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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離婚五年,我去參加前夫葬禮,不想卻被一陌生孩子抱住叫媽

由 每天讀點故事 發表于 人文2022-09-23
簡介”自始至終,除了梁嘉駿的父母,我都沒有見到過這孩子的媽媽,也就是梁嘉駿後來的妻子

蒙過關怎麼寫

故事:離婚五年,我去參加前夫葬禮,不想卻被一陌生孩子抱住叫媽

和前夫離婚第五年,我收到了他去世的訊息。

在葬禮上,一個四五歲的小孩朝我衝過來,死死地抱住了我的大腿。

小孩渾身縞素,頭上纏著白布,顯然是親屬打扮。

他哭著說:“媽媽!我終於見到你了!”

1

得知梁嘉駿去世的訊息時,我剛從實驗室出來。

新藥研發取得突破性進展,隔天又開始休假,同事們正商議下班後去喝杯酒放鬆一下。

與我私交不錯的後輩賀佳惟,是一位熱情開朗的二代華裔,看我護目鏡摘到一半便舉著手機發愣,就笑嘻嘻地跑過來拍我的肩膀:“Hey,Catherine。”

往常,我可能會故作驚訝地抬頭,以配合年輕人無傷大雅的玩笑,但彼時我震驚到大腦一片空白,語言和運動中樞幾近癱瘓。

怎麼可能呢?

梁嘉駿明明還不到三十五歲,正是年富力強風華正茂的好時光。曾經親密無間的伴侶,如今卻只能從校友圈刷屏的哀悼和惋惜中,勉強獲悉他的死訊。

“在想什麼?”賀佳惟的聲音聽起來輕快活潑,像是來自另一個無憂無慮的歡樂國度。

我本以為,憑著曾經刺骨的愛恨,我會忍不住號啕大哭或者淚流滿面,但事實上什麼也沒有。我聽見自己平靜地回答:“一位故人。”

“這應該是……朋友的意思?”

“沒錯。”我將手機熄屏塞進包包,轉頭換上一個職業微笑,“我們走吧,Kevin。”

賀佳惟常常同我天馬行空地練習口語,因此中文無論在詞彙量還是發音水準上都進步明顯,但他也許並不明白,這個詞還可以指故去的人。

那個和我有著十幾年羈絆的男人從此長眠地底,他確確實實再也不會回來了。

2

漫長的飛行過後,航班降落在熟悉的城市。這裡依舊霓虹璀璨,燈火通明,車輛往來不絕,行人步履匆匆。

好似從前模樣,又全然不同。

一路上,我神色自若,甚至在搭出租車去下榻的酒店時,還意外慷慨地保留了支付小費的習慣。司機笑問要去吃誰的喜酒,我怔了怔,開始憎恨起自己的冷血無情。

直到黃白鮮花簇擁的照片映入眼簾,梁嘉駿注視著往來賓客,神采飛揚笑容滿面。哀樂一響,身體的閥門像是被人強行擰開,眼淚源源不斷地湧出,我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人類面對死亡時的平靜淡然只是拙劣偽裝,那份痛苦會在每一個回憶襲來的瞬間,化為凌遲的利刃。

畢竟,他曾經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男人。

我摘下墨鏡,任由淚水肆無忌憚地流淌,心裡胡亂想著,如果早知道,五年前我和梁嘉駿已經見過最後一面,那我無論如何也應該擁抱他,哪怕彼此滿懷不甘和怨恨。

可我沒有,甚至沒有回頭多看他一眼。

“媽媽——”打斷思緒的是一聲驚呼,隨後大腿被人用力抱住。

我錯愕地低下頭,淚眼朦朧中看到一個大約四五歲的小男孩,渾身縞素,頭上纏著白布,顯然是親屬打扮。

“小朋友,你認錯人了。”我蹲下身,抽出紙巾幫男孩擦完鼻涕,忽然意識到對面很有可能是梁嘉駿的兒子,一時間百感交集。

“我沒認錯,你就是我媽媽。”那男孩輕輕拽住我的衣袖,睜大眼睛努力端詳,“跟爸爸照片上一樣。”

這讓我感到有些莫名,又不知該如何拒絕一位傷心的小朋友,正在手忙腳亂地解釋著,梁嘉駿的母親匆匆趕來。

斯人已逝,我與這個家庭唯一的聯結從此不復存在,連帶著曾經的輕視和怨怒都暫時消散。那時,站在我面前的只有一位形容憔悴的老人。

“小孩子不懂事,給你添麻煩了。”

“沒關係的。”

我擺擺手,又忍不住在她帶著男孩離開時睇去一眼,心中酸澀難耐。倘若我和梁嘉駿的孩子還活著,我們也許不至於走到如此地步。

3

在上高中之前,我一直都是個快樂的小孩。

命運的轉折點發生在中考後的暑假,旁人眼中恩愛兩不疑的父母突然鬧到撕破臉皮。我當時天真地以為只是尋常的拌嘴吵架,直到我爸暗自轉移財產的行徑曝光,他的情人指著我媽的鼻子罵她死纏爛打,我才堪堪瞭解這段婚姻的真相。

原來年少時的戀人也會反目成仇,白手起家的夫妻總要分道揚鑣,而且全無體面可言。

複雜而艱鉅的離婚官司之後,媽媽一直鬱鬱寡歡,直到我高考完因病逝世。十八歲的成人禮沒能讓我意氣風發,反而身體暴瘦意志消沉,靠書本和學習麻痺神經。

不巧的是,梁嘉駿認識的剛好是這樣病懨懨的我。

他是我大學同學,在經濟學院念金融。我在藥學院讀藥物化學,總是穿一身寬寬蕩蕩的白裙子,像只無所歸依的幽靈一樣路過體育場去圖書館,被他越過鐵網的籃球精準地砸中腦袋。

相識的契機在我看來並不十分恰當,不是因為他弄得我頭皮血腫後腦隱隱作痛,而是我那時正處於絕對的人生低谷,心裡彆彆扭扭,在其他人那裡是溫和謙遜的乖乖女,面對他時總顯得刻薄無情。

在他又一次打算邀請我參加戶外徒步活動時,我不耐煩地質問道:“要去你自己去,為什麼總纏著我?”

梁嘉駿果然手足無措地撓著頭髮,平時舌燦蓮花,到我這裡又變得磕磕巴巴:“於茜,我、我只是想讓你開心一點。”

開心?

這個詞讓我覺得陌生而荒謬。

生活一帆風順的男孩子,大發善心妄圖拯救一位陰鬱頹喪的少女。我感到被施捨的冒犯,於是繼續咄咄逼人道:“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別人要按照你的想法生活?”

“不是的。”男孩因為被誤解而茫然地搖頭,臉頰漲紅,“我記得你以前一直想去爬那座山來著,想到你可能還沒去過。其實高空彈跳我也完全可以,不過我擔心你會害——”

“等一下。”我出聲打斷他,腦海中彷彿有一道白光倏然閃過。

登山,潛水,高空彈跳,跳傘,這些若干年前寫在願望清單上的待辦事項,和曾經勇敢熱烈的小女孩一道,早已被遺忘在網路空間某個不知名的角落,不知道梁嘉駿翻了多久才看到。

我一直將他推離自己的生活半徑,他只能回頭問過去的我。

彼時正值落日黃昏,十

八九歲的男孩子緊張兮兮地搓著手指,夕陽的暖光照得他周身閃閃發亮,我第一次伸手擁抱他:“笨蛋,人都是會變的。”

“那、那你現在的願望是什麼?”

我沒有立刻回答,只聽見他低頭小聲說道:“只要不是讓我離你遠一點就好了。”

“梁嘉駿——”

“嗯?”

“謝謝你。”我埋頭在他肩窩,悶悶地說。

他那時才敢小心翼翼地回抱,少年的赤誠如同灼熱的體溫,將正處於人生至暗時刻的我緊緊環繞。

4

我自知稱不上合格的戀愛物件,因為我冷淡、驕傲又固執己見,而梁嘉駿有時候像是長不大的孩子,幼稚、任性、常常一言不合就想同我絕交,以至於我一度認為,他遲早有一天會心生厭倦徹底離開,但每次放狠話不歡而散之後,過一會又若無其事地和好。

我明知他口出狂言又出爾反爾,只是想讓我哄哄他,但又實在無法拉下臉面求和,表現出來反倒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冷淡強硬,比如“我就這麼差勁,誰讓你非要黏著我?”

每每聽到這種話,梁嘉駿總是顯得很無奈:“大科學家,不許你這麼說我女朋友。”

“她哪裡都很好。”

只是,對他不好。

我當即眼眶一熱。

“科學家”是梁嘉駿給我起的綽號,原先帶著點抱怨和調侃的意思,因為我經常在實驗室泡上一整天,因此錯過和他的約會。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連我自己也搞不明白。當時我心裡混亂無比,不願意被任何關係縛住手腳,悲觀主義作祟時這樣安慰自己——反正遲早都會分開,不如讓這一天提前到來。

不解釋不道歉,自私又薄情,毫不意外惹得梁嘉駿大為光火,揚言要把我拉進黑名單不再聯絡。

冬季深夜寒風刺骨,我裹著羽絨服慢吞吞地走出實驗樓,不期然撞見梁嘉駿正跟同門師兄聊得熱火朝天,心下一驚。那時我們已經連續冷戰數日,如果不是二人表情輕鬆,我幾乎以為第二天自己將在實驗室“身敗名裂”。

“梁嘉駿,你、你跟我師哥說什麼了?”我一改往日淡定,急吼吼地問。

“這麼緊張?”他忽然笑起來,紅通通的鼻尖聳動,“還能說什麼,說你怎麼始亂終棄,玩弄純情少男?”

我垮著一張臉,沉默不語。

神思遊離間,兩側臉頰被人捏住,頭頂響起梁嘉駿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在做實驗為什麼不告訴我?”

“怕你打擾我……”

“切,什麼爛藉口。”他撇撇嘴,表情突然可憐兮兮起來,“於茜,你是不是……特別煩我?”

“不要煩我好麼?”我還沒來得及否認,梁嘉駿搶先一步,大義凜然道,“你去當科學家吧,我就做‘科學家背後的男人’。”

然後我們都笑起來,彷彿達成某種無言的默契。

研三我拿到國外心儀學校的博士offer,本該是一件令人振奮的喜事,但我卻發現自己竟然對此猶豫不決。不知從何時起,那個時不時喊著要和我絕交的幼稚鬼,已經成為我人生的軟肋。無論是學業工作,還是興趣愛好,他似乎一直在向我靠近,而我卻好像離他越來越遠,這讓我感到心裡空落落的不是滋味。

臨近畢業,我心事重重不小心在實驗樓門口摔了一跤,傳到梁嘉駿那裡時,卻添油加醋變成實驗室爆炸之類的慘烈事故。

他從公司急匆匆地趕到醫院,眼睛還是紅紅的。

我哭笑不得地用手指戳他,“喂,只是皮外傷而已啊。”

“虧你還笑得出來。”他拉著我的手,喃喃道,“我差點以為要成鰥夫了。”

看著梁嘉駿笨手笨腳地照顧傷患時,我忽然做了一個痛快的決定——不出國了。三年或者更久的分別,對我而言同樣意義重大。比起遙遙無期的等待和猜疑,眼前這個看得見摸得著的人,才更令我難以割捨。

我向來理性、剋制,經常被梁嘉駿詬病熱情不足,但我曾經悄悄為他改變的人生計劃,幾乎代表了全部的真心,儘管他對此一無所知。

5

畢業後,我順理成章地結婚,像很多平凡的年輕人一樣,在城市的鋼鐵森林中築起一方溫暖巢穴。此後披星戴月,萬家燈火也有一盞是為我而留。只不過,人人都以為自己能夠免俗,然而事實卻是,我曾設想過的幸福生活,只在想象中達到峰值。

柴米油鹽,朝夕相處,像是有一種巨大的魔力,將婚姻中微小的矛盾放大。那些曾經因為性格差異造就的彼此吸引,在那時反倒變成雞肋。

梁嘉駿生活隨意,不擅長做家務,經常把家裡弄得亂糟糟的,而我有輕度的潔癖和強迫症,會用清洗試管的標準來洗碗。我當然不會以此來要求對方,只能妥協忍讓,但每次看到沙發上亂扔的髒衣服,水槽裡亟待處理的碗筷,以及衛生間空蕩蕩的捲紙盒時,心裡還是不免有些抓狂。

這些看似細微的分歧,不至於讓人吵到天翻地覆,卻足以構成一道令人頭痛的屏障。

寶寶的意外降臨一定程度上充當了緩和劑的作用,儘管那時我和梁嘉駿都沒有做好為人父母的準備,但看到驗孕棒上明晃晃的兩道槓時,兩個人還是難以抑制激動的心情。

我至今仍然清楚地記得,他小心翼翼地將腦袋貼在我腹部,抬眸時眼裡亮晶晶的樣子:“茜茜,我們居然要當爸媽了。”

“是啊,好神奇。”

那段時間是我們最接近幸福的時刻。

然而好景不長,這個訊息傳到梁嘉駿父母那裡,他們強勢的介入令我異常反感。先是搬來與我們同住,說是方便以後照顧我和寶寶,後是明裡暗裡讓我辭掉工作,安心在家待產。我不願意,就各種冷嘲熱諷,甩臉色給我看。

從前雖然同城,但接觸不多,我竟然天真地以為,梁嘉駿的父母如他所說一般認可我、欣賞我、支援我,但其實根本不是。他們嫌棄我身上書卷氣太重,個性執拗,不夠圓滑,無法勝任賢妻良母的角色。而且我母親早逝,與父親和繼妹繼弟關係一路交惡,是他們眼中的不肖子孫。

可是這些事情,梁嘉駿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如果不是避孕措施意外失靈,我們曾經還認真討論過丁克的可能性。要真是這樣,我不知道他在父母那裡又要怎樣矇混過關。

當時恰逢業務旺季,梁嘉駿總是加班到深夜才回,洗完澡就一骨碌爬上床,很快便沉沉進入夢鄉,我連和他說句話的機會都很難尋到。自己工作不順,妊娠反應嚴重,又頻頻在梁嘉駿父母那裡受氣,以至於我晚上睡覺常常不自覺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梁嘉駿睡得迷迷糊糊,翻身過來抱住我,本能地順著我的後背:“怎麼,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只是一個勁地搖頭。

當時我滿心委屈和憤懣,卻不想開口向他抱怨。

丈夫夾在水火不相容的父母和妻子之間,裡外不是人,我甚至無法要求他的天平傾向我這一端。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樣親緣淡薄。

6

葬禮結束之後,我在梁嘉駿父母那裡留了一會。這種感覺很奇妙,從前針鋒相對的人,忽然可以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時間的威力果然巨大無比,能將曾經潰爛流膿的傷口熨燙成不痛不癢的疤痕。

從他母親那裡得知,梁嘉駿半年前查出胃癌晚期。

我心裡一緊,腦海中浮現出他二十歲時,在運動場上身手矯健的背影,以及後來大大小小的應酬和酒局,經常喝到半夜才回家,也許身體就是這樣一天一天壞掉的。

我那時有沒有關心過他?我不知道,我不願想。

那個叫我媽媽的小男孩又找過來,被奶奶拖住手腕:“阿愈,不要亂跑,到奶奶這裡來。”

自始至終,除了梁嘉駿的父母,我都沒有見到過這孩子的媽媽,也就是梁嘉駿後來的妻子。本想順口問問,但看到他母親臉上隱忍的神色,又打算就此作罷——今非昔比,總歸不該插手人家的家務事的。

沒想到,她後來主動向我坦白,這孩子其實是梁嘉駿和外面的女人生的。之所以用這樣的詞彙,是因為他那時常常跑出去鬼混,後來把阿愈抱回家,說和孩子的媽媽已經分手了。那份證明親子關係的鑑定書,成為老兩口唯一的精神寄託。

多麼殘酷,多麼荒唐。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過去種種,如同電影畫面在腦海中不斷掠過。懷孕六個月的時候胎停,幾乎昭示著我和梁嘉駿悲劇命運的開始。

當時我在研發組還未站穩腳跟,需要全程跟蹤新專案進度,自然不可能像梁父梁母所說輕易辭掉工作。把人生的希望完全寄託在另一半和孩子身上,過著伸手要錢的家庭主婦生活,對我來說是極其荒謬的。

按理說,失去親生骨肉的痛苦,沒有人比我這位母親更加感同身受,可就在我做完引產手術之後不久,身體剛剛承受過類似分娩的疼痛,精神上的折磨又猝然開始發酵——梁母懷疑我為了掃清職業發展的障礙,故意害死她的孫兒。

“嘉駿,你不要再為她開脫了。我早跟你講過,像這種家庭出來的女孩子,一個個的都有心理問題,現在你看,就算生下來說不準還會虐待小孩。”

“媽,你別說了,於茜她還在睡覺。”

她把我描述成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怪物,我平素所接觸過的化學試劑,燒杯和量瓶,無一不是我殺死胎兒的兇器。實際上,自從得知懷孕,我就再也沒進過實驗室,專心處理實驗資料,卻仍舊難逃厄運。

聽到梁嘉駿與他的母親在病房外爭執不休,我緊緊抓住身下的床單,咬著嘴唇不肯落下一滴眼淚。

7

此後數年,命運像是同我們開了一個惡劣的玩笑。

儘管我和梁嘉駿積極備孕,四處尋醫問診,打針吃藥,我卻再也沒能懷孕。時間一長,兩個人對這件事都感到身心俱疲,感情一點點消磨殆盡。

我們開始高頻次地吵架,無休止地冷戰,各自在公司忙碌到精疲力竭,回到家還要冷言冷語甚至毫無交流,唯一的交集是關於創造一個逐漸令我感到厭惡的生命。

當梁嘉駿再一次催促我喝下某種苦澀的中藥時,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參加過分娩體驗後哭著跟我說,以後可以不生小孩,他捨不得我那麼疼。

那時我笑話他沒出息,可惜後來我們都變了。

他對我的疼痛和難堪逐漸感到麻木,而我對梁家的仇恨在不知不覺中與日俱增。

我自認為受過良好的高等教育,從事的工作能夠挽救更多人的生命,我的價值不應該僅僅侷限於傳宗接代,而就是這樣一個自視甚高的我,被梁母當面辱罵是“不會下蛋的母雞”,梁嘉駿和我結婚是倒了八輩子黴,隨便哪一個也比我強上百倍。我不善言辭,不屑與人爭辯,甚至沒有媽媽可以依靠,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一身傲骨被撕成碎片。我想著到底為什麼會淪落至此。

然後我開始毫無徵兆地流淚。

梁嘉駿以為藥太苦,自己去嘗時,我目光呆滯,忽然出聲道:“梁嘉駿,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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