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歷史：亂成一鍋粥的春秋（三百八十）

吳越爭霸（

1）

齊悼公取代齊晏孺子，成為齊國新的國君，這一年是魯哀公六年，即公元前

489年。

齊國復霸的腳步因齊景公的辭世戛然中止，國家大權也落入了田氏手中。從這個時候起，齊國政由田氏，祭由呂氏。

中原的故事暫時告一段落，讓我們把目光轉向東南，看看吳國這些年經歷了

哪些

變化。

吳王闔閭一生最大的功業是在公元前

506年攻入楚國都城郢都，幾乎將楚國滅亡。後來由於秦國出兵幫助楚國復國，夫概又在吳地自立為王，闔閭不得不退兵回國。平定了夫概的叛亂之後，闔閭將朝政基本上交給了太子夫差，自己除了處理要務之外，很多時間都在享受生活。

夫差是個有野心的人。他並不是闔閭的長子，也不是最初確定的繼承人。太子波去世之後，夫差取得了伍子胥的支援，被立為太子。《吳越春秋》按照吳地的習俗，因為他是太子波的胞弟，所以最初稱他為

“次太子”。

公元前

504年，闔閭命令太子夫差帶領吳軍再次入侵楚國東部邊境，並且攻佔了番邑（今江西省上饒市鄱陽縣）。楚昭王以及群臣慌亂不以，擔心吳軍再次長驅直入。在令尹子西的主持下，楚國將都城從郢都遷到鄀城（今湖北省襄陽市下轄的宜城市）。

此後八年，史書上幾乎沒有關於吳國的記載，《左傳》再次提到吳國，是在魯定公十四年，即公元前

496年，這一年，吳王闔閭親率大軍南下攻打越國，雙方在檇李展開了一場慘烈的戰鬥，史稱檇李之戰。檇李的具體位置在如今的浙江省嘉興市西南。

相傳越國是夏朝的後裔，姒姓。最初夏王少康將自己的庶子無餘封在越地，無餘就是越國的先祖。

由一種說法稱，越國最早的封地在古雷澤附近，也就是如今的山東省菏澤市一帶。隨著歷史的變遷，越人被排擠得一路南下，周朝初年遷徙至江蘇吳中；吳國發展壯大之後，越人被迫遷徙到會稽，也就是現在的浙江省紹興市。

兩個相鄰的國家之間往往會發生領土糾紛，尤其是當它們都需要開疆拓土、壯大國力的時候，這種矛盾就變得越發尖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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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

·昭公三十二年》記載：“夏，吳伐越，始用師于越也。”這是兩國之間大規模武裝衝突的開始。其實早在幾十年前，吳國和越國就刀兵相向了。

吳王餘祭在位時，就曾經侵襲過越國，俘虜了很多越國人作為奴隸；餘祭自己也是在察看港口船隻的時候，被守船的越人奴隸刺死的。公元前

537年的時候，吳國和越國就曾經在檇李進行過交戰，戰後不久，雙方議和，締結了盟約。二十多年後的公元前510年，吳王闔閭出兵攻打越國，佔領了檇李。越王允常一直想對闔閭施加報復，五年後的公元前505年，他趁闔閭大舉入侵楚國之際，領兵偷襲了吳國的邊境。《吳越春秋》的原文是：“吳在楚，越盜掩襲之。”意思是說，越國人像盜賊一樣偷偷摸摸地攻襲過去。

公元前

496年，越王允常去世，他的兒子勾踐繼任為王。吳國經過多年的休整，國力昌盛，吳王闔閭不顧“禮不伐喪”的規矩，親自領兵入侵越國。

根據《史記

·越王勾踐世家》記載，吳越雙方擺開陣勢之後，越王勾踐下達的第一道命令，就讓吳國人大驚失色，不知如何是好。

“

越王句踐使死士挑戰，三行，至吳陳，呼而自剄。

”

勾踐

命令從軍中選出死士，排成三行，行進到吳國陣前，列隊站好。吳人以為越人要進行類似

“致師”表演的舉動，於是靜靜地看著這些人。

越人死士隊伍中有一個人上前一步，衝著吳軍高聲喊道：

“兩國交鋒，我等違背了軍令，只能以死謝罪！”

說完，他抽出佩劍架到自己脖子上，用力一拉，就這麼當場自刎身亡了。

後面的其他死士也作出相同的動作，齊刷刷地拔劍、自刎、倒地。一瞬間，吳軍陣前就倒下了幾十具死屍。

所有的吳軍將士，包括吳王闔閭自己，都被越人的舉動驚呆了，一時間失去了反應。越王勾踐看到自殺懾敵的行動已經奏效，趕忙將手一揮，下令全軍衝鋒。

越軍沒有擂鼓就掩殺了上來，打得吳軍措不及防，當即陣形大亂，無法作戰，只能掉頭逃跑，很快便潰不成軍。

敗退的時候，吳王闔閭的右腳被弓箭射傷。也許是因為沒有及時治療，傷勢很快惡化，沒等回到吳國，闔閭便一命嗚呼了。

彌留之際，闔閭把兒子夫差叫到跟前，囑咐他說：

“必毋忘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