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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去的油燈,成為我心中永遠不滅的燈

由 問心求是 發表于 藝術2022-06-12
簡介在以後的幾千年發展變革中,燈具無論在用材、造型、裝飾、工藝和製作上都逐漸成熟,出現了像“長信宮燈”“錯銀牛燈”等聞名於世的稀世珍品,造出了防風、降溫的節能油燈,還流行了一種具有插置燭把和承託油盞的兩用燈,稱之為燈臺或燭臺

老油燈盞怎麼寫

感念油燈

文/榮凡詩

油燈陪伴我長大,我感念不忘油燈。

我家常用油燈有兩種:一種是祖輩傳下來的陶瓷燈,形狀橢圓,一則有“嘴”,用棉絮搓個捻子噻進“嘴裡”,露出點頭,放上豬油、棉油等動植物油,點著照明。幼時唱的兒歌:“小老鼠,上燈臺,偷油吃,下不來,叫老貓,背下來。”指的就是此類燈。另一種是自制的玻璃燈。找個玻璃瓶,用一枚古銅錢做蓋子,捻一根棉絮繩從錢眼中穿過,繩的粗細與錢眼的大小相宜,給瓶裡添上煤油或柴油,便可點燃了。我們俗稱其為“洋油燈”,還是科學進步的產物呢。外國較早地從原油中練出煤油銷售到國內,當地老百姓便叫“洋油”。由於煤油易散發,便製作使用玻璃燈了。

遠去的油燈,成為我心中永遠不滅的燈

從人類發現火種的那一天起,燈便與人們的生活息息相關了。燈成了太陽的替代物之一,也是人間的第二個月亮,是人們家居生活和社會活動必備的照明工具。大家根據各自活動用途和具備條件,還製做出汽燈、罩子燈等各色各樣的油燈,用於集會活動或辦公生活等,度過夜晚那黑暗的時光。隨著社會發展,科學進步,電燈早已來到尋常百姓家,人們進入這“點燈不用油”的時代,油燈家族知趣地退出了歷史舞臺,部分還進入了收藏者的視線,走進了博物館,成為傳統文化的一部分。

然而,由於使用油燈已久,人們在現實生活中領悟了燈的品性,悟出了些道理,孕育和傳播了許多有趣的故事。在使用煤油之前,點燈用的是動植油,那時物產匱乏,“點燈耗油”是奢侈的消費。所以,人們減弱燈焰燃燒的劇烈程度,以降低用油數量,出現了“省油燈”。於是,人們沿用到人的身上,將自私、愛財、貪婪、吝嗇而又奸詐刁蠻的人稱作——“那不是省油的燈”。

當一個人點亮一盞燈,幾個人乃至幾十個人共享它的光輝,並不增加燈的油耗。因此,人們將在不影響他人利益的情況下獲得的幫助稱為“借光”或“沾光”。這種說法也沿用到了現實生活中,如想讓別人讓路,說“借光、借光”;想吃喝用別人的東西,講“沾您點光”,等等。人們運用燈或燈的品性,去說明人事的語句,豐富了人類的語言。

遠去的油燈,成為我心中永遠不滅的燈

人類從漫漫的歷史長夜中走來,是油燈照亮了人類的文明之路。晉代有“瓦豆謂之燈”一說,古代稱為“鐙”,與“登”通用。這說明最早的燈是由“豆”發展而來。“豆”是新石器晚期至戰國時期的一種陶製餐具,上面淺盤狀,中有高柄,柄下面為喇叭口形圈足。我們的祖先在豆的淺缽中置燈芯和油脂來照明。

在以後的幾千年發展變革中,燈具無論在用材、造型、裝飾、工藝和製作上都逐漸成熟,出現了像“長信宮燈”“錯銀牛燈”等聞名於世的稀世珍品,造出了防風、降溫的節能油燈,還流行了一種具有插置燭把和承託油盞的兩用燈,稱之為燈臺或燭臺。從李商隱“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的千古名句中,可看出這種蠟燭燈在唐代已廣泛流行。到清朝末代,燈具和燭臺發展到最輝煌的時期,它的種類和質地更加豐富多彩。尤其是富麗堂皇的官窖燈具和宮燈的興起,開闢了我國燈具的新紀元。然而到了1882年,上海首先安裝了電燈,後來的上百年間,電燈逐步取代了油燈。至此,以火為光源的古老燈具的時代結束,以電或其他光源的時代開始。

遠去的油燈,成為我心中永遠不滅的燈

油燈早已遠我們去了,在普通家庭裡,消失得無聲無息無影無蹤。但我還時常想起油燈,彷彿那搖曳的幽幽燈光仍親切地照著我,思緒又回到了令人魂牽夢縈的往事之中。

以前,我家院裡有五間土牆平頂屋,習俗不設煙囪,尤其是兩間東屋,長年燒火做飯,把牆壁、屋頂燻得黑黑的。在夕陽疲憊地把它最後一絲光線收回後,屋裡陷入黑暗,院裡格外寂靜。只有點上油燈,那昏黃暗淡低沉柔和的燈光,照亮屋裡,映照院裡,給家人帶來方便和溫暖。

在油燈下,勤勞能幹的母親辛苦地做家務,一年四季,一家八口人的衣服和鞋子,都要一針一線,一件一雙地做出來。父親吸菸,有時將“豆大”的燈火撥亮,旱菸袋鍋兒湊向燈火,“鼓鼓”地吸兩口,那鍋兒裡的菸葉被引著了,便坐下“吧嗒……吧嗒”地吸菸,並與母親說起家長。母親為省油,仍將燈火撥小。有時做紡棉花、掐麥草辮的活,還捨不得點燈呢。啊,母親!您如此節約用油,是家中生活困難所致,也是您勤儉持家的真實寫照。閃閃爍爍的煤油燈光,照耀著母親溝壑縱橫的臉,那情景又浮現在我的眼前,心中既感激又難過……

我上學後,油燈下的母親不再孤單,常常是她做家務,我寫作業。母親將油燈撥亮放高,怕我看不見寫字。尤其是寒冷的冬夜,母親將火盆放在桌下,怕我手冷腳凍。母親燒得熱煳煳的火盆和撥得亮堂堂的油燈,溫暖了我的童年,照亮了我的前程。

進入小學五六年級,因迫於考初中,老師便安排我們到學校晚自習了。我和同學找個墨水瓶,瓶蓋上鑽個孔,插個小鐵管,穿上燈芯,便做成了小油燈。那時煤油緊缺,老師費盡周折,買來柴油,才解燃油之急。幾個同學一組,圍集在燈下,看書、寫作業。那油燈竄著火苗,冒著黑煙,很快地結了黑花,我們趕緊整掉,燈又亮了起來。油燈燻黑了我的臉,但也薰陶了我的心,它像是釋放出一束神光,照亮了我的升學之路,如願地考入中學。

“冷雨幽窗不可聽,挑燈閒看牡丹亭”是明代才女馮小青的名句,被後人用秀美而有力的行書,刻寫在一種造型別制的銅質油燈上。我在讀中學期間,曾在油燈下,看了《水滸傳》《青春之歌》《香飄四季》等十幾部長篇小說。當然,這些書都是借來的,那時我家的經濟狀況是不允許買的。小說以語言為基石,是凸顯人文精神最佳形式之一。它作為一種重要的文體,如魯迅先生所言,它有“紀念碑”般的厚重,有磅礴的氣勢,有宏大的容量,有讓作家盡情地馳騁才情的天地。我透過讀這些小說,充實了社會歷史文化知識,提高了道德情操和心靈境界,也從而對文學知識、寫作技巧有了初步的瞭解。

燈是人們晚上的“眼睛”,又是節日的“頭飾”。小時候過春節,父親要製作蘿蔔燈:拿來蘿蔔,切下一段,掏空半截芯兒,倒上一點豆油,浸上一根線頭兒,就可點燃了。到了大年夜,我們高興地將父親做的一盞盞蘿蔔燈,點燃後放在大門口、屋門口及黑暗的角角落落,連廁所、豬圈都要放上。那蘿蔔燈陪伴著大紅燈籠,放射出紅紅的光芒,屋內外、院附近,無不染上喜慶的紅色,極好地襯托了過年的節日氣氛。

過春節時,母親在蒸白饃饃、大花糕的同時,還要蒸幾個粘面燈。到了正月十五晚上,我們狼吞虎嚥地吃完晚飯,便捧上面燈,歡快地來到街上。大家見面後,便比誰的面燈好看、明亮、燃燒的時間長。並一起說著、笑著、快樂著,那手中的面燈跳動著火苗,猶如星星一樣,閃閃爍爍,照亮黑夜;又像孩子們調皮的眼睛,閃閃發光,富有節日別樣的溫馨。末了,待火苗熄滅,大家拔下燈捻,面燈竟成了一份獨特的夜宵,孩子們吃的是那麼香甜有味。至今,好懷念父母給做的蘿蔔燈、粘面燈,是它伴我度過童年的快樂時光。

樹葉枯了,又綠了;花兒謝了,又開了。如今,身著戎裝的我已退休,在華燈璀璨流光溢彩的城市居住多年,但想起當年的油燈,感覺還是那樣親切。

油燈啊!永別了,但你卻定格在我心中,在我情感記憶中燃燒閃爍,那光芒將照耀溫暖我的一生,成為我心中永遠不滅的燈。

(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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