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野生植物名錄21年迎大改，13新增種類為蘭科，珙桐、紅豆杉屬降級

水芫花怎麼讀

雲南省盈江縣大娘山草壩田原始森林野生附生蘭花。 （IC photo/圖）

“我從山中來，帶著蘭花草。”今後，重現這首家喻戶曉歌曲所吟唱的場景，將可能是違法行為。

21年未更新的《國家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名錄》（以下簡稱《目錄》）終於修訂。2020年7月9日，國家林業和草原局、農業農村部發布通知，對於《國家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名錄》公開徵求意見。

第一批《名錄》於1999年由原國家林業局和農業部制定，分為國家一級和二級保護植物。隨著保護形勢的變化，未在老《名錄》內的植物難以受到法律保護，修訂目錄的呼聲越來越高。

根據兩部門釋出的說明（以下簡稱《說明》），修訂後的《名錄》共收錄468種和25類野生植物，在第一批《名錄》的基礎上，刪除55種，增加了296種和17類，升級2種，降級的有18種和2類。

據南方週末記者統計，新增的名錄中，最多為蘭科，高達104種，佔1/3。從二級升到一級的兩種植物是毛枝五針松和廣西青梅。而著名的“中國鴿子樹”、1000萬年前留下的孑遺植物，被稱為“植物活化石”的珙桐則從一級降為二級，紅豆杉屬（所有種，除南方紅豆杉外）也被降到二級。

根據我國野生植物保護條例，禁止出售、收購國家一級保護野生植物。出售、收購國家二級保護野生植物，必須經相關部門批准。違反條例規定，野生植物和違法所得將被沒收並處罰款。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

《名錄》的修訂將使得保護更加精準，改善此前“空手接白刃”的植物監管難題，但也有學者提出，增設的植物還太少。

2020年5月，四川省滎經縣龍蒼溝國家森林公園裡的“中國鴿子樹”珙桐。《名錄》修訂稿中，珙桐從一級降為二級。 （新華社/圖）

1/3新增種類為蘭科

據南方週末記者統計，新增的名錄中共涉及83科，其中超過10種的依次為蘭科（104）、薔薇科（20）、禾本科（13）豆科（13）。其中，蘭科的數目最多。

全世界有兩萬餘種蘭科植物，我國有約兩千種。蘭科全科所有種類均被列入《野生動植物瀕危物種國際貿易公約（CITES）》的保護範圍，但很多未列入我國的保護名錄，導致監管空白，電商、直播平臺中曾存在大量採售影片和商品（詳見《直播電商肆意上網，瀕危植物盜採下山》）。

2020年6月22日，據國家網信辦官方網站，網信辦發出通知，要求各網站平臺不得釋出國家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名錄內的珍稀瀕危野生植物的採挖、銷售等內容。不過，對於未被列入保護名錄野生蘭花采集、售賣，更多依賴的是平臺自律。

採蘭花在法律量刑等方面也有爭議。2016年，一位河南農民採了3株蕙蘭，一審被判了刑。上訴後，法院再審查明，《名錄》未將蕙蘭列入其中，即蕙蘭不屬於國家重點保護植物，二審改判無罪。

修訂後的《名錄》新增了104種蘭花，蕙蘭也位列其中，將彌補此前蘭花監管的空白。也有學者提出，這僅是中國蘭科總種數的二十分之一，力度還不夠。

名錄增刪原則

根據我國野生植物保護條例，林業部門主管全國林區內野生植物和林區外珍貴野生樹木的監督管理工作，農業部門主管全國其他野生植物的監督管理工作。

上述《說明》介紹了名錄修訂的過程。2018年的機構改革中，林業局變更為林草局，農業部變更為農業農村部，之後林、農兩部門再次啟動了《名錄》修訂工作。2019年12月，經農林兩部門相關人員、中國科學院系統的植物、林業、農業、果樹、花卉、醫藥等有關方面專家研討，形成了《名錄》（徵求意見稿）。

對於新增的種類，《說明》進行了解釋。

第一批《名錄》遵循了數量極少、分佈範圍極窄等篩選標準，修訂後的《名錄》還增設了“補充原則”。《說明》介紹，參照“預防性原則”一些種類有重要經濟價值或潛在經濟價值，已被人為利用或可能得到人為利用，雖然目前還未達到瀕危狀況，但若對其利用不加限制，很有可能成為瀕危物種，如園藝觀賞上廣受歡迎的紫薇屬和槭樹屬的一些種類，新增列入《名錄》。

江西廬山植物園內的雞爪槭樹。槭樹在園藝觀賞上廣受歡迎，五小葉槭等被新增列入《名錄》。 （新華社/圖）

還有“最有利於保護”的預防原則。如屬級等種上單元中含有瀕危種類較多，又與同屬的其它種類容易混淆，例如石杉屬（石松科）、重樓屬、貝母屬等，應整屬列入。只有那些具有獨特特徵且容易辨認、與相近種不宜混淆的種類才以種級名稱列出。

三是代表性及珍貴性原則。我國位於其分佈區邊緣地帶而個體數量極少、易導致從國內絕滅、在國外的分佈也較為侷限的物種，如海人樹、水芫花等南海諸島珊瑚礁群落代表種。

對於剔除《名錄》的植物，《說明》介紹，有的人工栽培成熟、栽培量大、滅絕風險小或野外分佈廣、數量大、滅絕風險小，且栽培與野生種群無法區分的，不列入或謹慎列入，如樟樹、喜樹、任豆等。

整體資源狀況不清或分佈範圍（原生地）不明的，則不列入或謹慎列入。其他原則還包括物種分類界定不清，存疑的種類、沒有經濟價值、無人專門採集，生境也相對穩定的，絕滅風險小等。

結合保護的有效性，如獼猴桃屬和槭屬擬選擇部分物種作保護，避免機械性地標明整屬為保護狀態。對於種下等級，只有其原亞種、變種、變型在我國不產時才可以列入。

《名錄》的徵求意見為一個月，反饋截止時間為2020年8月9日。

南方週末記者 汪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