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米的秘密 之 以命換命的愛

有時候命運就是這樣，總愛和我沒開玩笑。你越想要的的東西，抓的越緊，但是它卻像沙子 流的越快！

（一）

小茹和老公結婚幾年，肚子也沒有反應。兩人去各個醫院檢查也查不出什麼，醫生朋友小V安慰道，“放鬆心情，順其自然就好，實在不行，不是還能試管、代孕嗎！現在也比較普遍，但是我覺得你們夫妻倆都健健康康的，沒必要遭那罪，再說不是還年輕嗎”？

命運就是這樣，愛和我們開玩笑

五月的第一天，小茹和老公（劉洋）本打算回去看看父母。正在收拾給老人家買的補品。突然手機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沒想去接，但是手機卻頑強的響了幾次，小茹不耐煩的拿起，“喂 你好！”。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我”。小茹拿電話的手在顫抖，激動的說道，“杉米 是你嗎？你在哪裡？怎麼都沒有你的訊息，你知道嗎？你們一直在找你——！”

電話那頭一個疲憊的聲音回答道：“我在火車站，你能來接我嗎？”。小茹急的連聲說“好 好 好，你站那別動哈——！因為臨時變動，小茹叫老公一人回去，自己去火車站接人。

（二）

杉米和小茹是死黨，穿開襠褲就在一起，大學畢業後小茹留在了本市，杉米和談了三年的學長（林俊）北上了，不過一直有聯絡。就最近一年左右，突然失去聯絡，問一些玩的好的同學，也都是不知道，彷彿人間蒸發一樣，所以突然有了訊息，難免會激動不已！

急忙忙感到火車站，大老遠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口東張西望。旁邊放著棕色的牛皮行李袋，瘦弱的身軀，穿著一件花色的連衣裙，手插在腰上像個支架，艱難的頂著肚子，看著大概有五六個月的身孕了。小茹喊著杉米的名字走近，杉米看上去非常憔悴，也許是坐車又加上大著肚子的緣故，臉色蒼白，嘴唇沒有一點血色，看到小茹艱難的擠出一絲微笑。小茹又生氣又心疼的問她：“你還知道有我這樣一個死黨啊？這一年你死哪去啦？不知道我全世界找你嗎？——！

杉米張開雙手抱住了小茹，淚水在兩人的肩上開出來花，這些年的牽掛，在這一刻都化為眼淚，在述說著對彼此的思念！

（三）

回到家，小茹要求杉米住在自己家裡，一向倔強的杉米，卻一口答應了。小茹有點錯愕的沒反應過來！本以為要大費口水，才能留住杉米住在自己家的，誰知一口就答應了，覺得那裡有點不對勁，但又不好多說，想著反正最終目的完成。

晚上兩個人躺在床上聊天，杉米淡然的說：“我們兩個離婚了”，小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學的時候，林俊（杉米的老公）對杉米的好，可是全校眾所周知的！早上買好早餐，站在宿舍樓下等。中午打的飯菜，都是杉米愛吃的，每次大姨媽快來的時候，都是林俊去買的姨媽巾。誰會想到，一個男生包包裡，可是隨時揹著姨媽巾——！

小茹小心翼翼的問道：“為什麼，那你肚子裡的孩子——”。

（三）

原來他們到達北京後，一切並不像憧憬的那樣美好，大學生遍地都是，北大清華畢業，沒有後臺的一樣流浪市井。所以什麼服務員、洗碗工、外賣員——！剛開始兩人都沒覺得苦，想著兩個人在一起就是幸福，就有希望。但時間久了，就像亦舒說的：“一個人可以捱窮，兩個人就不行，因為會忍不住把自己的窮怪罪給對方！”

林俊在一家百貨商場做汽車售後服務員，有一位本地的富二代女孩，時不時藉著車子的問題，找林俊諮詢，一來二去，兩個人慢慢熟悉。都說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層紗。

又也許是現實生活太過殘忍，讓我們在利益面前還是忘了最初和最真。

林俊最終沒能抵住誘惑。到開誠佈公的那一天，也正是杉米想把懷孕的訊息告訴他的那天，因為最近一直感覺不舒服，而且吃什麼都沒有胃口，出於母性的本能，讓杉米意識到自己可能懷孕，所以抽空去了趟醫院。

兩人都想著要怎麼告訴對方。在互相推讓的最後，由林俊先講。林俊支支吾吾的說：“杉米 我愛你——！但我喜歡上了別人，我們離婚吧，我不想再繼續過隔三差五吃泡麵的日子了”。

深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他的一言一行都不需要過多解釋，以全然在自己心裡。

這幾年的社會摸滾打爬，也讓杉米學會了，更好的保護自己！她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天崩地塌，抬頭忍住眼淚淡然的說著：“哦，可以，這樣也好啊！”

林俊有點驚訝，以為會刨根問底的問為什麼，以為會哭鬧的挽留，卻一句“哦，可以，這樣也好啊”！讓他覺得像是自己被拋棄，有點失落。本還想好的解釋，又如果杉米一再挽留，自己也許會回心轉意的。

男人就是這樣，想著那個，又不願失去這個，但那有魚和熊掌兼得的美事！

林俊突然好像想起什麼說：“你要對我講什麼？”“哦，我只是問你，晚上要不要出去吃頓好的，來北京這麼多年，都沒去過大飯店，明天晚上去吧！當做散夥飯謝謝這些年的彼此陪伴，從此各部相欠”！

都說分手誰先表現出不捨誰就輸了！杉米贏的很漂亮！只是贏了全世界，輸了愛情，再漂亮也只是偽裝自己！

小茹手一伸攬過杉米的頭，靠在自己懷裡，像往常杉米安慰自己一樣安慰她。“沒事不是還有我們嗎”？

（四）

劉洋是他們倆大學同學。關係很要好，大學的時候還是杉米幫著劉洋追的小茹呢？所以聽到小茹說杉米要住在家裡養胎，自然很是歡喜。還帶回好多適合孕婦吃的，什麼海產類、家雞蛋、——！客廳擺的水洩不通，劉洋看著滿廳的戰利品，笑的像朵花。杉米卻紅了眼眶，抹著眼淚回了房間。

懷孕七個月的杉米，很是瘦弱，說是個孕婦，卻更像個病人。一天天都打不起精神，瞌睡很多，起來活動多走幾步，就氣喘吁吁的。看著她憔悴的樣子，小茹不知如何是好，打電話問小V。小V說：“上次孕檢是什麼時候？一般來說瞌睡、人疲乏，都是孕婦的正常反應，畢竟兩個人消耗一個人的身體能量。是不是有點貧血啊？多給熬點湯喝，定期到醫院檢查沒事的”；她這才放下心來。

晚飯的時候，小茹說：“我請了幾天假，明天陪你去醫院孕檢，順便陪你在附近轉轉，這裡變化可大了呢！”杉米忙擺手道，“我來的時候剛去醫院檢查過了，寶寶很健康。”說著雙手溫柔的撫摸著肚子，彷彿正在摸著寶寶臉蛋，眼裡滿滿的愛憐。“要不你陪我去看看我媽 好嗎？但我不想讓她看見我現在的樣子，你幫我把她約在那附近的咖啡店，我遠遠的看看她就好”。

在杉米五歲的時候，爸爸就生病去世了。杉米的外婆以死相逼要杉米媽媽再嫁，杉米媽媽就帶著五歲的杉米改嫁了，男方家本有個男孩，比杉米大一兩歲，總是偷偷欺負杉米，但杉米怕媽媽難受，所以從不啃聲。

（五）

杉米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遠遠的就看見馬路對面走來的倆人。小茹挽著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女人，身材有點發福，微卷的短髮都半白了，身上穿著洗了有些泛舊的連衣裙，那是杉米拿第一份工資，和林俊在北京夜市千挑萬選，覺的最適合媽媽穿的，一件碎花連衣裙。

來到咖啡店裡，小茹找了一個離杉米不遠的位置，請杉米媽媽坐下。媽媽看見小茹很高興，說著小茹與杉米小時候的事，笑的眼角都開出了花。杉米媽媽說道：“小茹啊！打小就你和我家杉米玩的最好，杉米這孩子倔強啊！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什麼事都一個人扛，一直說著要讓我過上好日子。可是什麼是好日子呢？對於父母來說，兒女幸福、可以常回來看看，就是當父母最好的日子啊——！好久沒見到她了，偶爾給我來封信，電話號碼也不寫個，你說現在電話這麼方便，怎麼都不給我打個電話？你聯絡上她了，叫她打個電話給我哈！說著 說著，眼角溢位了淚。”坐在窗邊的杉米實在聽不下去了，捂著臉，從側門走了出去！

（六）

這幾天杉米越來越憔悴了，小茹看杉米這樣，硬要她去醫院看看，但杉米死活不肯，說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

小茹沒有辦法，就把小V請到家來，小V來到家裡，杉米卻讓小茹幫自己買些信紙，給打發出去了。等小茹回來的時候，問小V“怎麼樣，還好吧？”小V露出為難的表情，許久才說：“寶寶目前還好，不過要密切關注，我過兩天再來幫她檢查，注意多休息——！”

小茹把買的東西放下，坐在杉米的床邊，半信半疑的看著她們。杉米微笑著抱住了小茹，說：“你別皇上不急太監急的啦！沒事的”。

自從杉米來了，倆人就經常鑽一個被窩，這搞得劉洋都有點吃醋了。這晚倆人又肩靠肩的躺在一起聊天，杉米撫摸著肚子，有點沙啞的說：“如果我死了，你幫我養大孩子，好嗎？除了你，給誰我都不放心！”小茹看著杉米急忙說：“呸呸呸，胡說八道，什麼死不死的，我們都要長命百歲，我們一起把孩子帶大，多好——！別瞎想啦！會沒事的，不就是生個孩子嗎？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一把攬過杉米的頭貼在自己胸口。杉米閉上眼睛，輕聲的說著“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裡——！

一滴滴滾燙的淚水打在黑夜裡，，消失在無聲的愛裡。

（七）

小茹對劉洋說：“老覺得杉米有什麼事瞞著自己，但又說不上來”。劉洋安慰道“我聽說孕婦都是這樣，心情低落，患得患失的，缺少安全感，你多陪陪她，剛好你今年的年假不是還沒休嗎？你跟公司溝通下，現在開始休年假，這樣不就可以在家陪著杉米嗎”？小茹像是被一語驚醒夢中人，誇獎道“老公 你真棒”調皮的給了劉洋一個吻。

這天 天氣晴朗，小茹陪杉米去買孩子的衣物，倆人來到附近的百貨商場，因為不是週末，商場沒那麼多人，正和二人意，走到一家嬰童店。杉米細細的撫摸著每一件衣服，腦海裡想象著孩子穿上後的樣子，嘴角不自覺的揚起微笑。小茹看見微笑的杉米，心裡也很開心，這些天了，她覺得今天的杉米，笑的最自然。這才是那個我認識的杉米嗎？倆人大包小包買了一大堆，最主要是杉米，把孩子一到五歲的衣服都買好了，不算 還買了一些三四歲才能玩的玩具，小茹抱怨道，這接下來幾年都可以不用買衣物了，可憐了我這個乾媽呀！

唉！最後不得不搬來救兵，劉洋看到這些，也是嚇了一跳，這是要搬個嬰童店回家嗎？杉米看見倆人雙手掛滿了大大小小的袋子，不好意思的笑笑。回到家，杉米一件件的拿在手裡 撫摸，細細的看、細細的想——！

（九）

懷孕快八個月的杉米，幾經不能起床了大多時間都躺在床上，多走兩步，都會頭暈。這天半夜正準備起床上廁所，突然砰的一聲，桌上的杯子掉在了地上，把睡夢中的小茹和劉洋驚醒了，趕緊跑過來，看見杉米倒在了床邊，大腿間有血流出，來不及多想，兩人趕忙打電話求救。

來到醫院，杉米被送進了手術室。手術室的門猛地關上了，卻把小茹如焚的心留在了門外，劉洋在一旁連聲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其實自己也擔心的要命，扶著小茹在門口凳子上坐下，嘴裡反覆唸叨著這一句。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像是誰的汽車在漏油，一滴一滴的，滴在如焚的心上，越發的滾燙！

小茹在門口走來走去，看見進進出出的醫生表情嚴肅。像熱鍋上的螞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終於在過了七八個小時後。看見小V走出手術室，她是這次手術的主刀，表情嚴肅的看著小茹，看的小茹心發慌，小心翼翼的問“沒事吧”？小V說：“孩子早產，還需要在保溫箱待上一段時間。但最主要的是大人，本來就是個病人，加上早產大出血，可能熬不了多久，你們進去看看吧？”聽到這小茹突然感覺五雷轟頂。

整個人像瘋了一樣，猛然推開手術室大門。瘦弱的杉米躺在白白的手術床上，臉色沒有一絲血色，鼻子嘴巴被氧氣罩罩著，旁邊的儀器顯示器上的線條，微弱的跳動著。小茹小心翼翼的靠近床邊，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輕輕的喚著杉米的名字。杉米艱難的的睜開眼睛看著小茹，淚水從眼角劃過，嘴巴顫抖著，好像要說什麼，小茹把耳朵湊近氧氣罩。“小茹，對不起，孩子 孩子”！小茹告訴她孩子還在保溫箱。這時小V走進來，打開了掛在牆上的電視，裡面出現幾個保溫箱，小V 除錯了遙控，把畫面拉向其中一個保溫箱，保溫箱裡一個小小人兒，蜷縮著身子，閉著眼睛甜甜的睡覺——！這邊杉米望著畫面裡的孩子，笑著閉上了眼睛，一滴淚還掛在眼角。身旁的儀器顯示器嘎然而止，恢復成一條直線。

（十）

這一切太過於突然，小茹來不及消化，目光呆洩的看著躺在床上的杉米，許久沒法反應過來。心裡有太多疑惑，不就是生個孩子嗎？幾萬人都好好的啊！怎麼會這樣，什麼病人、什麼大出血——？她用力的抓著小V的手，冷冷的說：“請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小V說：“杉米懷孕前應該就已經有乳腺癌了，當時沒發現。懷孕的時候，人體雌激素會上升，所以一般醫生會建議，把孩子拿掉，如果等孩子生出來，再去手術，可能來不及了。因為懷孕時產生的雌激素會使癌細胞，迅速增多擴散，這也就是她懷孕，比別人辛苦。她這是以命換命啊！這種辛苦一般人很難承受的。我想告訴你的，但她再三求我，說是想自己告訴你，我以為你知道的”！

傷心欲絕的小茹回到家，躺在杉米睡過得床上發呆！嘴裡一直唸叨著“不可能 不可能——！突然想起杉米叫她買的信紙，猛地站起來翻箱倒櫃的四處找，終於在床底下找到一個大紙箱。急忙開啟，裡面躺著滿滿一箱子信件，最上面的一封信封上寫著“小茹（收）——！

小茹 對不起！

請原諒我以這樣的方式和你道別，對你隱瞞我的病，是我沒有勇氣告訴你，幾次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因為我一直覺得會有奇蹟發生，好多個夜晚躺下，我多希望第二天醒來這一切都是夢。可到最後才發現我才是個夢！

其實懷孕的時候，醫生已經告誡我了，說最好先治病，病好啦！孩子要幾個都行。我猶豫過，甚至都開好藥了，但我舍不下 舍不下——！一直就想要個孩子，他的孩子，不管結局如何，我都不後悔！

請原諒我的自私，把孩子就這樣丟給了你，其實這次來，我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我走了，孩子至少還有你，雖然這樣做，對你很不公平。但我沒有其他辦法了，除了你 我不知道我還能依靠誰！

櫃子裡的卡上有三十萬，秘密還是那數字。是離婚後，林俊打給我的，本想還回他，但想著孩子需要用錢，我也就默認了。想著不能為了一口氣，賭上孩子的未來。

這個箱子裡面的信件，還請你隔幾個月就幫我寄一封給我媽，我不想她知道我走了，白髮人送黑髮人，她會接受不了，就讓這些信件慢慢的和她告別吧！

謝謝我的生命裡有你，因為有你我不害怕無盡的黑暗，因為你我能放心的離去。欠你的下輩子記得找我討！

請原諒自私的杉米（筆）

“念兒 你小心別摔跤了”！

五年後的一個週末，公園的草地上，小茹追著在草地上瞎跑的女兒喊道。念兒轉頭衝著小茹呵呵的笑，大大的眼睛笑成了月亮。坐在劉洋旁邊的弟弟，高喊著“姐姐 快點 快點，媽媽要抓住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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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 有時候是自私的;

愛 有時候又是無私的;

你覺得杉米的付出值得嗎？

小茹的善良 你認同嗎？