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的位置是:首頁 > 人文

開著飛船來“教育”人類的外星人,會不會依然在用結繩記事?

由 海邊的西塞羅 發表于 人文2022-12-02
簡介5而明瞭了這些問題,我們再來解文章開頭留下的一個悶——印加人沒有發明文字,是因為他們使用的是難以被文字化的抱合語,那麼為什麼同樣經過了萬年的演化,整個美洲的語言系統,沒有從抱合語中脫出,向屈折語、黏著語乃至孤立語的方向“進化”呢

上帝在天上看著我們嗎

前兩天,寫了一篇題為《

未來人類,會遭遇印加帝國那樣的“科技鎖死”麼?

》的科技史文章,討論了印加帝國等美洲土著文明遭遇的技術鎖死問題。

昨天看到押沙龍老師以此為由頭,寫了篇《

只見外星人端著火繩槍,向地球軍隊發起衝鋒……

》。

他提到的一些問題,讓我有把這個話題再聊深一點的打算。

1

押沙龍在文章中補充了一個知識點:包括印加在內的美洲土著文明,不僅僅是沒有發明畜牧業,更為重要的是,歐洲人來之前,他們甚至連文字都沒有發明,還保持著我們遠古傳說中“上古結繩記事”的傳統(印加人管這個叫“奇普”)。

開著飛船來“教育”人類的外星人,會不會依然在用結繩記事?

據說印加國王與西班牙人初見的時候,西班牙神父照例去給他“傳福音”,把一本聖經遞給他。國王翻來覆去顛了這個“物件”好久,就是不開啟看。

然後,國王問了一句“這是什麼東西?”

是的,就像印加人不知道什麼是馬一樣,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是書。

開著飛船來“教育”人類的外星人,會不會依然在用結繩記事?

第一次看到書的時候,印加人不是讀不懂或不贊同裡面的文字,而是壓根不知道這個東西是能夠開啟來讀的。

由於沒有發明文字,印加以及所有美洲文明資訊、思想傳播效率進而比舊大陸文明低了整整一個數量級。這導致了非常一個致命的後果:美洲各文明始終無法結成舊大陸文明那樣牢固的“想象共同體”——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國家。

畢竟沒有文字,人心就散了麼,隊伍不好帶。

由於無法透過文字順暢的交流思想,美洲大陸的文明建立國家比舊大陸難得多。

比如大多數美洲土著文明(如北美平原或亞馬遜叢林裡那一堆)都停留在原始部落文明的階段。

瑪雅文明則在衰落前一直維持著類似古希臘城邦制那樣的鬆散結構,各城邦都是標準的小國寡民,始終沒有形成國家。

開著飛船來“教育”人類的外星人,會不會依然在用結繩記事?

阿茲特克人則比較奇葩,每當一個老皇帝死去,帝國內部的各城邦都會搞一場蔓延整個帝國的大混戰。亂世英雄起四方、有槍就是草頭王,最終各城邦用這種“群雄逐鹿”的方式重新打出一個霸主來。算是我們熟悉的中式治亂迴圈的青春

mini

量販版吧。

而所謂的阿茲特克帝國,也只是各城邦中有個名叫特諾奇提特蘭的強邦,因為仗著大湖帶來的農業灌溉之利,在連續數屆“群雄逐鹿”爭霸賽中蟬聯了冠軍,於是形成的一種暫時的穩態。

開著飛船來“教育”人類的外星人,會不會依然在用結繩記事?

西班牙人來覆滅阿茲特克時。他們剛這麼內亂了一回,正是各城邦力量虛弱加人心不穩的時候,所以征服者科爾斯特很容易的就說動一些城邦當了“阿奸”,號召大家一起倒戈去造特諾奇提特蘭城邦的反。最終攻陷此城時,正經西班牙人只有

600

個,而其帶領的阿茲特克“帶路黨”卻多達上萬。

所以若說阿茲特克皇帝蒙特祖瑪是秦始皇,那這個科爾斯特其實更像跨洋而來的陳勝吳廣。

開著飛船來“教育”人類的外星人,會不會依然在用結繩記事?

相比之下,印加是唯一真正像一點帝國樣子的國家,透過四通八達的“山地路網”和“奇普”這種有了一定規範化的結繩記事系統,印加勉強做到了帝國內部區域之間的資訊有效流通,進而創造出了“無文字帝國”這樣一個人類史上獨一無二的奇葩。

開著飛船來“教育”人類的外星人,會不會依然在用結繩記事?

但有考證認為其實印加帝國內部統治也比較“水”。印加人每征服一個城邦部落,就一定要把該部落崇拜的圖騰偶像搬進首都庫斯科一個小屋內,然後告訴當地部族以後帝國替你祭祀祖先了,透過這種信仰融合,類似神權統治的方式,來維繫國家的統一。

所以你可以看到,由

於沒有文字,美洲文明的發展是多麼的“彆扭”,可不是寫不了文章和書籍那麼簡單,而是就連文明的第一步——建立國家,都走的如此艱難。

2

那一個問題就隨之而來了——

為什麼美洲文明連文字都沒有發明呢?

答案當然不是美洲人笨。而是他們的語言拖了其後腿。

美洲土著人使用的是一種非常獨特的被稱為“

抱合語

”的語言體系。這種語言的表達方法,是把一句話想要表達的所有語素,什麼主謂賓定補狀,全部糅合在一起,一股腦的全部表達出來。

所以美洲土著語言是隻有句子而沒有單詞的,一句話的各種語素之間彼此互相勾連、不可拆分,是一個完整的整體。或者,他們說一句話就是一個詞。

這種沒有單詞、只有句子的語言我們看來也許匪夷所思,但它可能才是人類語言最初萌芽時的“原初狀態”——想象一下,一個遠古先民在警告危險、表達喜悅、宣敘憤怒時,不會做現代人這樣複雜的表達,他更可能本能的像動物一樣發出一聲長長的叫喊。

這聲叫喊本身就是一句話,它融合了所有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所以,請注意,在語言進化史當中,表達完整意思的句子是先出現,而表達單個語素的單詞則是後來的。

但你可以想象,在這種語言體系下,想進行文字化就非常困難——因為真要創設文字,美洲人需要為每一句話單獨創造一個單詞,或者乾脆畫一幅畫,才能將其表達出來。

開著飛船來“教育”人類的外星人,會不會依然在用結繩記事?

最先發現這個現象的,是美國語言學家薩丕爾。

他在系統研究了美洲土著語言(當時現存的)六個支脈後發現,結繩記事確實是比文字更適合對抱合語進行記錄——每一根繩子,其實就是抱合語中的一句話,每一個繩結就是一個語素,而上一個繩結是什麼樣子,會直接影響到下一個繩結怎麼打,所以印加人和美洲土著們也是做到了“語文一體”的,記錄他們的那種語言,確實打繩結比寫字更方便。

開著飛船來“教育”人類的外星人,會不會依然在用結繩記事?

薩丕爾還進一步指出,在描述抱合語這樣的語言時,我們甚至不能套用傳統的語法框架或其它語言結構。而只有根據該語言的結構,並且創立新的概念和方法才能更好地描述之——甚至在研究抱合語時,研究者自身的思維習慣、行為邏輯也會發生變化,向“抱合語邏輯”靠攏。

這個發現,隨後產生了語言學上著名的(以薩丕爾和他的學生沃爾夫命名的)“

薩丕爾—沃爾夫假說

”,該假說認為人類的思維方式,甚至對客觀世界的認知,都是被他所操持、學習的語言所決定的。

這方面的詳細學術論證,可看薩丕爾的《語言論》一書。

開著飛船來“教育”人類的外星人,會不會依然在用結繩記事?

3

這裡讓我們先打住,如果你和我一樣愛看科幻小說和電影,你是否覺得,上面說的這些故事,讓你感到似曾相識呢?

是的,如果你看過前幾年熱映的一部科幻電影《降臨》,一定會莞爾一笑。因為那個電影講的不就是這樣一個故事麼!

開著飛船來“教育”人類的外星人,會不會依然在用結繩記事?

《降臨》改編自美國華裔科幻作家特德·姜的小說《你一生的故事》,小說裡虛構說:有一天,外星人來到地球,這些外星人使用的是一種非常獨特的、將所有語素融合在一起的“七肢語”。而身為語言學者的主人公,在研究這種語言的過程當中,逐漸學會了外星人的那種“融合過去、現在和未來”的思維方式,進而有了預知未來的能力,於是化解了故事的核心矛盾。

開著飛船來“教育”人類的外星人,會不會依然在用結繩記事?

特德

·

之所以寫這本小說,就是受了薩丕爾《語言論》的啟發。

所以你可以看到,小說和電影裡的那些外星人“七肢桶”其實就是北美土著的化身,而他們所使用的將所有語素融合在一起的“七肢桶語言”其實就是一種抱合語,而小說和電影中都重點描寫,將所有語素邏輯都融為一體的“七肢文”,則是美洲結繩記事的翻版。

是的,《降臨》虛構的“七肢文”,是一種為抱合語量身打造的文字——一個字就是一個單詞,但同時又是一句話,所有語素都作為“偏旁部首”被融合到了這個“圈圈文”當中。

所以電影《降臨》和原著小說《你一生的故事》,說到底,就是一個藝術化的歐洲人與美洲土著交流的科幻版《與狼共舞》的故事。特德姜和薩丕爾樣,對抱合語這種神奇的思維邏輯感到折服。

開著飛船來“教育”人類的外星人,會不會依然在用結繩記事?

當然,現實中的抱合語沒有小說中的七肢語那麼神乎其神,學習它不會讓你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但語言邏輯確實會對人的行為邏輯、乃至文明的發展方向產生關鍵的影響。

一個使用抱合語的印第安人不可能想去發明以單詞為基礎的文字,他只會把自己的聰明勁兒用在打出更好的繩結上。

而他看待自己和這個世界的方式則與我們大不同——雖然沒有小說中的七肢桶人與我們的差異那麼大。

開著飛船來“教育”人類的外星人,會不會依然在用結繩記事?

推而廣之的說,這種語言產生的差異,其實同樣存在於其他語言系統之間,比如一個使用屈折語的歐洲人、使用黏著語的日本人和使用孤立語的中國人,他們的思維結構也一定有區別的。只不過由於我們在這個“語言之網”當中,這種區別微妙到不可言說。

語言就是思維,從這個角度講是對的。

4

薩丕爾

沃爾夫假說

所指出的“語言決定論”其實並不是絕對的,語言邏輯會影響一個族群的行為邏輯,可反過來說,一個族群的行為(他們做什麼事,文明發展到什麼階段、交流頻率多大)也會反過來影響、塑造他們所操持的語言。

比如,有一種假設就認為,包括中國在內的很多舊大陸古文明之有所以同樣有“上古結繩記事”的傳說,

很可能是因為我們的祖先當時使用的也是一種與美洲土著類似的、用結繩更方便表達的“抱合語”。

開著飛船來“教育”人類的外星人,會不會依然在用結繩記事?

但由於舊大陸各族群之間“交流”的頻度和烈度遠遠大於美洲,先民們在交流中發現把所有語素囫圇個的放在一起表達的方式效率太低了。

想象一下,來一個其他族群的人,聽一句抱合語的話,他聽不懂就是完全聽不懂了,不可能像我們聽其他語言那樣,雖然一句話整體意思可能不懂,但至少能透過聽懂幾個單詞,進而猜度這句話的意思。

所以為了進行族群間的交流,抱合語必須發生解體了。

於是原始的“抱合語”在交流中開始發生進化,單獨的語素開始從渾然一體的句子當中

“掉落”

出來,於是單詞就出現了。

單詞,可以說是人類文明史上不亞於鑽木取火的偉大發明。它方便了人們對一個完整意思進行拆分理解,大大提升了交流的效率。

開著飛船來“教育”人類的外星人,會不會依然在用結繩記事?

但今天你看到的很多古羅馬時代銘文當中,詞和詞之間依然是幾乎不空格的,看著就讓人眼暈,這反應了當時的單詞依然是為句子的從屬品——無論是口語表達,還是書寫。

而因為單詞是後天的、從句子中剝離出來的,所以我們會看到,在世界上很多語言中,單詞的獨立並不“完全”,一個詞要怎麼說,依然要受前後文的巨大影響。

比如在印歐語系這種屈折語中,同一個詞就會因為位格、事態的不同而發生不同的變化。英語中同一個“我”的意思,會有

I

me

my

三種表達,而動詞有過去、現在進行等不同“時態”。這種現象在拉丁文等更古老的屈折語中保留的更多。

而單詞與句子的另一種“粘連”方式則是“黏著語”,黏著語的思路是讓單詞透過新增助詞的方法,像累樂高積木一樣一層疊一層的彼此“黏”在一起。日語、韓語、滿語、蒙古語都是典型的黏著語,你即便不懂日語,也能聽到日本人動不動就說什麼“哇”“哦”“帶絲”,韓國人整天“思密達”,其實它們都是這些用於“黏”句子的助詞。

開著飛船來“教育”人類的外星人,會不會依然在用結繩記事?

當語言的交流需求進一步加大,單詞就會越來越深度的從句子中獨立出來,不受前後文的影響,形成一個越來越穩定的固定表達,這就形成了所謂的孤立語。

在全世界範圍內,往往交流使用越頻繁的語言,孤立語的特性就越強,比如英語,它本來是一種屈折語,但因為成為了一種世界語言,現代英語顯現出非常強烈的孤立語特性,有些詞彙已經不論主謂賓定補狀使用同一個表達了。這在屈折語屬性濃烈的古英語中是無法想象的。

開著飛船來“教育”人類的外星人,會不會依然在用結繩記事?

當然,全球目前最著名的孤立語體系,還是我們的漢語。

漢語中的單詞已經獨立到了完全不需要考慮其在句子中扮演角色的地步。很多中國人學什麼外語都覺得非常費勁,就是因為我們潛意識裡完全沒有“主謂賓定狀補”這些概念。

比如我老家山東,就是出名的“倒裝句之鄉”。從孔夫子時代的“賢哉,回也!”到如今的“吃了麼你?”我們山東人講話是從來不講什麼語序的。

開著飛船來“教育”人類的外星人,會不會依然在用結繩記事?

反正漢語很方便,一個詞無論放在句子中的那個位置,都是那麼說。

至於主謂賓定狀補?那是什麼玩意兒?

一般認為,漢語的這種高度的孤立語特性,是與我國古代各族群交流烈度空前頻繁有關係的。

比如山東等中國北方地區,越是古代民族融合發生更多地地方,語序倒裝、單詞孤立、發音減省等特點就越鮮明。

所以從最原初的抱合語,到屈折語與黏著語,再到孤立語,人類語言的發展脈絡有一條清晰的“進化樹”。

不同的語言族群不斷的交流、融合,讓單詞一步一步從句子中獨立出來,從最初的整句話渾然一體,到最終實現漢語式的“一字一頓”。人類的語言是先有了句子、再有了詞,最終有了字的。

而只有當一個族群的語言發展到“產生單詞”這一步時,發明文字才會變得水到渠成。一個使用抱合語的民族只能像瑪雅那樣畫畫或印加那樣結繩來記事。

而像《降臨》中所幻想的,一個文明守著古老的抱合語、並在此基礎上發明相應的文字,最終發展到殖民外星時代,幾乎是不可能的,

因為如果不做語素拆分,人腦不可能駕馭這種過於複雜的文字,並用其進行方便的交流——我們大腦的算力不夠。

開著飛船來“教育”人類的外星人,會不會依然在用結繩記事?

5

而明瞭了這些問題,我們再來解文章開頭留下的一個悶——印加人沒有發明文字,是因為他們使用的是難以被文字化的抱合語,

那麼為什麼同樣經過了萬年的演化,整個美洲的語言系統,沒有從抱合語中脫出,向屈折語、黏著語乃至孤立語的方向“進化”呢?

理由就是本文所說的,族群之間的交流、碰撞乃至融合,是語言發生進化、單詞從句子中掉落的源動力。但美洲各族群與頻繁交流、碰撞的舊大陸各族群不同,從北美印第安各土著部落、到中美阿茲特克、南美印加、瑪雅,基本呈現出一種彼此之間甚少交流的狀態。本來美洲的體量就比舊大陸小,彼此之間再不互相說話,語言系統就更加無法進化。

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一方面是美洲整體的地緣環境使然——

與亞歐大陸整體是一個東西長的“橫向大陸”不同,美洲大陸是“豎著”的,東西窄南北寬。

這種地緣決定了美洲不會同時誕生舊大陸那麼多的同緯度文明,因而缺乏相同緯度和水熱條件下農業生產經驗的交流動力。不同緯度帶上的文明因為生活方式迥異,也很難發生交流融合。

而另一方面,也是更關鍵的,還是因為整個美洲缺乏大型牲畜可供馴化,這就使得不同文明之間依靠牲畜馱運的大宗商業貿易、遷徙移民、乃至騎馬征服都變得不可能。

所以美洲沒有絲綢之路、沒有民族大遷徙、更沒有蒙古大汗“讓青天覆蓋的地方,都變成蒙古人的牧場。”

開著飛船來“教育”人類的外星人,會不會依然在用結繩記事?

進而美洲各族群之間的交流頻率和烈度就遠低於舊大陸了。各文明、族群因而始終保留著在本族內“夠用”的純淨的抱合語體系。

你看,說了這麼一大圈,我把自己的理論重新圓了回來——押司在他的文章中提醒說,制約美洲人發展的最重要的瓶頸其實是文字,但這篇文章力圖向您說明:

美洲人沒有發明文字,歸根結底,恰恰還是因為他們無法發明畜牧業!

因為沒有畜牧業,所以無法發生高強度族群交流,所以語言始終是抱合語,所以沒有單詞的概念,所以無法發明文字,所以只能結繩記事。

還是我《

未來人類,會遭遇印加帝國那樣的“科技鎖死”麼?

》一文中曾經講的那個觀點:

人類的所有科技、文化成果其實是一個緊密聯絡、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有機體,兩種看似毫不相干的技術成果之間可能存在某種匪夷所思的相關性。

比如不看這篇文章,你估計不會想到騎馬放牧會影響到文字的發明——

然而事實上,前者真的就是後者的“前置科技”。人類的科技樹,彼此勾連的程度比遊戲裡還深度得多。

而以這個角度看,文明出現深度的“科技樹點歪”了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押司在他的文章中提出一種擔憂——人類文明有沒有可能因為錯點了某個科技而步入歧途,比如如果是納粹德國先掌握了核彈技術,二次大戰期間“核平全世界”,或者殘酷的阿茲特克文明掌握了遠洋航海的黑科技,對舊大陸來一次“日落入侵”怎麼辦?

開著飛船來“教育”人類的外星人,會不會依然在用結繩記事?

我覺得,這種擔憂是不必要的,因為人類認知和科技的這種高度內在關聯性——就像缺失畜牧業的美洲文明,最終連車輪和文字都發明不了。

像納粹德國那種國家,當他們錯誤的盲信了種族主義和元首崇拜,把愛因斯坦等人都趕走、把“劣等民族”的書都燒掉,甚至單搞一套“德意志物理學”“德意志生物學”“德意志數學”時,它的科技樹已經開始“點歪”了,並將在不久之後,迎來必然的鎖死了。

開著飛船來“教育”人類的外星人,會不會依然在用結繩記事?

是的,看了很多材料之後,我是不太相信納粹德國能先於美國搞出原子彈的——即便沒有二戰中後期的戰局逆轉,德國人也搞不出來,因為這個體系內部因思維錯誤的內耗太嚴重了。

所以,有一天,當外星人真的“降臨”地球,他們是否會像《降臨》中的外星人一樣,用著類似結繩記事的“七肢桶文字”?

開著飛船來“教育”人類的外星人,會不會依然在用結繩記事?

特德·姜的這個幻想很美,但它註定無法實現。文明在各項科技、文化、制度上的發展一定是高度協同、同步。

就像我在《

如此努力的蘇聯,為什麼還是輸掉了與美國的“晶片冷戰”

》一文中曾提示您的:一個文明,

註定無法在犯了某個致命的技術、機制或認知錯誤後,

單腳

向前跳太久。

人類科技樹高度的內在關聯性、有機性,最終會將那些試圖單腳跳的文明的方方面面都牢牢鎖死在舊的層級上。

開著飛船來“教育”人類的外星人,會不會依然在用結繩記事?

推薦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