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樹下的情思

自己駕車跑過很多地方。有一個地方，至今時常讓我向往，那就是——榕江。

榕江是地處貴州黔東南山區的一個縣城，主要聚居侗族同胞，地域靠近廣西。早年榕江的西瓜很出名，皮薄籽小個大瓤沙。雖說是西瓜吸引我而去，但到那裡後，讓我難忘的卻是那裡的榕樹及古樸的民風。

其實，當我才到達榕江的前一大站雷山縣後，過雷山山脈時，就被那綠油油的層層梯田，被那群山雲霧繚繞，被那天然雄渾的氣勢所深深打動。那公路像一條玉帶，傍山層層疊疊蜿蜒而下，有時當雲霧從我車輪下飄過，我感覺自己不像在駕車，而像似在駕飛機。

途經的雷山主峰海拔高達1800多米，古老的水車，大山梯田等還將先榕樹入君懷；貴州有一首民歌“你見過高高的雷公山頂嗎？”，抒發的就是那一帶古樸而綺麗的自然風光和民風。

一條悠悠碧清的榕江水繞榕江縣城而過，那裡難以數計的榕樹（多在上百年樹齡）沿路沿江隨處可見，其中有的榕樹須兩三人才能合抱。到榕江後第一個畫面就銘刻我記憶中，至今不能抹平：一株數百年滄桑的大榕樹下，有幾個侗民倚靠在濃蔭中或小憩，或抽菸，或聊天，孩童們在嬉戲；連一頭老牛也在盛夏這片濃蔭裡不願走出圈外。而侗民們那以黑白為主色調的素色淳樸的服飾，與這古樸的榕樹、清江、大山自然絕妙地融為一體。這一切使人浮躁的心境寧靜下來。我還沒有吃到西瓜，就先被這榕樹、清江、民風所甜心所爽靜了。

那天，好客的侗胞請到家中吃午飯，進村後只見侗寨多是木結構為主，青瓦撐角尖頂房屋。一進門先映入眼簾的是侗家中堂，侗家中堂裡祖宗之神位兩邊貼滿很多（古訓）對聯、字條，這些對聯絕大多數是木刻精雕而成；上面多是忠誠、孝敬、知書納財、福祿壽、要留正氣在乾坤……侗家的古風與文化盡濃縮於其中。不少侗家還保留著老式紡車，她們手工織出的土布很有特色。

午飯間令人難忘的是那一道“生糟辣魚”菜。黔東南一帶每年盛行做糟辣椒（把紅青椒趁鮮砍碎，撒鹽醃製於土壇中。風味酸辣），有的人家把從榕江裡抓到的不太大的魚放入糟辣壇中一同醃製，過段時間撈出即食，看上去像是生的，扒開一看見魚肉中帶著血絲，但吃一口，味道不錯，很有黔東南“酸辣”風味。因是山區，燒的基本是柴火，灶間那根長竹筒一頭在沒骨節處截斷，另一頭在保留骨節處烙出個小孔，這就是吹火筒了。當火不旺時，用該筒吹上幾口，那灶火馬上便“爐火純青”了。

我佇立在榕樹下……榕樹啊，你庇廕著侗族子民們生生不息。面對這古老的大山與榕樹，誰都將產生一種榮辱不驚、寧靜至遠的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