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美散文｜蛙鳴 春來我不先開口 哪個蟲兒敢吱聲

蛙鳴

作者南歌

當我將蛙鳴兩粒漢字拈上稿紙的時候，那一片“咕哇哇、咕咕哇哇哇”的叫聲就在筆尖上響起，那麼和諧，那麼動聽，那麼令人神馳嚮往。

在現代音響的喧騰聲裡，在空氣渾濁，雜亂煩躁的歌舞廳裡，不知為何耳膜和心緒總顯得疲憊不堪。

只有在月兒高朗、風清樹搖的夜晚，坐在家鄉田頭、地裡聽那一陣壓一陣，一陣湧一陣的蛙鳴，才覺得暢快淋漓。

蛙鳴是嵌我童年的一段情節，是立在我青春之中的一片風景。

小時侯，跟著父親一早踩著蛙聲下田，斷黑趕著蛙聲歸家；這畦踩沒了，那畦又起了，總是如此的蛙聲，在耳朵內起伏漣漪，總覺得聽蛙鳴是一件無比快樂的事情。

讀書時節，每每挑燈到深夜，疲倦之際，只要開啟窗戶，讓遍野的蛙鳴傳進來，那份清新的感覺立即在周身奔湧。

蛙鳴也許就從這時候成為我卸之不掉，揮不出的情結。

蛙鳴很有節奏，這畦唱來，那畦和，比當今的舞臺聯唱來得持久動聽。只要認真f地聽一聽就會聽出江河的濤聲，就會聽出稻穀的波湧，就會聽出春風細雨的飄拂……

一隻蛙鳴是一種意境，一千隻蛙鳴是一千種意境；這種意境因心情的變幻而變幻，是我這抽劣的文字無從表述的。

春天的蛙鳴就有著一種躁動不安的顫抖，也許蛙兒也想跟著種子在土地上發芽；夏天的蛙鳴就有著一種成長中的燥熱，是夏天的太陽給予了太足的能量？秋天的蛙鳴就有著一種收穫的喜悅，它的聲音就變成了“咕咕有”了。

蛙鳴其實是一種最為古典、最為永恆的音樂。是一

天賴之音

，穿過了人類生命的整個過程。

可以說要是沒有聽過蛙鳴，就很難說自己是個健全思想的人。

沒有體悟過有水有草有莊稼便會繁衍不息歌唱不止這樣一種生靈亢奮的生存態度，不敢想象他們的人生會有幾分豁達。幾分樂觀？

無論多麼古老的村莊和建築都會在歲月的流逝中悄然隱遁，但蛙鳴永恆嘹亮。

雖然蛙鳴的時間一年之中很長，歌唱時，她們都盡情的在唱，沒有壓抑，沒有退卻，沒有明哲保身，沒有槍打出頭鳥的憂鬱；這種自我奔放的聲音讓人世間那種人雲亦云的鸚鵡學舌沒有自我聲音之輩，羞愧無比。

因此，當千古的月兒和星子落滿你的頭頂，你最好去鄉下聽一聽貼緊土地的蛙鳴，你會頓覺生命程的絢麗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