然是土官，但是對大明王朝可是沒的說。戰功頗盛，平定西南土司，平定農民軍都有他的身影，官至正一品的左都督。

崇禎十一年（公元1638年），龍在田曾經跟隨兵部尚書熊文燦在湖北招降張獻忠。張獻忠受降被安置在襄陽，龍在田就是負責看守監視張獻忠的。這二人在襄陽期間應該是有一些交集的（野史說是龍在田收張獻忠為義子了）。所以龍在田找上了張獻忠的義子孫可望求援。

孫可望正愁地盤太小，收到龍在田的邀請後，謊稱是沐天波夫人焦氏的弟弟，化名焦侯。放出風去遇難，說是前來搭救沐天波的。

沐氏畢竟鎮守雲南二百多年，雲南百姓對沐氏還是有感情的，而且雲南百姓這兩年深受沙定洲的壓迫。孫可望入滇竟然沒有碰到任何阻力，雲南百姓是夾道歡迎，

史稱“皆延頸忘其來”

。

可望遂詐稱黔國夫人弟焦侯，請兵復仇。滇人受沐氏世恩，憐天波在難，唯恐其來不速，及至，乃可望。——《西南紀事》

順治四年四月（公元1647年），孫可望從貴州黔西進入雲南曲靖，並放出訊息為沐天波報仇來了。沙定洲果然上當，正咬牙切齒抓不住沐天波，如今主動有人來救他，不得剮了他們。可惜沙定洲不堪一擊，逃亡領地阿迷洲的蛇誇口。

孫可望至滇，假言為沐國公報仇，定洲兵至曲靖迎敵，敗走，歸駐蛇誇口。

孫可望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小小的沙定洲，他是為雲南來的。孫可望兵分三路收服雲南，由李定國追剿逃亡的沙定洲。艾能奇由昆明北上，平定滇西地區。孫可望親自將兵，進攻沐天波、楊畏知據守的楚雄、大理、永昌等滇西北地區。

此時的大西農民軍可謂是戰力強悍，連清軍都能打的有來有回。僅僅半年時間，順治四年十月份就平定了雲南大部。僅剩沙定洲的的蒙自、阿迷州尚未徹底平定。不久後，沙定洲及其妻萬氏等首逆也被李定國、劉文秀擊敗，俘虜。

沐天波這才被孫可望從永昌接回昆明。

但也不過是剛逃狼窩，又入虎穴罷了。

孫可望也不過是看中沐天波在雲南的影響力，沐府的財寶是不可能還給他的。

處決沙定洲等叛逆之後，沐天波還要違心的上門感謝孫可望幫他報了大仇。這段時期的沐天波日子並不好過，孫可望之勢更勝沙定洲，沐天波經常跟楊畏知兩人偷偷抹眼淚。

這種日子足足過了八年之久，沐天波形同吉祥物一般被監禁在昆明。直到順治十一年（公元1654年），南明永曆帝朱由榔進入雲南，情況才稍微好轉。

黔國公府

清軍進兵西南，流亡緬甸

不得不說孫可望的水平高沐天波不止一籌。孫可望以雲南為據點，東進貴州、威逼廣西、廣東、湖南，北取四川。而且孫可望主動聯絡南明永曆政權，積極抗清。李定國等名將多次在兩廣大敗清軍，強盛時曾佔據廣東、廣西、湖南，進入湖北境內。

這些本應是沐天波所做之事，可惜，可惜，一個小小的沙普之亂就把沐天波打的抱頭鼠竄。

順治九年（公元1652年），永曆帝朱由榔佔據的兩廣逐步被清軍蠶食，到最後竟然連最後一點安身立命的據點都沒有。孫可望派遣5000人接永曆帝進入貴州安龍府。

孫可望這廝，抗清可不是為了朱明王朝。永曆帝也是走投無路才投靠孫可望。孫可望的意圖也很明顯，“挾天子以令諸侯”，以永曆帝操控天下抗清隊伍。永曆帝在安龍府的三年，實則是被監禁在那。

順治十一年（公元1654年），按耐不住稱帝之心的孫可望準備脅迫永曆帝禪位給他。結果被李定國、劉文秀所阻止，雙方大戰一場。李定國以雲南三四萬的部隊，擊敗孫可望的二十萬大軍。戰敗後的孫可望僅攜帶數十人降清。

永曆帝被李定國接入了雲南昆明，沐天波與永曆帝這對遺老遺少才算見面了。

沐府是明太祖朱元璋洪武時就冊封的勳臣，永曆帝把他引為心腹。上朝時為勳臣之首，讓他掌管行宮宿衛。

從後面來看，沐天波也對得起永曆帝的信任。

李定國迎桂藩入滇，以天波世勳，充班首官，寄心膂護從其冬，可望舉貴州歸大清。——《西南紀事》

這種太平的日子並沒有過多久，偏安一隅，不進則亡。

孫可望與李定國的內訌為大清帶來了蕩平西南的契機。尤其是孫可望的出降，給清廷帶去了西南重要的諜報資訊，加速了南明永曆朝廷的滅亡。

順治十四年十二月（公元1657年），清世祖福臨以三路大軍進攻永曆政權的雲南、貴州。

第一路，以平西王吳三桂為平西大將軍，由陝西漢中南下四川，進攻貴州。第二路，趙布泰為徵南將軍，南下湖南，取道廣西進攻貴州。第三路，以五省經略洪承疇，會同清朝宗室洛託為寧南靖寇將軍由湖南進貴州。

一個月後，清廷又加布了一道大軍，宗室信郡王多尼為安遠靖寇大將軍，專取雲南，節制其它三路大軍。

順治十五年（公元1658年），三路大軍同時進攻貴州，歷經半年功伐，在該年五月平定貴州全境，順利會師。意味著永曆朝廷只能龜縮雲南，要麼反攻貴州。

清軍沒有給南明反攻的機會，清廷三路大軍分別從貴陽、遵義、都勻進攻雲南。三路大軍勢如破竹，幾乎沒有遇到抵抗進攻入了昆明。

南明軍隊也被打散，永曆帝朱由榔聽從了奸臣馬吉翔的建議逃入緬甸。

落魄的鳳凰不如雞，扣關之時竟然被緬甸方拒絕進入。直到緬兵聽聞沐天波來了，才準進關。沐氏鎮守雲南期間，不止要管理雲南軍政，還要兼管西南諸屬國。沐氏的威望可比朱家管用多了。

永曆帝朱由榔

咒水之難，以身殉國

永曆帝、沐天波等人順治十六年（公元1659年）進入緬甸，客居緬甸3年。開始緬甸國王莽達還算禮遇有加，因為在雲南、緬甸邊境還有數萬李定國的大軍。

緬甸國王蛇叔兩端，一邊害怕李定國，一邊又害怕清廷。所以始終把永曆帝等人捏在手裡，不願送還任何一方。李定國數次進攻緬甸，都以失敗告終，沒能奪回永曆帝。

隨著李定國對清廷戰事的節節敗退，永曆帝、沐天波等人在緬甸的情況也越來越糟糕。緬甸國王主動示好清廷，以永曆帝、沐天波等歸還為條件，邀請清廷出兵剿滅李定國殘部。被鎮守雲南的吳三桂給拒絕了，只願意在雲南邊境造勢牽制李定國。

順治十八年（公元1661年），緬甸內部發生宮廷叛亂，緬甸國王莽達被暗殺，他的弟弟莽白即位。這個莽白比他哥哥更加敵視沐天波君臣。也更加的識實務，徹底倒向清朝，願奉清朝為宗主國。

沐天波雖然不是南明此行官職最高的官員，但是卻是受侮辱最多得人。沐氏威震西南二百多年，連緬甸國內都如雷貫耳。這個莽白為了炫耀自己的權勢，每逢節日，就會把沐天波拉出來當猴耍，讓他以臣子禮節給他叩首。

沐天波每次都是大哭而歸，因為他知道，不從的話，永曆帝就保不住了。

緬俗用中秋日歲，節屬國朝賀，強天波往，以臣禮見，耀於諸蠻。。。。吾不屈，主必不全。誰使吾至此耶？哭而慟。——《西南紀事》

順治十八年七月（公元1661年），吳三桂兵戎城下，緬甸國王莽白再也按耐不住殺心了。莽白邀請永曆朝廷一行人“同飲咒水”，以結盟好。沐天波知道莽白心思不純，帶領文武官員前去，永曆帝仍留寓所。

到達目的地時，埋伏的緬甸軍隊一擁而上，把前來南明官員全部斬殺。礙於沐天波家族威震西南諸國、土司、宣慰司，本來想把沐天波強行帶走，沐天波不願苟活。

沐天波謀略不高，武力值奇高，擅長使用流星錘，死前斬殺緬兵九人。最終寡不敵眾，以身殉國，年四十三。

永曆帝及其它的存活隨行官員，財務被莽白搶劫一空，人全部交給了吳三桂。結果都知道，吳三桂在雲南用弓弦勒死了永曆帝朱由榔。

李定國在聽聞永曆帝遇難後，這位南明第一勇將也悲憤而死。

南明最強大的一支抗清隊伍也冰消瓦解。

永曆帝殉難處

後記：

邵廷采在《西南紀事》中如此評價沐天波：明朝勳臣之中，大多數不是降李自成，就是降清。只有少數的勳臣以身殉國，而其中當以沐天波最為

“致命竭忠”

。

孫可望入滇，掌控雲南近十年，沐天波從沒有過表現出對大明朝的二心，也從沒有屈膝於孫可望。永曆帝入滇後，又不從爭名奪利，只是一心事主。流亡緬甸後，為保全大明皇帝，跟緬甸國王虛與委蛇，備受屈辱。

千古忠臣，不過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