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山裡人：桐花寨裡讀“桐花”

來鳳和龍山兩縣的作協、攝協組織了一次採風活動，取名曰：“助力鄉村振興”，首選地便是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龍山縣的桐花寨。

去桐花寨，自然是看桐花，賞桐花，讀桐花。因為，我是在山裡生長的，對桐花倒是見貫而且熟悉貫了，看桐花，沒有多少興趣，賞桐花，又缺少那份雅趣，於是，就試著讀一回桐花罷。

桐花寨，以前不以桐花命名，它叫脈龍界。眾所周知，脈龍界因不通公路，是龍山的特困村之一。然而，這裡的生態環境異常地保護得好，溪水潺潺，鳥語花香，綠樹成蔭。當時，為龍山少有的原始次森林。

“精準扶貧”的春風吹進了山裡，公路修通了。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脈龍界的人們決計種果樹、造桐林、搞鄉村旅遊。

很快，在各級黨委政府和各部門的支援下，特別是在長沙市的援助中，改造了大片的桐樹林，種植了黃桃樹，引進了藍梅種植園，修建了遊客服務中心，開辦起農家餐飲客棧。脈龍界也因此而來了個華麗的轉身，改叫為桐花寨。

如今，每年的穀雨過後，便是桐花寨一年中景色最美的時候。那滿寨、滿山坡的桐花開了，宛若瑞雪覆蓋山間，潔白中透出些許綠意，呈現出一片祥和景象。

那一株株桐樹，如撐開了的一把把白色大傘，一嘟嚕一嘟嚕的桐花，像一串串用絲線串起的鈴鐺，像一隻只白色的小喇叭，白色中有幾許淡紅色。在迎春花尚未綻放的時候，在杜鵑花剛剛掛蕾的時候，它們就迫不及待地盛開了。這桐花，好像是用一串串鈴鐺，敲響了春天的序曲，好像是一隻只小喇叭，吹響春天的歡樂，更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張開著小小的嘴唇，等待著有情人來親吻。

在這個季節裡，天氣不冷不熱，身心感到極度的舒適，這也是桐花寨一年中最溫馨的季節。站在高高的脈龍界上，向西南方眺望，桐花寨的美景盡收眼底，到處都是桐花的海洋。所有的農舍都被桐花包圍，偶爾有一些李子樹、梨樹、黃桃樹、藍梅樹、或是一些雜樹的點綴，更顯得有幾分詩情畫意。每每和風吹來，桐花搖曳飄香，令人陶醉。置身花的海洋，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感恩大自然的恩賜，給予了大山中桐花寨的這些魅力！

我們採風隊伍一行三十多人，穿梭於桐樹林中，美景自不必多說。在桐樹林中，我們結識了一位姓向的大哥，或許他比我小，應叫他老弟。他在桐樹林裡唱了一曲《西海情歌》，高昂的聲音，憨厚的姿態，將所有人的目光牢牢吸引。

與他交談，他告訴我們，他是土生土長的桐花寨人，自稱從小也是“爬桐子樹長大的”。大凡在土家山寨，有一個責罵小孩子的說法，便是講他是“爬桐子樹長大的”不務正業，耽誤讀書學習。

向大哥還對我們說，他雖然身有殘疾，但人殘志不殘。這幾年，政府扶持他養了一百多箱峰，一百多頭羊，每年收入30萬。為此，大家更是對他刮目相看。現在，他還做起了桐花寨景區的講解員、鄉村振興的宣傳員。

看著精神抖擻的向大哥，望著蓬勃開放的桐花，無不令人感慨萬千。在這百花園中，桐花是朵很不令人矚目的花兒。她沒有牡丹的貴族氣，沒有君子蘭的優雅風，沒有鬱金香的奼紫嫣紅，沒有茉莉花的暗香湧動。桐花屬於百花中的平民女子，不搔首弄姿，不羽扇綸巾，不搖曳多姿，不環佩叮噹，她只是如佇立大山邊一塊普通的石頭，她只是像綻開在山野間一從樸素的芭茅草，白色的花瓣帶有一些土灰色，喇叭樣的花瓣中有幾許紅韻，普普通通，樸樸實實。

我們都知道，湘西龍山縣曾是桐樹的樂土，也是桐油的主產地，咱果鄉曾獲得過國家“金色桐油之鄉”，如今，“龍山縣桐油種植系統”又獲第六批中國重要農業文化遺產。這桐樹，屬於繁殖易、生長快的落葉喬木，由於其栽種容易、生長較快、分佈很廣、用途也多，而各地多有栽種，“三年成林，五年掛果。”因此，桐樹成為許多地方擴大綠化和富民的首選植物。

封山禁採以後，桐花寨在過去的桐林基礎上，又種植了上千畝桐樹。他們便以觀賞桐花而向鄉村旅遊發展，周圍的環境變成了現在的綠水青山。天藍了，樹綠了，水清了，花豔了，一定會使桐花寨真正成為旅遊的天堂。這一切的一切，也少不了一位土生土長於桐花寨的鄔世安老師，是他極力地宣傳和推介。

漫步在桐花寨的鄉村公路上，農家院落、田邊地角，抬頭觀看，那一嘟嚕粉紫的桐花掛滿天空，是否好像與星星競相美麗。走進桐花嫂客棧，好想居住一個晚上，然後泡一杯新茶，捧一本閒書，懶懶地坐在沙發上，獨自品茗翻書，享受一場如夢般的清淨與閒適。

這桐花寨的桐花嫂，是位中年婦女，打扮撲素且手腳麻利，由她負責我們三十多人的中餐。飯是農家鍋巴飯，菜從山中採，雞從籠中捉，臘肉從炕上取下來，一桌豐盛的農家飯吃得大家津津有味。同桌的村書記告訴我們，這位桐花嫂盤著兩個大學生一個研究生，不簡單啊！

進出桐花寨，雖然山路彎彎，讓人暈車，但滿目的綠水青山便是最好的暈車藥，令人清醒愉悅。桐花寨的山水，桐花寨的樹林，桐花寨的桐花，桐花寨的人們，無一不走進我們的心裡，讀著讀著，讓人們喜歡，讓人們情不自禁。

那麼，如果你想改變一下自己的心情，不妨來桐花寨走走轉轉，或小住幾日，你就會真切感受到不一樣的心情，特別是在這桐花開放的季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