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千拉麵，“面”上失利

什麼是監守自盜？港股上市公司味千中國（0538。HK）給大夥兒上了一課。

4月16日，港媒報道，味千中國前首席財務官劉家豪，7年間擅改180張支票，盜取公司現金2586萬港元。劉家豪承認7項盜竊罪，被判處有期徒刑6年8個月。

報道稱，劉家豪曾於德勤會計師行及若干香港上市公司任職，在審計、財務及商業諮詢方面擁有10多年經驗。在擔任味千中國首席財務官期間，由於工作壓力過大，劉家豪患上了抑鬱症。為緩解壓力，他多次購買奢侈品減壓。

2018年，劉家豪主動向公司承認，自己以可擦式原子筆擅改公司支票，隨後被革職。

當時，受此事件影響，味千中國股價大跌。

味千中國是味千拉麵的上市主體。早年間，味千拉麵的營業額一度超過麥當勞、肯德基。女老闆潘慰也憑藉味千登頂“胡潤餐飲女首富”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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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慰祖籍山西太原。上世紀80年代，剛剛讀完高中的潘慰，隨父母來到香港。

當時，由於環境陌生，家庭條件一般，潘慰在考大學時，跪在爸爸面前，“打死也不上大學了！”就這樣，為了減輕家裡負擔，17歲的潘慰開始四處求職。

由於沒有大學文憑，潘慰四處碰壁，“不好意思，沒有大學文憑，我們無法錄用。”每每回想起招聘人員冷漠的話語，潘慰都無比感慨。

在屢次碰壁後，潘慰學會了一些“求職技巧”。“會記賬嗎？”“會”， “會出報表嗎？”“會！”不管老闆問什麼，她都說會。

最終，潘慰成功應聘到一家農業公司做會計。在半工半讀的情況下，潘慰不光學會了財務，連英語也一塊兒學了。

老闆看她這麼能幹，就派潘慰去鄉下收玉米。也是這個別人都不願意乾的活兒，讓潘慰的人生軌跡發生轉折。

潘慰一家家走訪，靠著吃生玉米比較產品質量，把全村50多戶都吃了個遍。她在收玉米的過程中發現，每斤5毛錢的玉米，經過簡單包裝後，轉手就能賣1塊5。

於是，潘慰決定自己創業做生意，彼時，她才20出頭。

有一次，她到日本考察，一次偶然的機會，潘慰吃到了味千拉麵。“從未吃過如此好吃的拉麵，特別是骨頭濃湯，喝了還想喝。”潘慰斷定，這是個好生意，於是跟老闆表示希望能在中國代理這款拉麵。

如果不是潘慰，味千拉麵如今可能也只是日本熊本的一家普通麵館。

1996年，味千拉麵的首家店鋪在香港銅鑼灣開業。由於主打“10元吃飽，20元吃好”的的哥優惠，味千拉麵一下子成為全港的哥的首選午餐。此後，潘慰又開了15家門店，“味千”很快在香港站穩腳跟。

一年後，味千拉麵進入內地，味千拉麵深圳華強北路店開業，當月就實現了盈利。之後味千拉麵以每年開20-30家的速度擴張，企業規模日益擴大，潘慰開始考慮上市事宜。

由於不想用風投稀釋股份，2007年3月，味千中國憑一己之力，登陸港交所，成為內地第一家登陸香港資本市場的連鎖餐飲企業。

潘慰的身價也水漲船高。2008年，潘慰登上胡潤餐飲富豪榜，成為內地餐飲行業女首富。

從農家小妹到拉麵大王，味千是最好的“見證人”。

但正如王熙鳳在《紅樓夢》中的那句話：大有大的難處。快速發展背後，味千犯了多數高速發展企業“蘿蔔快了不洗泥”的通病，並最終跌入谷底。

02

2010年，潘慰雄心勃勃地提出“千店計劃”，要在5年內開出1000間店鋪。彼時，味千中國正增長強勁，2010年營收為23。07億元，同比增長35。02%；歸母淨利潤3。62億元，同比增長51。86%。

但話音剛落，味千拉麵就陷入了“骨湯門”。

2011年7月，有媒體質疑，味千拉麵的湯底是用專門的湯粉、湯料調製而成，成本只有幾毛錢。而在此前，味千拉麵一直宣稱其湯底為豬大骨和各類魚骨熬製而成，每碗鈣質達1600毫克，是牛奶的4倍、普通肉類的數十倍。

訊息一出，隨即引發大規模的討論。在輿論壓力下，味千中國承認，其湯底由味千湯料濃縮液還原而成，並非現場熬製。而濃縮液中鈣含量為485毫克，按一公斤濃縮液可兌100碗湯計算，一碗湯底的鈣含量只有48。5毫克，僅為其宣傳1600毫克的3%。

受此影響，味千中國的股價大跌，市值蒸發65億港元。而持股51。86%的潘蔚，身家也縮水近33億港元。

“骨湯門”事件後，味千拉麵被按下暫停鍵，“千店計劃”也被擱置。直到2015年，經過幾年“自救”後，潘蔚才又重新提出“千店計劃”。

然而，餐飲江湖早已發生鉅變。外賣行業興起，一風堂等品牌來勢洶洶，各種日料店遍地開花，味千拉麵在多個對手的擠壓下，往日雄風不復存在。

2015年，味千中國總收入33。2億港元，同比下降5。8%；淨利潤2。27億港元，同比下降17。7%。

與此同時，“面”上失利的味千開始涉足投資。2015年，味千中國斥資7000萬美元投資了百度外賣，隨後斥資4335萬元投資了雞蛋供應商江蘇鴻軒。

只是，這兩筆投資都不盡如人意。

2017年8月，百度外賣被餓了麼收購。財報顯示，當年，味千的淨虧損達4。87億元。而主要虧損原因，正是和百度外賣被餓了麼收購有關。

江蘇鴻軒也沒讓潘慰省心。由於其控股股東涉及多宗訴訟案件，2020年，味千中國將此前投資的錢確認為減值虧損。

前不久，味千中國發布2020年度業績報告。財報顯示，2020年，公司實現收入18。2億元，同比減少29%；淨利潤虧損7786。8萬元，比去年同期少了2億多元。

一個明顯的事實是，味千拉麵“老”了。

作為日式拉麵在中國的“鼻祖品牌”，吃一碗味千拉麵曾是人們在日本動漫以外，最容易接觸日式文化的視窗。但25年過去，味千拉麵早已不新鮮。

大眾點評上，關於味千拉麵的評價中，不乏“口味一般”、“種類單一”等負面評價，而它的客單價卻並不低，財報顯示，2020年中國內地人均開支為46。5元。

“大骨熬湯50年，一心開滿千家店” 這句曾讓味千拉麵引以為傲的口號，似乎正逐漸成為過去式。味千拉麵想再重回巔峰，恐怕是荊棘密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