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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燒的天國》(永安突圍卷)

由 盧克文 發表于 娛樂2023-01-03
簡介秦日綱領軍打仗的水平遠低於羅大綱,李秀成也認為他有忠心、無才能,他敵不過烏蘭泰精銳,全軍撤退,烏蘭泰率軍追到7日凌晨,在龍寮嶺趕上部分太平軍,這波人馬是秦日綱隊伍和大量婦孺老弱,因大雨在龍寮嶺休息了一晚,教清軍衝上來一陣亂砍亂殺,死了兩千多

衣補旁加田加共念什麼

拾 永安突圍

擊敗向榮的太平軍,兵分兩路,幾萬人浩浩蕩蕩,向著廣西北部進發。

洪秀全、楊秀清、馮雲山等,帶著洪秀全的後宮團,從蒙江走水路,蕭朝貴、韋昌輝、石達開這些武將則帶著軍隊走陸路。

幾萬人已經在紫荊山區轉戰了九個月,奔波了兩千裡,大家都十分疲勞,急需一個地方長期歇腳,恢復補給,給團隊補充元氣。

幾萬人要休息,總得找個有房有糧有物資的地方,不能繼續風餐露宿,沿蒙江向北,只有一座永州城還有點城市的樣子,可以供大夥歇口氣。

那就朝永安城進發吧。

到這裡時,太平軍還談不上有任何戰略可言,就是走一步看一步,能活下來就行。

隊伍裡頭全是敢打敢拼的兇狠文盲,絕大部分人連南京在哪都不知道。

走陸路的蕭朝貴等人,一邊走一邊等待沒趕上金田團營的其他教徒,也招收新的教徒入伍,但凡有人信了教,就要一把火燒光自己的房屋,再破壞地裡頭的莊稼,斷了他們退路,只能跟著太平軍向前走。

走到藤縣時,收到一名二十八歲的年輕新會員,名叫李以文,到南京後,他改名叫李壽成。

這名小兵後來因為戰功卓越,洪秀全將自己的“秀”字賜給他,這個“秀”字在天國裡,大小臣民原都要避諱,獨獨他的名字能有“秀”字,以示給他無上榮耀,他才改名叫李秀成。

另外我看到部分資料認為,楊秀清原本叫楊嗣龍,他也是被洪秀全賜名才有秀清這個名字,因為太平軍這些人會瞎改資料,造成大家誤以為他一出生就叫楊秀清。

我認為這種說法有一定道理。

不過要注意一點,李秀成雖是太平天國後期重要將領,但他其實跟楊秀清同齡,二十八歲的李秀成還只是個大頭兵,二十八歲的楊秀清卻已經在領導千軍萬馬。

李秀成奮鬥一生,也沒有達到同齡人楊秀清的高度。

所以從李秀成的角度上來說,楊秀清是神一樣的人物,是他終身難以逾越的高峰,自己一生只能仰望他,以至於他臨死前寫的招供書裡,還依舊充滿了對楊秀清的崇敬之情。

李秀成1823年出生在藤縣寧風鄉新旺村,一戶貧苦農民家庭,據上海社科院研究員盛巽昌考證,應該也是客家人。

李秀成家,世世代代窮得跟個鬼一樣。

他原本也該是個文盲,但因為舅父是私塾先生,十歲前跟著他念了三年書,自己也十分喜歡看書,在文盲遍地的太平天國,屬於有一定文化水平的領導。

十歲後,窮人家的苦娃娃李秀成,就得開始到地裡頭忙活,跟楊秀清的劇本一樣,幫家裡種田、種藍、燒炭,也去周邊村裡頭給地主做短工,十幾歲時,給秀才出身的私塾先生覃瀚元做伙伕,一邊幹活一邊偷學文化知識,能將部分功課背得滾熟。

覃瀚元后來出任湖北黃梅知縣,1861年李秀成掃蕩湖北時,出於舊情,才沒有向黃梅發起進攻。

22歲時李秀成在大黎裡福隆號雜貨店做學徒,又跟著店老闆讀了三四年書,李秀成的基礎文化主要來自自學,對學習抱有很強的熱情,後面在永安突圍途中,他獲得幾本書沒有按規定燒燬,還常常讀到深夜,教人告發後判了死刑,因清軍襲營沒有執行,但他仍戴著刑具回到隊伍,上級被其誠懇的態度所震撼,才饒了他的死罪。

藤縣當時有天地會和拜上帝教一起搞事,但李秀成看不上天地會,覺得他們就是一夥沒有前途的黑社會,26歲時,農村娃娃李秀成第一次進平南縣城辦事,聽到了拜上帝教的故事,回大黎裡後,胡以晃的親戚恰好在這傳教,李秀成認為拜上帝教有點組織的樣子,比天地會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便在這年帶上老母親和兄弟好友入了教。

據李秀成回憶,大家都說當年傳教時,馮雲山跟民眾一樣穿短褂,而洪秀全則自始至終穿著代表民辦教師的長袍,以維護他那可憐的知識分子的自尊心,從這裡也可以看出,洪秀全真心不是個能上能下的人,他的內心是脆弱的,能做做理論工作,但放不下架子,跟馮雲山那樣深入群眾。

洪秀全最多就一個企劃部經理的水平,但偏偏被命運推到了董事長的位置上。

1851年9月,蕭朝貴率軍途經藤縣,已信教兩年的李秀成動了心,在這裡燒屋毀田加入了太平軍,成為一名普通士兵,並馬上參加了羅大綱部攻打永安城的戰鬥。

太平天國後期另一位重要將領陳玉成,跟李秀成是藤縣老鄉,家裡也窮得緊,十歲開始做苦工過活,因此認識了另一位苦工哥哥李秀成,還同樣因為胡以晃親戚的影響,很小就入了教。

金田起義時陳玉成僅14歲,他隨28名親友加入太平軍,但因為年齡太小,個子還沒長成,被編入了童子軍。

注意童子軍和太平軍一樣,都是現代歷史詞彙,那時不叫這個詞,一般叫“牌尾”,相當於幹雜活的啦啦隊,前面軍隊在打仗,他們在後面搖旗吶喊、遞毛巾遞刀子。

陳玉成年紀小,但成名比李秀成快,17歲他就在武昌一戰成名,還是個青少年。李秀成在兩年後才打出成績,這年33歲,都快中年了。

不過在前往永安城的道路上,李秀成和陳玉成,都只是羅大綱帳下微不足道的兩個小兵。

攻打永安城由羅大綱負責,清軍戰鬥力本來就弱,又僅僅幾百人防守,過程真沒什麼好說的,一天就打下來了。

城破後,永安知州跳井自殺,團練總目蘇保德戰死,平樂協副將阿爾精阿死於亂軍中。

七天後,洪秀全才帶著大部隊從水路進入永安,開始了長達半年的修整期。

這半年裡,太平軍完成了最重要的建制工作。

說人話就是建立了一套政府班子,按照周朝時的模式(那肯定是馮雲山設計的方案),搞了套內廷制度、朝廷禮節、政府規程。

還給大家許諾了官爵和股份。

十二月太平軍在永安建“天朝”,五位高階領導被封王:楊秀清封東王九千歲、蕭朝貴封西王八千歲、馮雲山封南王七千歲、韋昌輝封北王六千歲、石達開封翼王五千歲。

秦日綱為天官丞相,胡以晃為春官丞相,羅大綱為總制。

其中東王最大,各王都得聽東王的。

這裡有個小細節容易讓人忽略,洪秀全只是稱王,並沒有稱帝,甚至後面定都南京後,他也一直沒有稱帝。

他不是不想稱帝,而是太平天國頂級沒有絕對核心,無法構成君臣關係,大家手裡頭股份差不多,形成了相互制衡,所以洪秀全一直是“王”,並不是皇帝。

一個創業團隊沒有絕對核心,是很容易出問題的。

其他參與創業的公司幾萬名元老,被許諾凡是跟到“小天堂”的人,將來可以“累代世襲”官職。

至於這個“小天堂”具體在哪裡,一直是含糊不清的,就像公司老闆跟大家說我們遲早會上市,但具體哪年上市,老闆自己也說不清。

太平天國的官職,從高到低依次是:軍師、丞相、檢點、指揮、將軍、總制、監軍、軍帥、師帥、旅帥、卒長和兩司馬。

這是一份十分古怪的官職命名,像軍師明顯是聽三國評書聽多了一樣,而兩司馬又源自《周禮》裡的兵制,官名夾雜著農村民辦教師與文盲會員的共同認知,是太平軍整體文化水平較低的具體體現。

當時永安城裡最普通計程車兵,都被授予了兩司馬職位,這個職位原本要管25人,但現在大夥手下都沒兵,算是領導給打了張白條:只要跟著我們繼續造反,這個官職遲早是你的,還可以代代世襲,而且要是跟著大部隊去到小天堂,最小也可以封軍帥。

一方面,參加太平軍必須燒屋毀田,斷退路,一方面,又許諾一堆股份給創業員工,為的是這支隊伍人心不散,加強凝聚力。

應該說,這一套手段還是有效果的,太平軍早期的向心力完全沒有問題,戰鬥力十分強悍,士兵上前線時捨身忘死,跟一擊即潰但武器先進的清軍形成巨大反差。

除了相信利益承諾外,廣西這一波太平軍,是真的把領導層當成上帝下凡,對上帝附身脫口秀深信不疑,他們也真的覺得自己是天兵,滿清軍隊是清妖,他們是來殺盡人間妖魔,求一個太平盛世的。

這套理論體系對廣西深山裡的文盲窮人有用,畢竟他們對鬼上身都習慣了,但出了廣西就越來越沒效果,見過世面的江浙人哪信這個?廣西老兵打完後,後期太平軍的新人戰鬥力也越來越差。

太平軍就是吃了政治水平太低的虧。

忙完建制工作,太平軍還陸續搞出了“聖庫”、“太平曆法”一堆東西,這些東西不太重要,我們就略過了。

那清軍在幹嘛呢?難道在一旁看著嗎?

真就在一旁看著。

太平軍拿下永安後不久,烏蘭泰率清軍八千人至城南文圩,後進至佛子村一帶。

劉長清、李能臣率兵趕至永安西北的古排塘,慢慢彙集了三萬多清軍。

清軍南北兩路共四萬人,將永安城包圍了起來。太平軍這時候也有四萬人,去掉家眷什麼的,實際能戰的約兩萬人。

南北包圍這種景象,很像是幾年後,江南大營和江北大營預演。

永安城四面都是崇山峻嶺,太平軍在城外關隘處分兵防守,南守水秀,北守上陽村、龍眼塘,豎起木柵、土壘、炮臺,還埋下地雷,挖掘壕溝,清軍10月份進攻被擊敗後,就一直僵在那,雙方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大眼瞪小眼。

清軍就眼睜睜看著太平軍忙著搞內政,一會建官制一會分股份。

被咸豐寄予厚望的剿匪總指揮賽尚阿,十分怕死,這年11至12月還遠遠呆在幾百裡外的陽朔,不敢上前線指揮,而前線的烏蘭泰和向榮結怨已深,互不配合,烏蘭泰在南邊衝鋒時,向榮在北邊的軍馬一動不動,向榮跑去桂林度假時,他手下的五大總兵也不鳥烏蘭泰。

1852年初,江忠源接到烏蘭泰的命令,率五百楚勇,來到永安城南面。

這是湘軍大佬跟太平軍的第一次照面,不過江忠源沒呆多久,就在開會時,被向榮和烏蘭泰當眾互相羞辱對方震住了,江忠源覺得這種軍隊亂得一批,沒搞頭,直接氣跑了。

不過也不影響歷史的程序,江忠源將馬上在蓑衣渡,給太平軍造成極沉痛的殺傷。

1852年1月下旬,咸豐實在受不了賽尚阿的膽怯,下旨逼他去永安前線剿匪,另撥銀兩百萬兩軍費,賽尚阿這才慢吞吞到達永安城外。

因為強攻一直沒什麼效果,賽尚阿決定困死永安城,在城外修築高牆,斷絕太平軍的供給。

這種法子效果不錯,太平軍的火藥、食鹽、鉛子都陷入了短缺,被迫在舊磚瓦中提煉硝石、用水煮過濾鹽分、用狗血提煉硫磺。

清軍還運來大量大炮,準備在山上架起炮臺,轟擊城內。

由於物資極度缺乏,形勢又十分危急,太平軍只能選擇從永安城突圍。

4月4日,洪秀全向所有人釋出了突圍總動員。

據李秀成事後回憶,第二天夜裡他跟李世賢、陳玉成所在前一軍,共兩千人由羅大綱指揮,冒暴雨向東南角清軍防守最薄弱的古蘇衝發起猛攻,羅大綱身為蕭朝貴旗下第一頭馬,作戰十分勇猛,很輕易沖垮了古蘇衝的清軍,並繳獲了十餘擔火藥和大量槍支。

那時的清軍都不願在暴雨天氣作戰,下雨天都在營寨裡睡大覺,偵察兵也在外面瞎逛一圈就回來覆命,突襲的太平軍是雨夜從永安東門,大搖大擺走出去的,清軍居然沒發現,羅大綱殺進營寨時,這批安徽清兵“一觸即潰、落荒而逃”,更像是流匪而不像是軍人。

現在大家能體會到,江忠源被氣走時的感受了吧?

這是李秀成參軍後的第一仗,所以細節記得清清楚楚。

多年後,當李秀成逃出天京城,流落到方山破廟海會寺,被當地士紳綁了送到曾國荃的大營,曾國藩曾親自審問過他,還給他機會,寫出長達5萬字的供狀。

在獄中昏暗的油燈下,每當李秀成提起筆來,必當是記得當年第一次衝破永安城的情形的。

羅大綱突圍成功後,太平軍開始有序從東南方向撤離,經玉龍關、龍寮嶺,奔昭平縣而去。

4月6日凌晨,賽尚阿才收到太平軍突圍的訊息,這時候圍繳太平軍已耗資千萬兩白銀,自己要讓煮熟的鴨子飛了,咸豐賜給他的遏必隆刀,估計就要砍在自己脖子上了,急得命烏蘭泰和向榮全力追擊。

此時太平軍基本已經撤完,秦日綱帶領部隊在古蘇沖斷後,遇到了烏蘭泰最精銳的追兵。

秦日綱領軍打仗的水平遠低於羅大綱,李秀成也認為他有忠心、無才能,他敵不過烏蘭泰精銳,全軍撤退,烏蘭泰率軍追到7日凌晨,在龍寮嶺趕上部分太平軍,這波人馬是秦日綱隊伍和大量婦孺老弱,因大雨在龍寮嶺休息了一晚,教清軍衝上來一陣亂砍亂殺,死了兩千多人,是太平軍自成立以來的第一次大敗仗。

這次慘敗主要還是秦日綱警惕心弱,在指揮上負有很大責任。

烏蘭泰在事後奏摺裡說:斃賊二三千人,大小頭目不可計數,賊屍疊壓滿谷,路為之塞,水為之赤。

賽尚阿收到捷報,認為是將功補過的好機會,急令向榮、長瑞、長壽、和春、邵鶴齡、董光甲一起向龍寮嶺追擊。

太平軍收到家眷被殺的訊息,個個咬牙切齒要為親人報仇,決定在追兵要經過的大峒谷設伏。

向榮等人趕上烏蘭泰後,決定休整一晚再追,8日早上,探子來報,說發現太平軍在大峒谷生火造飯,準備吃完飯就轉進仙回嶺,烏蘭泰急於再立大功,叫士兵們早飯也別吃了先去砍人,向榮在官村剛吃過虧,曉得太平軍厲害,他正在一個棚子下休息,看到烏蘭泰走得匆忙,急上前勸他冷靜,烏蘭泰認為向榮嫉妒自己,不聽,領著隊伍就衝殺過去。

向榮沒辦法,只能很不情願地帶著部隊跟上,但跟烏蘭泰保持一定距離,以免有個意外不要被全殲。

向榮的謹慎很快收到了回報。

那幾天連夜大雨,山路溼滑泥濘,穿著長袍和靴子的軍隊行動本就不便利,人馬又擁堵在一起,進入大峒谷後,太平軍將準備好的礌石、滾木推下來,清軍頓時亂作一團,太平軍先遠射一波,再手持短刀、腳踏芒鞋從幾路衝過來搏殺,清軍措手不及,或死於刀下,或摔死在崖洞,共有四千多人被殺,四名正二品總兵長瑞、長壽、邵鶴齡、董光甲被砍死,烏蘭泰跌入山崖,落入泥流僥倖逃生,只有向榮因為小心行事,逃得及時。

這已經是向榮第二次從太平軍手裡死裡逃生,不著急,後面還有好多次。

此次大勝成為太平軍轉守為攻的標誌性事件,向榮和烏蘭泰再不能給太平軍制造麻煩,太平軍之後一路從縣城橫掃到各省城,聲勢滾雪球般越來越大。

賽尚阿因為剿匪不力,被摘去頂戴花翎,押解回京聽候查處,連他的三個兒子也受株連被革職。到京後他先被軍機處和刑部判了死罪,後因軍務緊急留了他一條性命,但也連降四級,此後跟著僧格林沁混了一段時間,重新做到正紅旗蒙古副都統,病死於1875年。

清軍為了洩憤,回到永安城,殺死幾千名百姓,搶劫當地財物,殺得城內血流成河。

獲勝後的太平軍,由羅大綱率領一小支隊伍,將戰死清軍的衣甲扒下來穿上,打著清軍的旗幟,拿著繳獲的向榮部隊的公文印信,從小路趕去偷襲桂林,大部隊則從陽朔大路往桂林支援。

但這支部隊在路上剛巧被向榮遇見,向榮判斷對方是冒充自己的部下去偷塔,快馬於17日早上先趕到桂林,等到這支太平軍當天夜裡來桂林詐門,高喊“向大人回城,快快開城”時,向榮已跟廣西巡撫鄒鳴鶴做好了準備,向榮還親上城頭對太平軍發起嘲諷技能,羅大綱只能折返,跟大部隊在桂林西南近郊匯合。

當時桂林城裡頭兵不多,僅兩千多人,但太平軍在這時候攻城能力還非常弱,主要是硬體差,只有在金田時打造的粗糙兵器,和跟清軍作戰繳獲的武器,太平軍能打攻城戰,還是拿下岳陽以後的事。

太平軍高層見桂林有了防備,一時也沒想好下一步去哪,就在象鼻山上架起炮臺,對著城內開了兩天炮,有棗沒棗,先打兩杆子試試。

兩天後,老朋友烏蘭泰又殺了過來。

烏蘭泰大峒谷慘敗後,判斷太平軍會打省城桂林,又重新召集了七百名清軍,歃血起誓,要找太平軍尋仇,帶著七百名趕死隊飛速來援。

《燃燒的天國》(永安突圍卷)

清末時的桂林城

烏蘭泰在城南二里外的小河撞著了太平軍,為了爭奪河上的將軍橋,烏蘭泰親自率軍衝鋒,結果被炮子擊中膝蓋,受了重傷,第二天死於陽朔軍中。

滿洲正紅旗火器名將、器量狹小但作戰勇猛的烏蘭泰,就這樣死於火器之手,咸豐深感惋惜,賜銀一千兩治喪,予輕車都尉世職,諡武壯。

在向榮包圍金田苦戰時,烏蘭泰如果合力一擊,太平天國應該就滅亡在原地,在永安包圍戰中,向榮和烏蘭泰的不合作,又再次成全了太平軍的壯大。

對於太平軍的發展,烏蘭泰多多少少是帶點責任。

但他也以性命相報,最終戰死沙場。

不過與其說是烏蘭泰一人器量不夠,更應該說是滿漢權臣間裂痕太深,才給了太平軍機會發育空間,這種裂痕到湘軍崛起更甚,一直伴隨滿清走向滅亡。

重大矛盾的產生,總是內因和外因的總和。

太平軍從金田到桂林,便已經使滿清大將死傷殘退無數,就是前面這四萬字的名將裡,也只有和春和向榮堅持到了江南江北大營。

擊敗烏蘭泰後,太平軍繼續圍攻桂林,中間什麼傢伙都用上了,各種雲梯、火箭、火槍、呂公車輪番上陣,就是打不下來,清軍援軍又源源不斷開來,城內的守軍從兩千多變成了兩萬多。

圍攻桂林三十三天後,太平軍高層終於意識到拿不下桂林,便於5月19日晚上分水陸兩路向北轉移。

桂林解圍六天後,膽小的賽尚阿才慢吞吞來到桂林,但他再次重複清軍愛內鬥的常規操作,茶都沒喝一口,跟廣西巡撫鄒鳴鶴和廣西提督向榮先吵了一架,吵到大家都忘了去追太平軍,吵到向榮跟他生悶氣,吵完了也不願領兵去追擊,賽尚阿只能命令同為滿族的將軍和春去追。

這時廣西布政使勞崇光從南面剿匪歸來,帶來了一名歸降的悍匪張國樑和部下三千人,賽尚阿便命勞崇光帶著張國樑也去追殺太平軍。

張國樑原是貴縣的一名小攤販,因被地痞惡霸欺侮打死人,投靠了天地會,成了羅大綱的小弟,還因此結識了石達開。

張國樑後拉起一支隊伍靠搶劫為生,屢敗朝廷軍隊,勞崇光挺欣賞他能力,跑去招安,說小夥子這麼有能力,就別做盜匪了,過來吃國家糧吧,豈不快哉?張國樑也覺得做土匪沒前途,就給招安過來了。

從此跟大哥羅大綱、好友石達開成了死對頭。

不過現在張國樑還沒什麼露臉的機會,他要晚一點才正式出場。

我們現在要特別留意的,是馮雲山。

太平軍離開桂林後,全軍移動到了興安縣,在這裡,他們需要做一個決定。

從興安沿著灕江南下,是經桂林下潯江,往北則是經湘江入洞庭湖,可以一直殺入長江。

《燃燒的天國》(永安突圍卷)

湖南湖北安徽江蘇浙江都在瑟瑟發抖,等待著太平軍高層的決定。

最後太平軍決定北上湖南。

選擇湖南,一是因為不能走回頭路,二是需要湖南的人口和糧食。

那時候廣西人口一千萬左右,湖南兩千多萬,廣西在中國歷史上一直是較貧窮的省,湖南其實也不太好,但經濟略強於廣西,去湖南更容易有一番作為。

這個決定直接產生了兩個結果,一是馮雲山的死,二是激活了湖南境內江忠源、曾國藩這一批湘軍大佬。

其實第一件事情,比第二件事情更重要。

命運站在全州和蓑衣渡發出冷笑,他遙遙著向馮雲山招了招手,等待著收割太平軍的靈魂。

參考資料:

《李秀成大傳》

《太平天國戰爭全史》

《實說太平天國》

《太平天國革命運動》

《極樂誘惑》

《戰安慶》

《太平天國史》

《曾國藩與太平天國》

《太平天國興亡錄》

《天國之秋》

《洪秀全》

《太史拾遺》

《遺失在西方的中國史:太平天國》

以及本人的一些實地採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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